离开戈壁

　　闷油瓶一直恍恍惚惚的，后来好了一些，但是还是只有看到我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反应，其他时候都是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样子，看见我的时候，会念叨“念”这个字。

　　我们和他说了好几遍事情的经过，他都无法理解，好再不用再搀扶他，他可以自己跟着我们走，不过大概是在跟着我走。

　　尽管我无法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光，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我，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给他的映像最深吧，毕竟民国时期我就和他认识了啊。

　　五天后，我们终于看到了活的树根出现在井道壁上，胖子判断这里应该是离地面很近了，我们四处徘徊，终于找到了几个向上的竖井口。胖子爬了上去，发现这是我们当初进入雨林时路过的那片塔林。

　　这里的洞口很小，我们没法钻出去，于是胖子用子弹打出一个小孔，做了一个定向爆破，把这个孔之间的石头炸裂，我们才勉强挤出去。

　　其实我不太勉强，不过胖子非常勉强，出来的时候长安在外面拉，吴邪在后面推的，他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出去之后一定要减肥之类的话，不过貌似从来没有实现过。

　　地面上已经面目全非，所有的沼泽的水位全都降到了最低点，露出了淤泥和狰狞的树根根系，此时烈阳高照，所有的毒蛇都在地下，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

　　雨林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色，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里是人间仙境。但是我们深知这片刻的安宁绝对是一种假象。越是安宁，越是不能休息。

　　我们算了一下时间，在天黑前绝对出不了峡谷，最多能进入峡谷的中端，如果遇到任何的阻击，我们五个个筋疲力尽的人肯定会减员，或者是更糟，直接全军覆没。

　　我们五个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活下来的，我也实在是不希望这种关头还会有人牺牲，不过大概是不会的，尽管有我的存在，蝴蝶效应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吧。

　　好在峡谷中鸡冠蛇并不多，而且我们可以涂上淤泥。这一路，可以说是完全看命了。

　　接下来是长途跋涉，其间的过程没有必要再赘述了，我也实在不愿意提起，在淤泥里摸爬滚打，我们都带着伤，草俾子爬满了身上也没有时间处理，入夜之后更是紧张，一有声音就立即加快脚步。

　　这一段时间里，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思想，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不停地运动四肢赶路，这绝对是十分艰难的事情，艰难地我离崩溃就差那么一点点，离暴躁到打吴邪也就差这么一点点了。

　　我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迅速穿过了峡谷，回到了戈壁上，果然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定主卓玛他们，那完全是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看到站在那边急迫等待着的阿彪他们，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晕的，或许真的太激动了吧。

　　而定主卓玛他们看到我们，也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而阿彪他们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后来问起来他们表示相信我们一定会出来的，无论多久，都一定会出来。

　　在峡谷外，我们休整了三天，所有的人都浑浑噩噩，精疲力竭。这三天我什么都没有想，什么苦恼都没有，当时感觉只有睡觉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垃圾。

　　醒了就吃一点东西，然后马上躺下继续睡觉，把那一段时间没有睡的觉全部补上，整个人也进入了完全的放松状态，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累的不行的状态下再来一次彻底放松的睡眠，所以这一觉我简直就不想再起来了。

　　但是还是起来了，毕竟睡久了也会不想再睡的，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阿彪他们了解情况，和我想的差不多，他们没有找到潘子他们，因为那个时候潘子就已经被扎西救走了，不过他们找到了仍旧等在那里的梅红和晓晓，接着，他们就一块儿出去了。

　　扎西说文锦交代过他们一些事，他们知道怎么防蛇，之前信号烟出来得时候他们也进入了营地搜索，在丛林那儿发现了营地，在那里发现了潘子他们。

　　吴邪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就是我们去抓文锦的后一天，想想只要能熬过那天晚上，就能碰到扎西，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惜，那一晚变数太大了。

　　这就又莫名的有了一种宿命的感觉了。

　　闷油瓶仍旧没有起色，要么坐在帐篷中发呆，要么就是靠着岩石看天，我们都叹气，但是毫无办法，唯一有不同的就是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会叫我名字，然后看着我，但是眼神仍旧是那么的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又休整了两天，扎西就告诉我们应该出发了，按照他的记忆，我们现在处在一个魔鬼城环的中间，魔鬼城中设置的蹊跷的机关，我们必须有精确的导航。走出去之后，东西两边可能会有公路，我们只要到公路上就可以求救。

　　吴邪很想知道三叔和黑瞎子的下落，扎西说他们可能从另外的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没有出来，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尽管我们人还算多的，但是没有人能够再坚持进去找一圈了。

　　我告诉吴邪，他们一定买没事的，叫他相信我，吴邪也只能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只是为了安慰一下我。

　　没有车只能步行，我们最缺的是劳力，因为当时的水是三叔的大队人马搬来的，他们出发之后剩了好多，我们没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下跋涉的时间旷日持久，我们能带的水坚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时候。

　　胖子道，把食物减半，丢弃帐篷。多出来的空间全部用来带水，少吃点儿没事，没水坚持不了几天。

　　于是我们照办，背着大量的水出发，横渡戈壁，这过程初期免不了艰苦，但是和雨林行军已经属于两个档次的跋涉了，四天后我们走出了魔鬼城。又走了一个星期，终于到达了公路，拦到了驴友的一辆SUV，用军车上的电话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联系，大概三十小时后，阿宁公司的车队赶到，将我们接上车。

　　所有人都摊到了，有些人喜极而泣，这是怎样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我几乎又差点儿激动地晕了过去，这次的旅程足以叫我铭记一生了，特别是现在累得我几乎动都动不了，但是偏偏大脑仍旧清醒，只是呆滞地看着同样累得没法说话的吴邪。

　　在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车上，忽然唱起歌来：“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破锣一样的嗓音倒好听了起来，我忽然觉得一阵感慨与悲凉，一下子眼睛就湿润了，无法抑制地开始大哭起来，靠在长安的肩上大哭，几乎把他的衣服都给哭湿了。

　　或许是因为压抑太久了吧，在阿宁死的时候，在看着文锦走进去的时候，在听到闷油瓶颤抖着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难受，这么彻底过。

　　我几乎快要哭晕过去了，但是没有人劝我，因为他们要么也是在流泪，要么，仍然在憋着。

　　不过这么个酣畅淋漓的哭法，让我感觉一下子心情就舒畅了不少，同样也更累了，眼睛还疼的厉害。

　　实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分明内心没有悲痛的那么厉害，但是我就是抑制不住眼泪，抑制不住地大声痛哭。

　　想来以后可能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又或者会很少，所以我现在还是想要哭个痛快的，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我经历了什么，反正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好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哭了多久了，到底流了多少泪水，到底是怎么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的，但是这样也挺好的，什么也不用管了，什么也不用想了，就这么睡着了。

　　又或者可以说是晕过去了吧，毕竟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输着营养液了。

　　醒来就看到吴邪坐在我床头边上，趴在我病床上睡觉，我醒来的动作太大，把他吵醒了，他就立即问我有没有事，要不要喝水，但是，我又慢慢失去了意识。

　　好吧，我觉得有那么点像回光返照，后来听吴邪说他给我这个动作吓个半死，差点儿也被我吓晕过去了，然后马上叫来医生护士，结果只是我睡太久了，生理反应让我起来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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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七天乐，已经过去三天了，怎么样，怕不怕。

　　反正我挺怕的，因为我作业还一个字都莫得动过，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以我的手速，最后一天熬夜一定可以做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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