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织蝶:“施雷扬我们走吧,我不画了。”
“哎?也是,被神经病打搅了谁都没心情了。”他居然还有脸叫别人神经病。
两人就走回停车坪,施雷扬想替她拿画夹也被她婉言谢绝,她战战兢兢,又怕惹怒他。这段时间可能过得太好,自己骨头都有点轻了,忘记他的喜怒无常。
“时间还有点早,夏织蝶你要逛街吗?”施雷扬喜滋滋的,觉得运气真好,这可不就是变相约会。
夏织蝶还站着没上车,她脑海里闪过如果中午燕子来了的场面,心一横,说:“施雷扬,我、我临时有点事,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说完她转身狂奔,身后传来“嘭”的很大一声甩车门的声音,可见他多生气。意识到他追上来了夏织蝶慌不择路,撞到人家停在路边的一辆电瓶车,连人带车重重摔倒。
“求你别打我!”夏织蝶尖叫一声。
施雷扬正触碰到她手腕子,闻言整个人僵住,看着她使劲往后退,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情给了她这样的错觉,竟然觉得自己会对她动手?
正义的路人扶起了夏织蝶和电瓶车,纷纷谴责光天化日之下暴力女同学的人渣,甚至有热心人问夏织蝶要不要报警。
夏织蝶摇头说不用,对于自己惹出的祸她抱着鸵鸟的心情,不敢看那个人也不敢想他的感受,自己仓皇逃走就无需善后。
直到上了公交车她才把思绪集中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表都不足以形容。
羊齿和蕨叶,艳红的樱桃,抱一抱我,美好的画面突然崩裂一地。
眼泪不自主滚了出来,怕别人看见她把画板抱到前面,眼泪无声的掉在裤子上。都是自己造的,自己果然不配任何好的东西,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就应该一个人蹲阴暗的角落里自我消化,至少这样不会去害别人。
电话没完没了的响着,她吸吸鼻子,是张燕。
张燕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夏织蝶萎靡得腌茄子一样。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夏织蝶强笑着,眼角一片通红。
张燕直接问道:“施雷扬呢、你们没在一起吗?”
“我们怎么会在一起?我是去上课的。”夏织蝶有点奇怪燕子为什么会有这样认为。
张燕支吾:“他不是追你追得很紧吗。”
夏织蝶打起精神,故作轻快道:“你就别再瞎想了,我和他真的不可能的。对了,你要吃什么呀。”
这两个人吵架了。张燕迅速得出结论,一时又是得意又是恼火,得意是夏织蝶果然不可能和施雷扬有结果;恼火是如果夏织蝶请客,还能吃什么,肯德基就顶天了。
果然,夏织蝶说:“我们去德克士吧,一样的还便宜些。”
明明攀到金主却还这么穷酸造作,到手的都飞走了也就难怪了。张燕心里吐着槽,却以关心的旁敲侧击,不过夏织蝶精神很不好,嘴也闭得很紧,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燕子你换了新手机呀”夏织蝶发现张燕手机换了,很巧,和自己的一样。
张燕搪塞:“男朋友送的。”她男朋友多,夏织蝶也不好问是哪个。
张燕瞄一眼她,忍不住说:“你的不也换了,还是施雷扬送的吧,你都不让他追他干嘛对你这么好?”
夏织蝶手机还是今天早上他们从静庐回来,他给她的,说昨晚借她手机打电话发现她手机屏幕摔坏了,给她换个新的。
心里被揪得难受,夏织蝶完全不敢再想,只说自己要回家做作业了。张燕懒洋洋挥挥手,说那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在这坐坐,反正家里也没空调,还没这舒服。
夏织蝶提着画箱、背着画板走在路上,一阵柔和的风吹过,空气里满是树叶和花草的芳香。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竟然这样蓝,好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澄清无比,阳光耀眼得金子一样。
自己还是回去自己的角落做一只鸵鸟好了,不看不听也不想,把脑袋埋进沙堆。
卢蕴玉再一次拨打了施雷扬的号码,还是无人接听。她瞧瞧表,已经下午三点了,她倒不是因为被放鸽子而生气,更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卢蕴玉前夫是省文化厅的,因此她所住的是文化厅宿舍,和博物馆比邻,闹中取静,环境优越,一套九十平米的三室一厅对于一个单身女人很舒服了。
水烧开了,她拿出茶叶和壶泡茶,茶桌是她用在乡下买的一块门板改造的,用来插花的是一只乡下常用的装油的罐子,插着一高一低两只白色月季。卢蕴玉种了满满一阳台花,这项爱好能替她消磨不少时间。
月季花掩映着几张照片,配着精致的相框,有年轻时的卢蕴玉,有全家福,还有一张一个男孩的单人照。照片里的男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正坐在这个房间的沙发上,手里很厚的一本书,大约是看书时被突然叫抬头拍照、于是露出一个一点点不耐烦混合着一点点羞涩的表情。
如果施雷扬把头发略为留长一点,再剪出刘海,就有点像照片里的男孩长大的模样。
施雷扬被阿俊接回城市之星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自我厌弃已经到了顶点。自己在她心里原来这么不堪,大概怎样努力都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人了,不管自己披着什么样的表皮内在都是这样叫人厌恶害怕的。
阿俊不敢离开,守着客厅里。他轻声给老师回了个电话。学校里留有自己的号码作为紧急联络电话,老师才打电话给自己,说本来约好了下午给小雷补课,他不但没来还联系不上,十分担心。
阿俊是知道施雷扬动向的,他去了A大,果然找到了在车里发呆的施雷扬。
遇见这样一位慈爱善良的老师是小雷的幸运。阿俊感叹,得汇报给老板,届时好好感谢这位老师。
施雷扬睡到晚上十一点才醒来,他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阿俊在居然也没生气,阿俊小心翼翼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他在餐桌前坐下来,看样子是不反对。但他这种态度与其说随和更不如说是无所谓。
他喝了半碗沙参玉竹菜干猪肺汤就扔了勺子,手机早没电了,插上插头后亮起屏幕,一堆的未接来电,大部分是卢老师的,现在太迟了,明天再给卢老师回话吧;还有林宇安小京这些狐朋狗友,刘微微也打了几个,这些就不用理睬了。
当然没有夏织蝶的。内心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和伤感,但是自己曾经夸口不需要她付出任何关注,又何必像个怨妇一样。这是身为舔狗的自我修养。
甚至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张燕的,但他一点回电话的兴趣都没有,他不想再通过什么迂回曲折来了解她,他想要的是她自己诉说一切。
施雷扬突然看到好几个07xx,现在用座机通话的已经十分少了,一般来说不是推销就是单位,这是深市的区号,他看着那号码开头四个8,很像酒店号码,会是谁?难道是妈妈到了国内?
闲着也是闲着,他拨了过去,那边果然是深市喜来登酒店。
“啊,是你”他看着窗外的夜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嗯”他看一眼时间“我明天最早一班飞机过来,我现在就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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