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奇遇

清晨，阳光再次温暖大地。

古老的石拱桥把易江两岸相连，路过车马，来往无数。石桥从未翻修，只因来自工匠的自信。

叶小云正牵着一匹老驮马走出城门，石拱桥边的江水华瞧见他拉了一匹老驮马出来，脸上忍不住笑起，不是微笑，是赤裸裸的嘲笑。

“叶仙师，你这是什么名驹？看起来好生威风，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看到江水华牵着健壮的马儿，马身匀称优美。浑身雪白，没有半根杂色，耳旁还有兰花似的印记。看上去精气十足。

哪怕一个不懂马的人，都觉得这是匹好马，叶小云牵的老驮马。

斑点无数，马臀被重物押扁，常年饱受风霜的驮马一点精神没有。两匹马根本没有对比性。

“切，老马识途你懂不懂？你那马儿中看不中用，我保证。”

叶小云说这话的时候脸一点也不红，说的和真的一样。

实际上是他嘴欠，说不稀罕江府的马匹，自己可以寻得良驹，去马倌看到价格时就后悔了。

最要紧的是，倌主说上等的马儿已经送到江府之中。叶小云听到后肠子都悔青了，心痛的花了五两银子，买下这匹老驮马。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只怕买的就是小毛驴了，能骑就行，管他那么多。

两人互相嘲讽片刻后，傅剑离前来为二人送行，城头上的江长风夫妇看着他们慢慢走过石桥。

“傅兄！”

“叶兄！”

两人不约而行，随后皆施身法，来到那日二人第一次相见的河边。

反应过来的江水华牵着她的“白玉”站在远处望着二人究竟要搞什么名堂，老驮马很识趣地跟在“白玉”后头。

江边的二人相视而笑，叶小云右手抽出含光剑，剑指苍穹。傅剑离取下重剑，犁位起势。

一阵清风拂过，水波荡漾。

叶小云轻轻蹬地，带剑冲出，速度极快。对面的傅剑离则是双手挥剑而上。

“铛！”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火花迸溅。叶小云在空中旋转，瞬间来到傅剑离身后，准备撩剑而起。

“锵！”

傅剑离挥起重剑向后刺去，叶小云用剑格挡，被重剑的威力推退。随后他一个空翻卸力，落到地上不断滑行。

心想，看来必须要再快一点。

“铛！”

“铛！”

“铛！”

……

远处的江水华看的是如痴如醉，两人各有特色。

叶小云的给她的感觉是轻盈灵巧，剑法十分华丽。傅剑离给她的感觉则是稳如山岳，剑法简单粗暴。

叶小云再次被击退，大声笑言:“傅兄，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接剑！”

江水华只见叶小云在原地练剑，心里想不通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这不代表傅剑离不明白，傅剑离在原地挥起“王霸”剑法。最后将剑插在地上。

两人蓄势待发，再次相笑。

“百步飞剑！”

“一剑隔世！”

叶小云在空中向下俯冲，手中的含光剑正在脱离掌心，本人则是在剑尾不断输入全身灵力。

傅剑离拖着重剑在地上滑行，剑痕醒目，只是没有那日深，看来是保留了实力。

“锵！”

以二人为中心，顿时走沙飞扬，柳叶飘落，狂风卷起千堆浪。

江水华牵着的“白玉”受着惊吓，感到不安，马蹄上扬。叶小云的老驮马则若无其事的吃草。

桥上的行人不由得闻风望去，城头上的江长风一脸惊讶，没想到叶小云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横。

一旁的程月露出温暖的笑容，心中又安稳了几分。

叶小云缓缓飘落在江边，望着傅剑离身后剑痕。微微一笑，无奈摇头。

“还是傅兄技高一筹啊！”

傅剑离收回重剑笑道:“叶兄，哪里的话，彼此彼此！”

随后二人回到桥头，叶小云正要与傅剑离告别，哪料到自己的脑袋又被江水华呼一巴掌，不由得吸了口凉气，用手揉揉受伤的脑袋。

“你让本小姐的‘白玉’受惊了，我要从你的工钱里扣，哼！”

本想发火的叶小云一听到要扣工钱，那可不行，于是舔着脸卖笑请求。

“大小姐，那个，能不能别扣，那点工钱本来就不多。”

江水华是越来越爱看叶小云这样的表情了，脸上很是得意。

傅剑离看着两人仿佛打情骂俏一般，慢慢走回城里。

“叶兄！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有缘再见，保重！”

回过神来的叶小云，见傅剑离即将走下桥头，回道。

“共勉！”

二人知道彼此的理想，也都渴望下次交手，渴望再次一醉方休。

“叶仙师，上马吧！”

说话之间江水华已经骑上白玉，叶小云听后跳上驮马背。二人扬手挥鞭，马儿健步跑起。

江水华身穿红衣，骑着白马在前方疾驰。所经之处，鸟兽惊飞，清风扫叶，一骑绝尘。

“江女侠，您慢点，我不会骑马，哎呀！”

叶小云差点被树枝打下马去，老驮马貌似想年轻一回，奋勇直追，不会骑马的他就受罪了。

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买小毛驴，虽然不拉风，但胜在好骑。

……

叶小云一路追赶，临近正午，终于见着江水华。原来她在一处瀑布附近歇脚。

这里凉气弥漫，瀑布的流水不断落下，最终与易江融为一体。

左边可以俯瞰清澈易江，右边一颗高大的橡树。上面系瞒红绳，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红绳也随之飘动。

叶小云心想，确实是难得的一处风景，怪不得江女侠会停下。

很快的，叶小云来到树下，吃着干粮，望着易江。

“江女侠，我们这是要去哪？”

江水华来到他的身边，坐在一旁。随后说出:“我想去播仙城看看，传闻播仙城的旁边有一座仙山，很多人慕名而去拜师学艺。”

被干粮呛住的叶小云连忙从马背上取下水袋狂饮，舒服过后又去问她。

“你刚才说啥？”

叶小云可怜的脑袋又被江水华狠狠地拍了下，接着把刚才话大声重复地说给他听。

“哦，播仙城啊，这个我知道，一定是在很远的地方吧！”

江水华对于这种废话自然忽视掉，望着易江水无奈地说出:“可惜，本小姐不知道仙城在哪，赶紧吃完赶路吧！”

丢下话后转身上马，这让叶小云心里忍不住吐槽，感情你自己都不知道，就要带着我瞎逛，逗我呢？

吐糟归吐槽，话不能乱说。轻则脑壳遭殃，重则工钱不保。

二人再次上马，但这次江水华没有疾驰。

“我们该怎么走呢？江女侠。”

叶小云小心翼翼地问她，深怕这女人发火。

“你不是有嘴吗？见到人不会问？还有，别老是叫我江女侠，我有名字。”

蓝天白云之下，二人悠哉游哉地走着。叶小云那是见人就问，原因是他被利诱了，半两银子就能打发。

反正半天遇不到一个人影，不累，稳赚。

江水华这人有条路就走，或者说哪里风景好看往哪里去。翻过一座座葱郁的山坡，穿过一片片茂密的竹林。

沿途风景无限好，有山有水，可惜走着走着，人就迷了。

叶小云又不敢说不是，因为怕被扣工钱。江水华第一次出门硬是带路，不迷就怪咯！

二人现在是来到了一处谷口。

“喂！你小子怎么一路不说话，现在迷路了，都怪你！现在怎么办？”

叶小云简直服了这女人，心想，还怪我？又不是我带的路，切！

“还能咋办，继续走呗我又不记得回去的路。”

叶小云又被臭骂一顿后，两人走进峡谷。谷内虫草遍布，凉风吹袭，几刻钟后谷内视野逐渐开阔。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月牙昏黄，几颗耀眼的星辰，点缀夜空。

此时二人视野里出现一座酒楼，看上去十分壮观。于是下马步行，各有所思。

瓦片鲜红亮丽，酒楼内传来动人的音乐。灯笼幽蓝妖魅，每个灯笼上都写着深红色的“仙”字。

精美的墙壁闪闪发亮，金色的牌匾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进入酒楼的客人个个身穿华服，似乎还只进不出。

荒山野岭出现这样的酒楼，实属怪异。易水城最好的酒楼也比不上，两人叹为观止。

江水华好奇着为什么这种地方，有一座简直不属于人间的楼。

叶小云想的则是，这酒楼方位不对啊！怎么不是坐北朝南，还得朝东南才对。

可这完全反着的，和玄学书上写的一点不对。这一点在《玄学纲领·风水篇》看见过。

而且这里本来就是峡谷，人气稀少，树木丛生，够阴深的。

可惜后面的注释，叶小云没用心看，所以记忆有些模糊。

店小二正在给客人拴马，看到叶小云和江水华后赶忙跑来问候。

“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里应有尽，保管满意。”

江水华还没说话，牵着的白玉仿佛感到害怕一样，开始挣脱缰绳。

她连忙安慰好一会儿，白玉才平静下来。老驮马则是习惯了，没啥反应，只是在叶小云脸庞喷气。

叶小云总感觉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江水华则在想，或许这是自己的仙缘呢？

接着她就拉着白玉走，可是这马死活不动，没办法只好放弃。

“走吧！叶仙师，是不是被震慑到了，告诉你本小姐见识广泛，跟我走，准没错！”

于是她跟上店小二，叶小云没来得及说啥，只好摇头追上。只留两匹马儿留在原地。

店小二把两人引进楼里，便悄悄地退出，同时把门轻轻关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酒楼内江水华正在欣赏这里的装饰，奇珍异宝镶嵌在墙壁上，鲜艳的红布装着栏杆。

奇特的盆栽，盛开的蝴蝶兰，还有青翠的万年青，可谓是人间仙境，豪华而不失美。

她认为叶小云这个小财迷，心里肯定乐的很。说不定还要偷一点东西，于是回头告诫。

“别想什么歪心思，给本小姐听到没，喂，问你话呢！”

只见叶小云，异常冷静地看着酒楼里的每一个人。他感那些人的笑容和笑声都很假，不够真诚。

随后上前搭话，发现都是随意敷衍自己几句，接着谈笑喝酒。

无奈的他蹲下身子，看着透亮如玉的地板，似乎在观察什么。

“喂，小财迷。怎么？还想撬块地砖抱走是吧！”

江水华见他不搭理自己，伸手就是往他的脑袋上拍。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简直太怪了，奢侈的不像话，地面都是玉做的，这得多豪？

叶小云感到不对劲，准备开口说话时。

“啪！”

某人的脑袋又挨巴掌了。

“大小姐你咋又打我的头？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真的是。”

叶小云这回是真的被打蒙了，硬是想不起很重要的事情。

江水华单手叉腰，另一手指着他鼻子骂道:“让你不搭理本小姐的话。哼！活该！”

此时二楼里走来一位华丽妖艳的女子，半透明紫色烟萝纱衣，穿着甚是露骨。

踩着清脆的脚步声，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步步生莲，笑容迷人。

奇特的朱簪插在头上，完美的发鬓，蛾眉螓首。

烛光之下，只见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的。两捆长发披于胸前，一笑百媚生。

富丽堂皇的酒楼里，出现这般女子，说是仙子也不为过。

尤其是她那一双神眸，散发着独有的魅力，令人痴迷。

“小姑娘，你和这位公子的感情可真好！要不要上楼小坐一会儿，好酒好菜应有尽有！”

这动听的声音，前半句话，自然是说给江水华听的。

后半句则是说给热血少年听，说完还抛起媚眼，十分妖娆。

叶小云长这么大以来，还没体验过美色诱惑，脸上浮现猪哥般的笑容，一个劲地点头说好。

“啪！”

江水华的巴掌将他拍醒。

“现在的话，还好吗？”

被打醒的叶小云连忙说不好。感觉这两个女人真要命，一个打人疼，一个勾魂爽。

“噗噗！这位公子，好生有趣，小女子在楼上等你哟！”

说完后又是抛媚眼，这让叶小云浑身哆嗦。爽，太爽了！妙！比喝酒还妙！

“咳嗯，江大小姐，既然这里没有此楼的主人，要不我们上去吧！你觉得呢？”

咳嗽一声后，叶小云装的很正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谈正事。

“好吧，但是你不能直勾勾盯着那女人看，我觉得不舒服，哼！”

女人和女人的战争就是这样，容貌被比下去了，怎么会舒服。

上楼后，相比下面而言，这里装饰朴素风雅，也安静得多。

让人有些疑惑，而刚才的妖艳女子正坐于中央。红桌上有山珍海味，酒具也是造型奇特优美。

二人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楼下的情况。那里已经喧嚣停止，灯火扑灭，人群消散，很是阴暗。

更不会知道酒楼之外，早已破败不堪。被拴住的马儿变成骸骨，金色的牌匾失去光辉。

坐到餐桌前，江水华开口问道:“姑娘可否知道，这座仙楼的主人是谁？”

那女子摇头微笑表示不知，接着拿起酒杯，斟满美酒，移步于叶小云身旁。

“公子请，这是上好的葡萄美酒，先尝尝看吧！”

对面的江水华转过头去，很是不爽，表示厌恶！

叶小云尝过葡萄酒，这酒又贵又香又爽。于是接过酒杯，用力闻味，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葡萄酒的果香味很淡，还略微刺鼻。心想，难道这种更高级？闭上双眼，准备饮入口中。

而那女子的手掌冒出黑气，楼里的灯光也渐渐暗淡。

江水华发现墙壁变得破旧，杂草开始生长，想叫一下叶小云。

“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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