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师

东胜神洲有东、南、西、北共四域。在南北走向的玉龙山脉-漠西荒原以东，北海雪原以南以及大江以北便是人族最密集的东域。东域虽是四域中最小的一域，却是实力最强的一域。人族三宗四门七世家共十四个天级势力，东域独占一十二个。

东域最东面的青州城

青州城作为青州第一大城，北面是横贯东域的第一大河北沧河，东面是绵延十余万里直到东海的低山茂林——青龙山脉，南边从青龙山脉发育的清水江自东南向西北汇入北沧河。三者将青州城围绕起来，特殊的地形地貌使得青州城成为东域之中木灵气最为精纯的城池。

齐家作为七世家之一，青州城的主宰，族人对木属性灵力拥有天生的亲和力，故齐家修木，晓鸟兽之意，察世界之变。

此时在青州城齐家的一处密室内有两位老者。

其中一位身着青衣的老者，站着向面前坐着的老者躬身施礼说道：“七叔，天剑宗果然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说服了妖族。”

“意料之中的事情，乱世降至，谁都想抢占先机，天剑宗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齐博言双手一抬示意面前的老者起身。

接着说道：“这么一来估计神洲各大势力都明白怎么回事了，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看看他们有什么行动。”

“是。”齐泽轩回答道。“还有一事，侄儿的孙女梓颖，刚刚觉醒了体质，是青木圣体。”

“哦，就是那个古灵精怪、才五岁就不停调皮捣蛋的小梓颖？不错，很好。”齐博言连说了两句赞美，可见此时的心情真的很愉悦。

接着他又看向面前的侄儿，继续说道：“你也有五千岁了，卡在武尊九阶也有千年了，卸了家主之位，交给睿哲吧。你跟我去青龙山闭关去吧，我给你护法。”

“多谢七叔成全，睿哲聪慧敏达，又是极品体质的青灵体，不过两百岁就已经是武尊三阶了，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家族的重托。”

齐泽轩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青龙山乃是齐家帝境老祖清修之地，即便是作为家主也不得随意出入。更遑论自己可以摆脱俗物，专心冲击帝境。

“带上梓颖那丫头一起来，给我解解闷。”齐博言没理会施礼的齐泽轩，扔下这句话施施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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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峰，鸿钧洞府

日落又日升，雨落又雨停。许是昨日的血腥直冲云霄，使得空中恶臭难闻，引得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万物自有灵，天地自有性。雨水冲散了血腥，太阳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于是伸手赶走了意犹未尽的云朵，又准时挂在了天边。

顾辰睁开惺忪的双眼，发现还是那个梦中的山洞和石床，便知道那个梦真的不是梦。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实在不想接受的现实。

守了一夜的钧山老祖看见顾辰醒了，连忙起身，扶起顾辰。“小祖宗哎，吓死我了，你睡了一个连轴，这太阳又出来了。要不是能察觉到的气息，我都以为你死了呢。饿不饿？肯定饿坏了吧，桌上有吃的，快起来吃点。”钧山老祖关切的说道。

顾辰看了一眼钧山老祖心道：“这老头虽然傻了点，但人不坏，挺好的，拜他为师应该亏不了。再说他还救过我的命，我也答应他了。嗯嗯，那就拜吧。”

顾辰心里想完，突然站了起来，下了床，转身朝着钧山老祖身前双膝跪地，说道：“顾辰，叩谢前辈救命之恩。”说完双手触地，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幽静的山洞里发出了“咚”的一声。

钧山老祖微笑的看着脚下的少年，轻声说道：“起来吧，孩子”。

顾辰起身，看着钧山老祖再次双膝跪地，直着身子说道：“顾辰请入师门”

“允”

语落。顾辰抬头拱手，字正腔圆的喊道：“娲皇娘娘明鉴，安宁村，顾辰，今日拜钧山老祖为师。从今往后，尊师，重师，敬师。修武、修心，不忘师恩。即入师门，此生不改。若违此誓，仙人共戮。师尊在上，弟子顾辰，顿首。”

说完，顾辰双手外向叠在眉心，俯身下拜，起，再拜，再起，又拜。如是三下，直腰跪立。

钧山老祖难得严肃起来，对着跪立的顾辰说道：“即入我门，当遵师言。立身当正，不持强，不凌弱，不骄狂，不气馁，不投机。修武当勤，修心当仁。你可记下？”

“弟子记下了。”

“起来吧”

“谢师尊”。礼毕，一股朦胧之气隐入二人体内。升帝、拜师、缔盟是神洲人族最重要的仪式，是要在天道见证下进行的。欺师灭祖、背师毁盟是要遭天谴的。顾辰三岁就在娘亲的教导下学习拜师仪式，所以知道说什么。

礼毕之后顾辰站了起来。顿了一下，顾辰立马跑到石桌上，拿起桌上的不知道什么肉啃了起来。

一旁的钧山老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儿。

顾辰嘴里塞满了肉，还囔囔着，“饿死了”，看着走过来了钧山老祖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头，快给你宝贝徒弟倒点水啊，太干了这也”。

钧山老祖对这个小孩子前后的反差给弄凌乱了，以至于照做了。

端起茶来的钧山老祖反应了过来，恨恨的说道：“我是你师尊唉，臭小子。”

“我知道啊，这里又没别人，只能使唤你了，忍忍吧。”顾辰接过水，喝完说道。

“哦”钧山老祖无奈的应道，没办法，谁让咱爱捡孩子呢。

顾辰饿坏了，没有继续说话，山洞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顾辰哼哧哼哧的狼吞虎咽声。

顾辰不说话只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即便他再聪慧，但双亲惨死，家园蒙难，这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突兀了。他需要时间来接受残酷的现实。

顾辰一口，一口的狠狠的咀嚼着，就像是就着那夜的血，一口一口的嚼碎过往的苦难和欢愉。

钧山老祖看着面前幼稚气的小孩子，安静慈祥，此时的他才像一位活了近万年的孤独的老头。

想着哪有人，生来强大，不过是活在乱世里，不得不强大罢了。人族的今天，不就是有数不尽的幼子稚童忍着泪，吞掉生活的困难，艰难的活下来，然后让自己变强吗？

太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们面前，阳光透过洞口，正好散在石桌上，将一老一小的身影笼罩在静谧的光辉中。

“嗝”顾辰打了个饱嗝，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老头，我吃饱了。”

“叫师尊，刚刚不是叫的挺好的吗？”老祖听到顾辰的称呼纠正道。

“刚刚那是给娲皇娘娘说的，别想多了。再说了，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明明可是你求我当你徒弟的哦。”顾辰无所谓的说道。

老祖听到顾辰的说辞，很是抓狂。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老祖我心善呢，看在这臭小子可怜的份上，就随他吧，老祖心里想着。

顾辰没理会一边做心里建设的老头，反而参观起山洞来了。只见洞若宝瓶，瓶口宽约丈余，颈约两丈，内有两丈见方。置一床、一桌、双凳，具为石制。桌上有一壶，两杯。如是而已，再无别物。

“哎，我说，老头，你这洞府也太穷了吧，就这点家当啊。除了这个茶壶，其他的还都是石头的。我以后不会跟你在这过吧？这日子可咋过啊。“顾辰埋怨道。

“修行之人。怎么能这么看重身外之物呢。再说了，石头？哪来的石头？这套床桌乃是用七阶灵宝暖玉雕刻而成，其上有聚灵阵，汇聚天地灵气，七境以下在此修行，那可是事半功倍。不识货”

老祖很鄙视的对顾辰说道。说完只见老祖袖袍一挥，原本土灰色的床桌霎时间变成的碧绿色，青光闪闪。

顾辰揉了揉眼睛，确认了自己眼前神奇的变化，惊呼道：“俺滴娘来，这床竟然是绿色儿的。老头，你是咋把它给睡黑的啊？”

“放屁，这床在这放了几十万年了，只是灰尘多了点罢了。我才搬来百余年，跟我有什么关系。”老祖发现这个臭小子修行先放下不说，这拱火的嘴小小年纪倒是功力不浅。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让你给睡得呢。”顾辰再次重申一下自己的观点。

不过这次老祖没想搭他的话。

顾辰见老头不理他，继续他的参观之路，想到以后就要在这长期生活了，还是要看看洞外的景象。

顾辰走到洞口，看着不远处有些怪异的白朦朦的一片。想了想，决定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毕竟是陌生环境。

顾晨扶着洞口的墙壁，慢慢的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向下一看，急忙缩了回来。倚着墙，滑坐在地上，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胖手不停的安抚自己起伏的胸膛。

说道：“娘来，好险啊，师父，这是哪啊，太高了，都是云，我都看不见地。”

老祖被前倨后恭的胖小孩弄笑了，笑道：

“这是神剑峰五千丈的鸿钧洞府，就算是我掉下去也得受伤，别说你这个还未修行的臭小子了。”

老祖看着顾辰吃瘪越说越得瑟，继续道：“看到没，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摔到地上，把你变成碎末末。”

“师父，师父，徒儿最乖了，真的，师父”顾辰连忙爬起来，跑到老祖身边，晃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说。

老祖看着身边拉着自己的小胖孩，突然有种大慰老怀的感觉，捏着顾辰的鼻子说道：“乖徒儿，叫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顾辰很乖巧的叫着。

“哎，哎，哎”老祖同样很认真的笑着回应道。

可怜的老祖此时并不知道，顾辰这辈子的师父几乎都在这两天喊完了。如果老祖能料到的话，一定会拿容音石记下来。

不过，显然，他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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