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泽

顾辰在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就在水井边直接往自己身上浇，粗略的洗了洗之后，从玄玉镯里取出洗澡水桶，打满水单手就拎到了屋里。

身体埋进冰凉的水里，顾辰没有感到一丝凉气。

顾辰在水桶里盘膝而坐，静静地回想今天的变化。他要弄明白今天生死眼发生变化的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顾辰喃喃自语道。

顾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突然想到旋转，对，就是旋转。

一念及此，顾辰决定再去看看生死眼。神识进入眉心，他却发现这里原来的朦胧气团消失了，一颗蓝色的椭圆状珠子旋转着。

看着这颗珠子，顾辰发现，现在它旋转的方向真的与一开始放红光的时候是相反的。

“一眼生，一眼死，一眼乾坤颠倒，一眼生死轮回”顾辰在心里默念当年姚舜大帝关于生死眼的唯一言论。

“停！”顾辰灵光一闪，神念向珠子一喝。

真的停住了！顾辰看着静静地悬浮在脑海中的蓝色珠子，惊呆了。原来如此。此时的顾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生死眼是怎么回事了。

生死乃是对立的，生死眼的作用便是属性转换，所以才有颠倒之意。

死的意思便是在极快的时间内将物体的属性剥夺，就像当年顾辰一息之间剥夺了方圆十里的生机灵气一样。而生的意思就是释放，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到特定的物体上。顾辰这样想着。

原来当年在逃亡的血夜中，顾辰无意中开启了生死眼，却无法关闭，使得十年来生死眼一直处于剥夺状态，但只是自身防御性质的半开启状态。所以天地灵气进入体内也并不是灵气混乱，而是生死眼不停地剥夺了灵气属性，才看起来很混乱一样。

就比如天地间的各种灵气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剥夺了金灵气，与之相克的木灵气便显露出来了，最后只剩一种属性的灵气，便被生死眼吸收剥夺了。

如此说来，我一开始吸收的那么多灵气都不是自己吸收的？一念及此，顾辰决定试一试。

运转乾坤引气诀，顾辰自己怎么也无法将天地灵气吸入体内。他又认真感应周围灵气，发现了一种与自己极为亲厚的灵气，小心的将之接引至体内，是一缕风属性灵气。自己原来是风属性的体质啊。

顾辰收功，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原来自己的道体与生死眼相比就灵气吸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啊。

不过没关系，都是我的。而且道体的作用是在神魂方面，没看到顾辰这十年没有灵气修炼，依旧能够神念自观嘛。顾辰现在很得意，终于掌握生死眼了。

顾辰看了看身下的水，“收”，顾辰心神一喝，水桶里的水消失了。“火”“哎，烫烫烫，收，水”顾辰真的放出了火烧自己，急忙收回去又换回了水。

顾辰又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桶，嘴角维扬。“灭”！

面前的水桶竟然凭空消失了。“现”，水桶就在那，连水都没有洒出来。

太神奇了，不愧是仙宝，属性的对立转换。不知道排名第一的圣骨有多厉害。

“不对啊，水火转换是属性的转换，可是水桶是怎样变回来的呢？”

顾辰看着桌子，心神默念变出一盘肉，然而什么都没有。

水桶是怎么从虚无中又变回来的呢？难道虚无也是一种属性能量？可怎么其他的东西从虚无中变不出来呢？

“不对，姚舜大帝的话毕竟只是一家之言，天机榜的评语应该才是解开生死眼秘密的关键。”顾辰想着。

“‘时间属性，至尊属性，最强天道’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生死眼真的可以掌控时间？”顾辰思索道。

算了，不想了。十年的独处让顾辰养成了一个好习惯——绝不为难自己，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生死眼就在自己身上，也跑不了。

顾辰起身，穿上衣袍，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感受一下新力量，看了十年的武技，终于可以试试自己的剑法了。

然后还要修炼乾坤引气诀的修魂篇。

打开屋门。

“你是谁？”

顾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老者。老者白衣胜雪，笑容可掬，站在黑夜里，仙风道骨却给人似真似幻的感觉。

顾辰在打量着老者，白泽同样在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一身青袍披在挺拔的身姿上，秀挺的鼻梁，剑眉凤目，俊朗的五官，墨染的长发随风飘逸。看着他，白泽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轩辕。

白泽看着顾辰的眼睛，清澈的目光中透露出不染尘世的单纯和善良。给人一种安静，祥和之意。然而纯良之后又隐晦的有一股郁结之气，很矛盾，仿佛在挣扎。

“顾辰，你该束发及冠了”。白泽淡淡的微笑道。

顾辰很错愕，但能感觉到此人没有恶意。顾辰心念一动，生死眼悄悄运转看向老者。

霎时间，顾辰眼前天地变换。顾辰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妖兽在神剑峰上昂首而立。

狮身白胡，头有两角，浑身雪白，背生双翼。这是通晓万物的瑞兽白泽！

“怎么可能！？”

顾辰惊呆了，不仅是生死眼的妙用，更惊呆的是此人竟然是消失了七十万年的仙道第二神兽，神剑门的圣兽，天下瑞兽白泽，而且竟然是九阶妖兽。！

顾辰没有怀疑生死眼，竟然真的有九阶的存在！

“你没看错。还有，你真的该束发了”白泽没有责怪顾辰的冒犯。

“啊，对对对，啊，白额••前辈，快快，里面请”

顾辰搓着手，有些尴尬、紧张的邀请白泽进屋。

开玩笑，这可是九阶的大能，九十万年前跟随轩辕大帝平定天下的神剑门的圣兽白泽啊！

白泽没有客气，抬腿走进屋里。

“你是主人，你也坐啊”。白泽坐下后对顾辰说道。

“我还是站着吧，站着舒服。对了，您喝茶吗？”

“不用了，”

“哦”

“我快死了”

“哦，啊？”顾辰很惊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您是九阶长生境的存在，怎么会死呢”顾辰想不懂为什么白泽会来找自己说这些话。

“呵呵，长生境，难长生啊。”白泽自嘲的笑了笑，转而问道：“对妖族，你怎么看？”

“人妖两族，都是神洲孕育的生灵，十年前的仇神剑门也已经帮我报了，我没有什么看法，只要它不犯我，我就不犯它。”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如果将来有一天妖族犯下大错，或者遭逢大难，我请你给它们一次机会，留下些种子，别赶尽杀绝。”白泽近乎恳求道。

顾辰吓了一跳，他不明白白泽为何会说这话。

“我是人族奉为神灵的瑞兽，是神剑门的圣兽，可我到底也是妖啊，我也是妖兽啊。

今天我不是代表神剑门，更不是代表人族，而是代表妖族的一员在将来有倾覆之忧的时候恳求你。”

“前辈，您放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保证，人族在，妖族存。”顾辰觉得先答应白泽比较好，毕竟这是九阶神兽。

“前辈，难道你看到了未来景象？”顾辰好奇的问道，毕竟这是可以通晓万物，逢凶化吉的瑞兽，顾辰以为白泽看到了未来的景象，或者看到了未来自己会很强。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辰不解

“今天我察觉天机浑浊，天象混乱，强行推演天机，结果重伤反噬”。

“怎么会这样”顾辰很是惊讶，难道是“我？”

顾辰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白泽微笑着看着顾辰点头。

“不用自责，命该如此，在原来的天机里，我每次推演，皆是末世大难。唯有这次，天机蒙蔽。我察觉到根源在你这。

我虽然通晓天下万物，但你眉心的东西却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也不属于过去未来，朦朦胧胧看着不清楚。”

顾辰大骇，自己的生死眼竟然这么厉害。

“怎么会看不到，生死眼也是仙道的仙宝啊？”顾辰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只有等你自己去探索了。”

白泽看了看外面似有所觉，继续说道：“一月之后我送你份礼物，现在你这来客人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顾辰没有问什么礼物，也没有问什么人，跟在白泽身后向门外走去。

推开门一看，七位白发飘飘的老者，看见白泽，立马躬身行礼，为首的说道：“安靖之携神剑门六位帝者见过前辈。”

“起身吧，其实你们不必拜我。”白泽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起身，但顾辰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前施礼道：“顾辰见过太上师祖，见过师尊，见过两位太师叔祖，见过两位师叔祖，见过师伯。”顾辰在神剑门带了十年，神剑门的其他六位老祖还是认得的。

凌风老祖本名安靖之，示意顾辰起身。

白泽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凌风老祖答道：“我等原本在洞中潜修，午后时分，却突然发现神剑门内的大量灵气向一处汇聚，一开始众人都以为是圣剑体突破导致，然而到了黄昏时分还未消散，察觉有异，故而查探，发现前辈先一步遮盖了此间气息，故此而来。”

此间少年怀有生死眼的事情虽然钧山老祖谁都没说，但十年前鹰嘴涧的异象大家都察觉到了，钧山老祖去了一趟，还捡回来一个小孩，把他收为徒弟，之后又不停打听生死眼的事，修炼到帝者谁都不是傻子，只是没有点破，毕竟仙宝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十年了，此间少年的生死眼都没有真正觉醒，以至于众人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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