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夜中的猎杀

位置在中间的是一个面如桃李的美丽女子。她的双眼大而有神，水汪汪的眼睛果然如她的名字般，像有两朵雪花坠入湖中而晶莹透亮。她一身警服，漆黑的长发披在肩后，配上温柔中带着坚定的语气，更有种超乎常人的气质。：“小袁，你来得正好。”她的声音，是令人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这个女人叫历雪莹，也是如今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她也是上个月刚刚从市公安局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科调任到刑事侦查大队任大队长。

而她身边一名年过五十的老警员叫做秦塞，局里上上下下都叫他老秦，他也是目前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年龄最大的成员。过去曾担任过近十年的刑侦大队队长，几年前眼因为身上陈年旧伤时常发作，已经从一线退下来转到政工科做办公室主任。临近退休，市局领导又特地调他回来支持现新刑侦队长历雪莹的工作。

五十年代初，中国人民解放军曾在这片土地抗击过美国带领的联合国军。后来由于临近边界，S市周边山林里又曾经出现过一些土匪，万幸没几年便被人民解放军剿灭。后来的七、八、九十年代也曾经间或出现一些走私、盗猎、甚至抢劫、绑架等恶性案件。然而近些年随着经济发展，人民生活变得富裕，经济类或者信息安全方面的新型案件有所增多，而刑事案件则几乎绝迹。特别是这么重大的凶杀案件，这近几年以来还真是头一遭。所以，局里这几个年轻警察其实都没有什么处理大案要案的经验。最有侦办刑事案件经验，并且还留在一线的，整个市局里也就剩下老秦了。所以在这件案子上，历雪莹非常依赖老秦的经验，遇事也多半先征求他的意见。

袁书道走到几人面前，老秦便指着旁边穿白袍的年轻人给他做介绍：“这是小鬼，法医科的。”然后他指指袁书道：“小袁，我们刑侦大队后起之秀。”被叫做“小鬼”的郑旭东，是法医科的助理法医，由于带着橡胶手套刚刚接触过尸体，他便只和袁书道相互点了下头，这样两人便算认识了。郑旭东之所以有这个“小鬼”这个绰号，倒不是因为他本人性格顽劣或者长得像小孩子，而是因为他的领导法医科科长崔嵬的绰号叫“老鬼”，警队上下就顺势把他叫做“小鬼”。

随后几人又一块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情况。只见，郑旭东拔出插进尸体的温度计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死者死亡时间估计是六到八个小时前，也就是9月12号晚上的23点至今天凌晨1点。”

此时袁书道才仔细看清楚死者的样子，死者看起来是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样貌普通、脸色惨白，衣着也非常简朴。外套是件已经洗得褪色的卡其色风衣，风衣腰间的带子系着，下身的裤子也完整地穿在身上，看来没有被侵犯的迹象。死者脚边横躺着一个大号女士帆布手提包，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这时郑旭东正举起死者的手仔细查看：“死者的指甲里没有残留物。衣服完好，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然后他继续查看死者的伤口，这名女死者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伤痕，大量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死者衣服上浸满了血液，此时已经干燥而变为暗红色。死者身体的上半身周围地上也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脖子上的这个伤口平整，应该是利器切割造成。初步看来这个就是死者的致命伤，其他还需要到停尸房交给我师傅解剖后才能确认。”

“抬走吧。”历雪莹低声说道。不一会两名民警过来帮忙，他们协助郑旭东将女死者放入裹尸袋，然后搬运到法医科的运输车上。尸体即将被送去法医科的解剖室进行全面尸检。

“闻科长，我们想检查一下现场遗留的物品。“历雪莹柔声对旁边一位身穿鉴证制服的中年胖子说道。

正在忙碌的鉴证科闻子规科长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与历雪莹和老秦打招呼。闻子规才三十多岁，可已经有两百来斤重，脑袋又大又圆活像颗鸵鸟蛋。为什么每天面对那么多血乎拉几令人恶心的检验品，他还能有那么好的胃口，这事可是市局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闻子规给了每人一副橡胶手套。他自己也戴上一副，然后俯身去检查死者的口袋。死者的大衣口袋里除了一部用得有些旧的小米手机和一包随身的纸巾，再无其他。于是几人又转而查看地上散落的物品：工作证、一本记事簿、一套培训班的教材、两个吃空了的玻璃饭盒以及包裹饭盒的小帆布袋。工作证上面的照片和死者的容貌一样，照片下方有“英语教师 姚玉华”几个字。在工作证的右上角还有“津桥英语”四个字的企业logo，看起来是家校外英语培训中心。

这时老秦想看看队里这个新人的破案能力，便问：“看出来什么了嘛？“还有5年就要退休了，老秦十分想在退休前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当徒弟。

“工作证上面的照片看起来就是死者，那这个被害人的身份就清楚了，她是这家津桥英语的英语老师。“

“还有呢？”

“这些物品看起来都是属于死者的。被害人看起来经济情况并不好，或者至少是非常节约的。手机、衣服都很旧，午餐也是自己带饭。”

“是的，还有一点。这种培训学校一般很少聘请专职老师，特别是周末和晚上的课。她这么晚下班，很可能只是兼职，白天还有其他工作。她这个年纪还要做兼职，可能家庭经济负担较重。”老秦补充道。“另外，被害人的指甲非常干净，说明平时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这种人通常谨小慎微，应该很少在工作上得罪人。接下来可以先调查她的家庭情况和是否有债务纠纷。”

这时，历雪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警局的工作群里@本市三个区级派出所对的接人员，请他们留意本辖区能是否有人报案一名叫“姚玉华”女性失踪，并描述了死者的大致身高、年龄、职业。

待她放下手机，老秦正色道：“还有一点，遗留物品里没有钱包，有可能是凶手拿走的，并不能因为被害人看起来经济情况不佳，就武断地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要知道，总有人经济情况更糟。”

这时闻子规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 “我补充一下，你们看这些喷溅状的血液，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喷溅的形状完整，位置在被害人面前，凶手行凶时应该是站在被害人的身后。这有几种可能，凶手和被害人认识，怕被认出来。或者凶手极其凶残，一上来先杀人再抢劫。”

“找找看有没有监控拍到嫌疑人。再请派出所的民警协助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历雪莹安排任务道。

这时她的手机”滴滴“响起，微信工作群里，东城区派出所的张智广所长反馈说，东城区刚刚接到一个中年男子报案，她的妻子姚玉华彻夜未归，而姚玉华的职业正是一名中学英语教师。另外，姚玉华的家就在城东区东谕花园小区，距离这里的案发地点文化街竟然只有六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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