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若强压心中震惊,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不要怕,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做朋友。”唐侯脸色忽然春风扑面,让人窒息的压力倏地不见了。
孙文若眼珠转了几转,扭头看着采儿妹妹眨了眨眼睛,拉着她的手同时用力紧了几紧,再回头说道:
“不知是父亲的故交来到,我这就回家告诉家人,为你接风洗尘。”
话还没说完,拉着妹妹,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羽林郎和健硕齐声说道:“用不用把他们抓回来?”
唐侯把大手一摆做了个不必的手势。
孙文若跑出十丈开外,扭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家大人,我叫唐雨堕。”唐雨堕望着孙文若奔跑的方向,笑的高深莫测。
“塘鱼多?他家池塘鱼很多吗?”采儿边跑边问孙文若。
“别问了,快跑!”孙文若急急道。
………………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暗探飞奔而来,靠近羽林郎一阵耳语。羽林郎转向说到:
“唐侯,消息已经探明,已有颍川陈家、钟家和韩家共三人抵达孙府,所谋之事与京都形势是否有关,暂时无法判断。下一步如何行动,请大人定夺!”
近几个月,京都形势颇不平静,士大夫和宦官的争斗势同水火。
南阳郡、太原郡、山阳郡、汝南郡恶性杀人事件尚未平息,李龙门又处死了术士张成父子。
张成门徒状告李元礼结交门徒、蓄养学生、结党诽谤朝廷。于是一场针对党人的逮捕行动迅速在全国展开,200多人被捕入狱。
营救的、打压的、观望的各种势力蠢蠢欲动,加上羌族叛乱边患吃紧,一时间九六城风云突变,局势玄之又玄。
在这关键时刻,羽林郎和宦官受皇帝密旨,联手出现在颍川,可谓意味深长。
只见唐雨堕沉吟片刻,说道:“按原计划不变,先进孙府一探究竟,如若图谋不轨,就当场拿下;如果肯听劝诫,当然最好结果。”
说话间,唐雨堕左手包右手,两拇指内收相对为相柱,手至口鼻,做了个推手揖礼的姿势。
“这里距离孙家有多远?”唐雨堕随即问到。
羽林郎答道:“二里地的路程,马上就到。”
“什么?坏了!”唐雨堕一怔,立即转身命令道:“快,把酒店伙计和掌柜叫过来。”
………………
伙计听到呼唤,紧走几步说道:“各位客官,我们掌柜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间?”
“没多长时间,就在刚才,你们说那个啥铜棒的时候走的。”
一个大活人,在唐雨堕、羽林郎这样的高手面前,竟然悄无声息的走掉了,而且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丝察觉,唐雨堕突然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客栈老板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唐雨堕厉声逼问。
“你们干什么?我们掌柜是个好人呀!”伙计怯声答道。
“快说,不然我杀了你。”说话间,健硕已经抽出一把利剑,架在了伙计的脖子之上。
“我说我说,他是孙家的三爷。”
“胡说,孙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在这里开这么破小的客栈。”唐雨堕怒道。
“是真的,事情是这样的。本来这家客栈是小人的,只不过前年客栈失火。烧成了一片废墟,是孙家三爷在原址重新建起了这间客栈。
只不过孙家的三爷生性散淡,日常事务还让小人全权打理,也免遭我一家老小流离失所。你们找他干什么,我们掌柜是好人哪!”
“你说谎,既然让你全权打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唐雨堕追问道。
“是这样的,自从去年京都动荡以来,也不知怎么了,孙家三爷就时不时来到客栈,与客栈的顾客喝茶聊天,而且还经常免茶酒钱。
为此,小店损失不不少碎银子呢,我也劝过掌柜,可是他也不听。”客栈伙计说起来还不情不愿的。
唐雨堕不再听伙计啰嗦,一跺脚,懊悔地嘿了一声。
………………
“客栈掌柜怎么了?找他作甚?”健硕问道。
“你想想,两个孙家小孩儿,会在离家一里之外的地方独自玩耍吗?何况是在官道这种人多事杂的地方。”
“当然不会,因为小孩随时有丢失的危险。”健硕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被贩卖的往事,禁不住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但是,这个跟酒店掌柜有什么关系?”健依旧一头雾水。
“你呀,就是忠诚有余,智慧不足。两个小孩既然在这里玩耍,周边肯定有他的近亲。”
“呃,客栈掌柜是小孩的近亲。”健硕恍然大悟。“那孙家的三爷是谁呀?”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就是三龙玄行。”
“玄行又是谁?”健硕追问道。
“玄行就是刚才那两个小孩的三叔、客栈老板。他和六龙慈明,江湖有“慈明外朗,玄行内润”之说。
据说他玄行九变已入化境,但他蕴而不露,甘做隐士,故江湖中名头不显。”
唐雨堕说到这里,对羽林郎命令道:“董卓董仲颖,弓弩手由你统一调配,埋伏到孙府四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府拿人,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能放走一个出府的人。”
“瓮中捉鳖,别说是鳖,幺蛾子也别想给我飞出来!”唐雨堕冷哼一声。
说话间,三人解了缰绳,跃身上马,向颍阴城西豪里的方向疾驰而去。
………………
孙府,后院,客厅。
六龙慈明、陈元方、钟迪、韩文节四人正围着一张方桌,低声商量着什么。
只听六龙慈明问到:“陈兄,你刚从京城归来,近日京城形势如何?”
陈元方一脸的愤恨:“现在整个九六城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被投进监狱,入狱的党人被严格看管,监狱把控也很严,我穷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进去探望我的父亲。”
“什么党人?都是宦官的诬陷之词,张成父子钻国法空子,纵子行凶杀人,李龙门将其处死,他是死有余辜!”六龙慈明怒气冲冲道。
韩文节捶了下桌子,恨恨说道:“黄门北寺狱看管如此之严,如何是好?”
“黄门北寺狱?怎么回事?”六龙慈明有点不太明白。
“以往被捕的犯人,都关押在洛阳狱、廷尉狱两所监狱,这次不同,被捕的党人专门收押在黄门北寺,因此叫黄门北寺狱,就在北宫西侧宫墙附近。”韩文节解释道。
“听说前段时间,太学领袖贾伟节曾游说国丈窦游平,让他出面为进行斡旋,可惜也没能奏效。度辽将军皇甫规就曾上书自请坐罪。”韩文节这时说道。
陈元方长叹一声道:“又一个和家父一样,自己争着去坐牢的。”
韩文节道:“不一样,你父亲是文官,皇甫将军是武将,你父亲请罪后被朝廷收监,皇甫将军请罪后也没人追究,看来宦官的主要矛头,还是主要对准了文官集团。”
“是我请贾伟节出山的!朝中清流性命危在旦夕,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六龙慈明接着说道:“何况李龙门与我有驾车之情,他与贾伟节又有同舟之谊。”
“对,我们三个近期也走遍了颍川郡的世家大族,他们大部分都同意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宦官,这是各大家族的名单,时间已经约定好,就在十天以后。”
说着,三人各自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放到桌上。
………………
“太好了!只要我们颍川士族振臂一呼,天下士子必将云应,到那时,我就不信朝廷还不放人!”六龙慈明双手握拳,上下晃了几晃。
“慈明兄,行动需要牵头之人,家父身陷囹圄,作为颍川四长的后人,我们三人声望不够,你就把这副担子担起来吧!”陈元方诚恳说道,钟迪、韩文节应声赞同。
六龙慈明刚要说话,这时,只听得客厅木门咣当一声,门被人撞开了。
屋中四人猝然转身,却来不及收拾桌子上的密信密件,一时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讨论机密之事,怎么会忘关死门窗呢?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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