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实无名

莫潜点头道：“这些年，莫家的商路倒也赚了不少银子，你这个大总管功不可没。”

洛神急忙道：“奴婢是莫家的家生子，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账本，随时可以给爷送来。另外，爷上次提过的那个叫英莲的丫头，奴婢也给爷找来了，稍后给爷送到府上。”

莫潜笑道：“那丫头应该在薛蟠手上，这么会在你哪？”洛神心惊道：“怎么连这事都知道？”嘴上却笑道：“爷说的半点不差。不过，那位薛家太太本来就嫌弃那丫头害的她儿子惹了人命。见我肯出高价，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莫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那丫头，过两天送来，账就不用查了，年底再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是。奴婢告退。”洛神答应了一声。

自大晋定鼎以来，神京的格局就是南贵、东富、西贫、北贱。城南又以公候街和王街为最。宁荣二府就在公候街上，二府相连，却是占了大半条街，百姓俗称公候街为宁荣街。

莫家是靖边王，按理来说府邸应该在王街才对。但当年莫定生并没有另要王府，因此莫家的府邸还在公侯街上。十分凑巧的是，靖边王府离荣国府并不远。

靖边王府并不是在荣国府隔壁，而是在荣国府的后面。因此，莫潜的马车并不用经过荣国府的大门。

第二天一早，莫潜就按规矩进宫拜见了天子，然后去大明宫拜见太上皇。

莫潜还没回家，大明宫总管梁忠就先到了靖边王府。

一身红底缂丝蟒袍的梁忠手托圣旨满面春风的道：“太上皇有旨，莫家一应人等跪听宣读。”一时间，莫家上下几十口人在萧不烟的带领下跪了一地。

梁忠打开圣旨道：“召曰：靖边王府莫潜，少而骁勇，恭忠体国，深有乃祖遗风，朕心甚慰。今承祖业，袭青山都护府大都督，加封破州节度使。钦此。”

莫家众人谢了恩，萧不烟趁着接旨塞了一块鸡蛋大的玉石给梁忠，笑道：“一茶之敬，请公公回去赏下人玩。”

梁忠脸上的笑容更盛，连连道谢道：“少军候圣眷正隆，将来还会有封赏的。老公还要回去交旨，就先行告辞了，别送，别送。”

梁忠刚走，霍小玉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萧大姐，爷这次进京不是要继承靖边王的爵位吗？怎么成了什么破州节度使？”

萧不烟随手放下圣旨，看着身后的几个丫鬟道：“你们不知道。这可比靖边王的虚名有用的多。破州在青山都护府以北，紧邻青山都护府。有了这张圣旨，灵儿就是执掌大青山以北万里之地，麾下数十万铁骑的北地王。自此之后，莫家北地为尊，再无后顾之忧。”

众丫鬟大喜，落雪立刻道：“快找人去买红布，张灯结彩，大办宴席！”霍小玉看了落雪一眼，道：“你这丫头疯了？老祖宗热孝还没过，你居然还想张灯结彩，不要命了不成？”

萧不烟摇头道：“张灯结彩就不必了，大办宴席是肯定的。这种事瞒不住，等爷一回来，一定会有亲朋故旧上门拜访，总得准备些招呼客人的东西。若是钱不够，到洛神那去支。”

萧不烟比莫潜大了整整二十四岁，长期帮着莫潜管家，因此在内宅中威望甚高，霍小玉等人点头称是，立刻下去准备了。

霍小玉她们还没出门，和莫潜一起出门的云儿已经走了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靠山王关家、黑虎候东方家、忠勇侯叶家、飞羽侯白家的少爷拉了爷去翠云楼喝酒，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落雪娇笑一声，道：“他们几家倒是耳朵灵。”云儿没有理会落雪，而是看着萧不烟道：“爷说了，待会会有很多亲朋故旧前来，请萧大姐接待一二。”萧不烟福了一福道：“知道了。”

定鼎大街位于神京正中，全部由大青石铺成，可六马并行。今时今日，向来畅通无阻的定鼎大街却被堵住了。

若是以往，有人敢堵了定鼎大街，巡城御使非骂街不可！但今日不同，匆匆赶来的巡城御使梁大人只看了一眼就胆气尽消，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是梁大人玩忽职守，而是那些在定鼎大街上谈笑风生的少年，梁大人是一个都惹不起。

靖边王家的当家人莫潜、靠山王世子关长安、黑虎候府三少爷东方墨、忠勇侯世子叶敬忠、飞羽侯世子白万亭，这五家便是大晋赫赫有名的五大军候。

这还不算，这五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骑马的少年，梁大人抬眼望去，只见有万川侯，京畿经略使钟家的少侯爷钟霸、镇军候，京西营指挥使韩家的少侯爷韩甲等等……

如果只是这样，梁大人未必不敢上去说几句。可梁大人还没上前，耳边就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紧接着太上皇圣武朝封的圣武新贵纷纷赶来，紧接着兴宗安庆朝封的安庆武勋也到了。

大晋武勋之中，除了已经没落的元从旧臣之外，几乎是一个没落的全到了！

在场的少年之中，出身侯府的不下二十人，就算是国公府也有三个，梁大人有几个脑袋，敢上去说话？

再说了，这些出身显赫的少年只是在定鼎大街上骑马聊天而已。最多，也就是人数太多，直接堵住了定鼎大街。难道梁大人能上去说：“定鼎大街不让骑马？”

梁大人可以保证，如果自己敢这么说的话，那就真的凉了，还是冰凉冰凉的那种！

众人离翠云楼还有一箭之地，翠云楼负责在门口招呼客人的瞭高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去。还没说话，方掌柜就不满道：“小泉子，身为一个瞭高，不在门口等着招呼客人跑进来干嘛？”

小泉子舔了舔嘴唇道：“掌柜的，不是我偷奸耍滑，实在是……您快出去看看吧！”方掌柜不满的道：“到底是怎么了？”小泉子指着门口道：“我也说不清，总之你去看看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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