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名动扬州城

曲毕，毓秀有些震惊的看着莫潜：“这……这是广陵散！”听琴奇怪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姑娘不是也会吗？”

毓秀摇头道：“你这丫头不知道，我学的是后人根据残谱杜撰的，莫公子弹得这首气韵贯通，意境相合，显然是原本。”

莫潜万万没想到，毓秀姑娘居然能听出这不是后人根据残篇杜撰的广陵散，而是广陵散的原曲。心中欢喜之下，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这正是《广陵散》，姑娘若是想要，我将此曲写给姑娘便是。”

“当真？”毓秀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随即吩咐道：“听琴，将百宝箱拿来。”听琴取过一个人头大小的箱子，毓秀直接放在莫潜面前，道：“莫公子，这是小女子所有积蓄，请公子笑纳。”

莫潜笑道：“毓秀姑娘客气了。区区一曲《广陵散》不值什么。请取笔墨来。”毓秀立刻亲自取了笔墨。

莫潜问道：“姑娘是要半字谱还是减字谱？”毓秀笑道：“公子说笑了。半字谱自唐之后便少有人会，前齐便已失传了，还是用减字谱的好。”莫潜点头道：“是小生考虑不周。”

减字谱每个字都要标明左右手的指法、弦数、徽数，写起来很是繁琐复杂，《广陵散》又是大谱。因此，莫潜写的很慢。

等毓秀从椅子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莫潜早就走了，毓秀立刻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琴谱。

见毓秀收拾到一半突然不动了，听琴立刻问道：“姑娘怎么了？这琴谱是假的？”毓秀收回心神，道：“不是。这绝对是真的《广陵散》，只是这手字……”

听琴凑过去看了看：“姑娘，这字也不难看呀！”毓秀笑着点了点听琴的额头，道：“这手大王，颇有几分真意，若非十余年苦练之功是写不出来的。”

毓秀收拾完了琴谱，却在琴谱下方发现了一张桃花笺，笺上用极清秀的蝇头小楷写着：“昨夜录谱，扰姑娘清梦，望姑娘雅量海涵。”

毓秀收好桃花笺，吩咐道：“听琴，若是莫公子再来，直接请上来就是了。”听琴点头道：“我去说一声。”

过了一会，听琴回来道：“姑娘，鸨儿说了，您以后都不必见客，只等着莫公子就是。”毓秀心里一沉，旋即叹了口气，道：“莫公子一个月花了多少银子？”

听琴一拍巴掌，道：“姑娘不必心疼，莫公子一分银子都没花，是东家昨天晚上吩咐的。”毓秀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我就说，莫公子不会如此轻贱于我。”

七天之后，莫府，莫潜看着刚刚从青山都护府赶来的甘连，点头道：“你先下去休息，以后好好做事。”

甘连走后，莫潜才喝着茶道：“卢厚自以为搭上了寿王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又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道：“今晚天色不错。”云儿点了点头，向着门外走去。

是夜，卢家惨遭回禄，阖家上下一百二十口，外带所有家禽、家畜无一幸免。又过了七天，卢家有六成的生意被一位来自北方的巨贾接手。

至于扬州知府，根本就没过问这事。

“爷，你是怎么做到的？”莫家书房，落雪撒娇般的问道。一旁的霍小玉皱眉道：“落雪，这也是你该问的？”莫潜却无所谓的道：“也没什么，东方家两成、寿王两成。”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霍小玉，莫潜道：“放心。江南这边有些不安分，本就要借机会敲打敲打，卢厚正好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莫潜几乎天天都去春山画舫，和毓秀谈论些音律乐理，日子过的倒也清闲。

这天，两人谈起《秦王破阵曲》，莫潜笑道：“毓秀姑娘，这《秦王破阵曲》需要配上编钟方好，只是姑娘这里并没有编钟。”

毓秀被莫潜逗笑了，道：“公子真是会说笑话，别说我这里没有编钟，整个江南都没有编钟。”听琴也在旁边凑趣道：“莫公子这话说的好笑，好像莫公子家里有似的。”

莫潜看着瘦西湖的水面，道：“我那老宅之中，还真有一套十三枚的编钟。只是路途遥远，实在运不过来。再者，那套编钟来历非凡，我就是运过来，你们姑娘也不敢使。”

毓秀心里震惊，嘴上却笑道：“公子说笑了，就是真有编钟，这画舫也放不下去。”莫潜看了看有些拥挤的房间，点头道：“这倒也是。”

等送走了莫潜，听琴还在拿莫潜取笑：“姑娘，这位莫公子真是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

毓秀苦笑道：“但愿吧。”“姑娘不会真信了他的话吧？”毓秀道：“莫公子不像说谎之人。”

听琴边收拾边道：“那也没什么，不就是房子大一点嘛！”毓秀看着窗外道：“傻丫头，这可不是房子大小的问题。自西周以来，秦汉以降，编钟都是王侯之器，非一方诸侯不得配之。”

听琴手上一抖，差点砸了盘子，惊骇的看着毓秀道：“莫公子不会是王爷吧？”毓秀沉思了一会，摇头道：“不知道。也许只是家中有钱，不知从何处买了一套编钟。”

听琴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有什么，等莫公子再来的时候问问他就是了。”

让毓秀和听琴没想到的是，莫潜这一去就是一个月。更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莫潜再来的时候居然带了一份大礼。

毓秀看着眼前的占据了整整大半间房的三架编钟，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好半天才指着编钟问道：“这……莫公子真运来了？”

莫潜敲了敲身边的编钟，道：“姑娘误会了。这是在下新筑的编钟，只有我家那套一半大小，好在音色够准，勉强还能一用。”

听琴捏了捏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江南之地还有人会筑这个？”莫潜笑道：“江南之地，的确没人会，不过有在下亲自督造，找些人来打下手还不难。”

“就会胡吹……”毓秀打断听琴的话，问道：“敢问莫公子，此钟何名？”莫潜一时口快，张口就来了一句：“毓秀钟”。这下，毓秀彻底误会了。

这也不怪毓秀，一个男子肯为了一句玩笑就不惜花费重金，亲自督造一套编钟，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心动。这不，第二天扬州城就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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