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乾清宫正殿之中
路易十四一身龙袍,端正地坐在龙椅上。四名太监与侍女,分别伺候在左右。
路易十四龙椅书桌左前方,手挽拂尘,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殿下立着密密麻麻,足有数十名文武官员,光看他们的站队,就泾渭分明,让人一眼乍看下,就知道是文官又或武官。
也许是这段时间斗得太厉害了,双方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是以,这两党人员之间,互相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武官党,在这次斗争中处于下风。十几名武官党的中层砥柱,被文官党抓住了种种证据而攻讦落马。在权力争夺之中,武官党吃了不少亏。但在双方各自顶层势力前,文官除了刑部尚书魏明华被打掉外,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旦牵扯到了这种级别的官员,若是不通过路易十四,也是不太好搞。但中低层一空,到处是文官人马,文官内部又分派系大臣们的位置坐的再高,又有何用?
在这次权力争战中,沈逸君最是上窜下跳,出力极多。尤其是他掌控着户部,一是借着武官势力打压户部之中的文官其他党人。又是以户部之便利,卡住了但凡由其他人掌控部门的钱财供给。你要去找他吧,他给你哭穷,整天没钱没银的。而要闹到王上那去吧,武官党却是发现如今皇上沉迷于军营,如此,武官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以他们的权力以及舆论攻势,对文官有气无力的反击着。
如今,皇上临朝。召集群臣于乾清宫中朝见。顿让最近时日,饱受欺凌的武官人,心情有些小激动。
路易十四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喝上了一口。眼睛,缓缓地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此时,魏晨,却是又扯着嗓音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禀吾皇,微臣有本要奏。”从清流党中,横出一人。约莫有六十多岁了,清清瘦瘦的老人。当朝跪拜而下,双手端着奏折,声音颤道:“微臣礼部左侍郎丁羽,弹劾户部尚书沈逸君,尸位素餐,结党营私,专权跋扈,霍乱朝廷,贻害百姓。”
路易十四笑了,放下茶杯。看了沈逸君一眼,淡然道:“丁爱卿先起来吧,小多子,递上来给孤瞧瞧。”
小多子忙不迭快步而去,拿来奏折递给了赵哲。赵哲最近也是一直在看书或者密折之类,对于古文的理解也越来越深。欣赏着丁羽那端正而出色的蝇头小楷以及文章。不但辞藻华丽,且有理有据,慷慨激昂,更是详细的列举了沈逸君的一一罪状。
好半天后,路易十四才懒洋洋的放下了奏折。将奏折让小多子递给了沈逸君。瞄了沈逸君一眼,待得他全然看完后后,路易十四才懒洋洋道:“沈爱卿对于丁爱卿的弹劾,又有什么话说?”
“王上~”沈逸君忙跪拜在地,呼声喊道:“微臣冤枉,如今国库收入与支出,众大臣们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国库没钱,又叫微臣如何变出钱来?而丁大人所谓的微臣克扣官员俸禄,更是让微臣欲哭无泪。微臣不会仙法,不会从国库中变出钱来。是以,丁大人就四处叫嚷造谣,说什么国库都被微臣搬到家中去了。天见可怜啊皇上,微臣哪有如此胆子,敢拿国库一分一毫的?至于贻害百姓,微臣万万不敢承认的,内阁指派而下的赈灾款项,微臣可是一分不少的都拿了出去。这些,都是有册可循,不是微臣一张嘴就能圆过去的。”“那好,沈爱卿就把去岁今岁的国库开销账目,给孤,以及所有大臣们都瞧瞧吧。”赵哲眯着眼睛,淡然说道:“去吧,孤在这等着你,你回你户部去拿。”
“回王上,这倒不必。”沈逸君依旧跪拜在地,从怀中取出一沓账册,递过头顶道:“王上,微臣今日上朝,已经将账册都带来了。”
“哦。”路易十四皱眉道:“沈爱卿消息倒是灵通啊,竟然能提前得知丁爱卿会对你弹劾?”
“非也非也,王上。”沈逸君忽而痛哭流涕了起来:“微臣,微臣是来向王上告老还乡的。这户部尚书,微臣着实没有本事再做下去了。”
路易十四接过账册,皱了皱眉头,却是柔声安慰道:“沈爱卿先稍安勿躁,等孤看完了账册后,再与你计较。至于什么告老不告老的,着实荒唐,此时押后再提。”
自然,路易十四此话一出。沈逸君立即止住了哭声,老老实实的跪着。听候路易十四的下一步话。
渐渐地,路易十四那原本和蔼的笑容,渐渐地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而又有些愤怒。直到最后,路易十四将账册往桌子上一放。脸色冷若寒冰,冷冷地扫视着满朝文武。
朝臣之中,敏感之人。开始渐渐地感觉到了些不妙的感觉,隐约觉得,今天似乎会有些事情要发生。但却又是揣测不出是什么事情,因为在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印象之中。当今圣上,昏庸而无能,贪恋美色。
路易十四将眼神集中在了丁羽身上,神色有些冷漠道:“丁爱卿啊,你们礼部,去岁十二月间,共计向户部支取六百万贯用于各种开支。丁爱卿啊丁爱卿,告诉孤。你这六百万贯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这?”丁羽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弹劾沈逸君今年一二月份,每月只给礼部十万贯左右,多了死也不肯松口之事
严彧后背直冒出一股寒意,弯腰宏声道:“王上,礼部为大周王朝极其重要的一部。不但需要掌管天下所有祭祀礼仪,招待外宾,甚至是需要掌管天下所有学子的学业,应试等等。费用开销极大~”
“严爱卿言之有理。”路易十四眯着眼睛,对他的态度则是和蔼了许多:“不过,孤不需要听什么费用开销极大等等模糊的词语。孤只需要见到,礼部去岁的开支账册。”顿了一下,才对那丁羽冷声道:“丁爱卿理解朕的意思没?孤不但要看总账,还要看每一笔开支的原始记录明细。不要告诉孤,这都已经快三月了,你去岁的账册还没造好?反正礼部距此也不远,孤限你半个时辰之内,将账册都搬到这乾清宫来。御前侍卫听令。”
两名身披银亮甲胄,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立即跨入殿内。单膝跪下道:“微臣听令。”
“丁大人去年花了不少钱,估计原始账册众多,你们两个去帮丁爱卿搬一下。”路易十四脸色恢复到了平静,挥了挥手淡然道:“去吧,若一个时辰之内回不来。那证明他玩忽职守,去岁账册,本应早就安置妥当,以便供内阁与户部审核的。那就不要回来了,天牢什么的,那是多余。直接给孤推出午门斩了!”
最后那斩了两字,声音极其洪亮,一股杀气腾腾直斥整个乾清宫正殿。
“微臣等遵旨。”那两个御前侍卫,也是当即配合着,杀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如狼似虎般,走到了丁羽身边,毫不客气道:“丁大人,请吧。”
丁羽几乎被慑得双腿发软,坐倒在地。此时的他,脸色发白,竟然挪不得半点步子。直到御前侍卫不耐烦拖住他手臂的时候,魂儿才仿佛回了窍中。挣扎着喊道:“王上,饶过老臣一命吧,王上饶命。”他混了这么多年,自然已经彻底看出来了,今天王上是铁了心要他的命了。即便是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将账册拿了回来。王上只要细细而有耐心的查,总归能查出毛病的。更何况,他的账册之中,毛病还真不少。
但不管是哪一方,心中都无法真正的平静了下来。平常王上不管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是朝廷肱股,在外威风八面。甚至,隐隐约约的都有些不将王室放在了眼中。但是这一刻,当王上毫不犹豫的丁羽亮出屠刀时,却是让他们一个个兔死狐悲之时,却是又重新的感受到了王上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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