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婚事有变（上）

南宫晨趁着夜色一路缓飞，在黎明之前赶到一处元州的一处腹地。

元州是中原域九大州之一，其中的昊元宗乃是中原域一方赫赫有名的大宗。而南宫晨所找的穆家正是归于昊元宗门下，而穆家族长穆通也是昊元宗内宗长老。

前方便是元州都城城门，南宫晨不想再添惹是非，所以在远处便早早落地，步行通过城门。这都城南城门也算是守卫森严，除城门下有守卫把手，九丈高的城墙之上也是百步一岗。

南宫晨随着赶集的商人农夫一起，却也在暗自观察这元州城。

事先，南宫晨看了这元州城地图。元州城的布局相当精妙，都城没有被城墙完全包围，倒是依着山岳地形仅在东西南北四处咽喉处设立关口城墙。虽说昊元宗就在临近的山脉上，但一洲都城这般建设也是大胆。

“守城的将士不下千位，大都处于后天八重阶段，其中倒也有不少先天境界的修士。坐镇中殿的三位应该是将领，一位已达聚三花归五元，其余两位分别各完成了聚三花和归五元。这等安排倒也有趣。”南宫晨暗想到。

城门的通行费是三块灵石，但南宫晨见通行商旅都多加一块，想来应该都是门敬。这一天下来，这帮守卫怕有不少油水可以捞。

南宫晨交完四块灵石后，随便找了一位内城守军问事。

“这位军爷，在下有事相问。”说着，南宫晨拿出三块灵石递于那位守军。

守军见有甜头可赚自然热情相回，“见你是个外乡人，第一次来这元州城吧？你尽管问，只要是在这元州城的事，本军爷无所不晓。”

南宫晨随即问道：“敢问，穆家是否坐落在这？”

“那是自然，这穆家在这整个元州都相当有名气。穆家老族长穆通大人可是昊元宗九位天阁长老之一，实力深不可测。怎么，你找穆家有何事？”

“军爷误会了，在下第一次到这元州城，方才听见几位商旅在交谈往穆家运送货物。在下出于好奇才来相问。”

“原来如此。对了，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赶了好几天的路吧？”守军走近了两步，对南宫晨说道：“往东街走三个街区，有一个軨轩客栈，在这元州城那是前三的客栈，你大可到那里去住店歇息。”

“多谢军爷，在下告辞了。”南宫晨行了礼之后便离去了。接连几天的奔波虽没有让南宫晨感到疲惫，但毕竟南宫晨要上门提亲，总归要换件衣衫，梳理一番。

南宫晨按照那位守军的指引，确找到了那家名为軨轩的客栈。客栈门面到并非金碧辉煌，却给人一种古韵绕梁的感觉。南宫晨刚进门，一旁小二便上前问话。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问道。

“先开一间上房，在帮我弄些热水用以沐浴。”南宫晨答道。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先给您开房，随后将热水送上。”说着，小二领着给南宫晨开了间上房。南宫晨拿到房号，付了两日定金，刚准备便随小二上楼了，却停了停脚步，转而看向一侧的酒桌。

一个一袭紫衣的男子正看向南宫晨。他看到南宫晨也注意到他了，微微笑着对南宫晨抱了抱拳。

南宫晨眼睛微眯，点头以作回应，然后就直接随着小二上楼了。

“公子，刚才那人有问题？”紫衣青年一旁一位姑娘随即问道。

“不是，只不过这个人的气息有些微妙，”紫衣青年稍稍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在这元州也待不了多久，这段期间都注意一下。”

“对了，鹿吴山的消息怎么样了？”

“禀公子，已经开始在放风，相信要不了多久几个宗派就会注意了。”

“嗯。”

......

进入房间后，南宫晨喊住了小二，问道：“小二哥，向你问一下这昊元宗是个什么势力？”

“哟，客官您这是第一次来这元州吧？这昊元宗势力大着呢。不光是元州城，这整个元州都几乎归属在昊元宗下。”

“这么说，这昊元宗的实力也算雄厚了？”

“唉呦，哪里是只算雄厚！昊元宗门下数十万弟子，最差都是后天五重境界。七十二位长老都位于九劫境，还有九位天阁长老据说都是高阶地劫境。”

“哦？那昊元宗宗主应当是位圣尊了？”

“那般大能又岂能是小的这般人能了解到，客官最好也别多加猜测，万一被昊元宗的人听见有人在议论昊元宗宗主，那可是要受责罚的。”小二对南宫晨警告道。

“这个自然，多些小二哥提醒。”随后南宫晨给了小二一块灵石将其打发。

“多谢客官，热水一会就给您送上来。”

南宫晨关上门后，走至窗前，打开窗户看了看夜色下的元州城：灯火通明，一派繁荣之景。

这里，很是与他格格不入。

“唉。”南宫晨一声叹气，“罢了，该做的总归要做。”

......

第二天，南宫晨脱下金缕锁子甲，换上一袭青衫前往穆家。

穆家位于元州城东郊北部，整个穆家的势力范围约有方圆二十里，凭此穆家也算得是一方权贵。南宫晨步行前往穆家的宗族府邸，沿街也算是闹市，路上也见到不少侍卫，都是衣着统一，衣衫上都绣着一个“穆”字。

待南宫晨走至穆府，远远地看见朱漆大门上悬着黑底金字的两个大字“穆府”，两只白玉雕成的几尺高的猛虎伏在门前，随行两列侍卫巡逻。

南宫晨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走上前报名。

“在下南宫晨，南宫颢之子。今日登门有要事与穆家族长相告，烦劳禀告。”

守卫一听，先是打量了一番南宫晨，随后回道：“族长事务烦劳，无暇见客，你有何事，且说与我听，我再报与管家。”

“要事，你且与管家相告我是南宫家后人即可。”南宫晨答道。

守卫有些奇怪的看着南宫晨，却也不敢耽搁，走进内府前去通报。南宫晨便在门前等候。

此时，穆府管家穆泽正在穆家厅堂吩咐丫鬟仆人，不曾想却侍卫有事禀报。

“禀泽老，门外有人自称为南宫家后人，有要事找族长相商。”侍卫禀告道。

“南宫家？后人？”穆泽听了一惊，“是男是女？有说找族长何事？”

“一个青年，看上去二十来岁，但并未相告是何事。对了，他名叫南宫晨，说是南宫颢之子。”

穆泽听了沉思了片刻，对侍卫吩咐道：“来者是位贵客，你们把他请到偏殿好生接待，我去向族长禀告。”

“喏。”侍卫听完便退下去。

“要出大事了。”穆泽暗想到，步履有些急促地赶往内府的一处庭院。

......

穆家上代族长穆通早于二十五年前将族长之位传于他的大儿子穆正弘手中，自己则回与昊元宗潜心修炼去了。这些年来，穆正弘也是将穆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外广施仁德，令穆家更加声名远播。

此时，穆正弘正在与其三弟穆正霖下棋。穆正弘右手持黑子，却悬于棋盘上久久未落。

穆正霖见穆正弘举棋不定，笑道：“我从未能与大哥下足百子，怎么，今日大哥有心事？”

穆正弘收回棋子说道：“一个月前我回宗时，宗内的柳长老差人询问我，若儿如今是否婚配。我估计柳家有意和我穆家结亲。”

“柳家？”穆正霖一听，带着点玩笑意味地说道，“这柳家两个公子的年纪可都比若儿大出不少，好像有那么个几十岁吧。哈哈，大的那个也都不比我小多少了。”

穆正弘回了一声，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既是修炼问道之人，年纪又何尝是问题？”

“那柳长老要给他哪一个儿子说媒？”穆正霖又问道，“而且若柳家真有此意，哪为何不去找爹？”

“爹他老人家自退去族长之位回宗修炼，就再没问过穆家的事，柳长老此举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是柳长老的哪一个儿子，这倒是没有说。”穆正弘叹道，“柳长老的长子柳鸿志在宗内也很有名气。我三十多年前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他早就已经完成了三花聚顶和五气朝元而且正在冲击肉身劫。经过这些年的苦修，想必这柳鸿志的修为也应该突破到人劫境了吧。”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若儿出生时，神识便强于常人数倍。她八岁起开始修炼，曾经不足一个甲子就相继修炼到先天大乘和三花聚顶，连元神都凝聚而成。我说在这个甲子里，若儿也必将可以提前完成五气朝元，天赋比起那柳鸿志只强不弱。以若儿的天赋，日后也自然不愁没有好的夫婿，大哥您何必现在就给若儿考虑亲事呢。”

“柳长老毕竟也是天阁长老，若拒绝柳家，怕是要惊动到他。”

“那又如何，爹他老人家的实力可在那柳长老之上，还有我等三人，若要争斗，败的只会是柳家。”穆正霖不客气地说道

“休要胡言！”穆正弘深思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在理。若儿的天赋连宗主都青睐有加，目前还是应该让她以修炼为主。”

这时，穆正弘见穆泽神色匆匆地赶来，有丝诧异道：“泽叔，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穆泽急忙回道：“禀族长，南宫家的后人找来了。”

“南宫家？”穆正弘想了一想，然后似乎记起什么了，连忙问道，“是那个被灭了门的南宫家？”

穆泽回道：“他既自称是后人，那他肯定是二十几年前被灭门的南宫家！”

穆正弘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不安地又问了问：“是男子？”

穆泽点了点头，颤巍地回道：“是个青年！”

听到这个回答，穆正弘当即就是大惊失色。一旁的穆正霖很少见穆正弘有这般失态，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急忙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穆正弘有些颓气地叹道：“你还记得之前和二妹有过婚约的南宫颢？”

穆正霖回想道：“这个自认记得。想当年爹和南宫家族长南宫玄堂有过过命的交情，这南宫玄堂之子南宫颢也与二姐自幼便订了婚，可后来却不知什么原因南宫家族长来我穆家退婚。更奇怪的是，强如南宫家竟在二十多年前被灭了门。唉，也幸得二姐没有嫁过去。既然南宫家有人后人前来投靠，那我们看在往日情面上接下他不就是了？”

“哪有这般简单，”穆正弘叹道，“当年南宫家前来退婚，按理说这婚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爹他却提出将这婚约延至下一代，也就是南宫家长子和我穆家长女的婚约。当时爹将这事来我说了，我心想南宫家比我穆家底蕴都要强，而且南宫颢之子也应是人中之龙，所以我便答应了。哪知，南宫家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黎天阁，黎天阁主倾全阁之力灭了南宫家。”

“是黎天阁灭了南宫家！”穆正霖惊道。

穆正弘摇了摇头，说道：“不单单是黎天阁，当年爹曾经探查了南宫家灭族的事。好像，当时有四方大势力共同围剿南宫氏族，不然以南宫家的实力，又怎会在一天之间被灭了门。这快三十年过去了，我心想这南宫家怕是香火已断，所以我和爹再没有提起过此事，谁知今日真的有南宫家后人找来，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为了这门亲事而来的。”

“那大哥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若儿嫁给这姓南宫的？”

“这门婚事南宫家家主和爹都同意了，我也同意了。如今这......唉！”

“我不同意，不要说南宫家如今已不复存在，他们当年不也是退了婚吗？带我前去轰走这小子。”话音一落，穆正霖起身前去找南宫晨。

“给我站住！”穆正弘一声呵斥道：“若你将他轰出穆家，那外边会怎么传？说我穆家不念情分，落井下石？这要传到爹那里怎么办？你不要忘了，爹还受过南宫家族长救命之恩！”

“那我去把他杀了，一了百了。”穆正霖愤然道。

“给我住口！你怎么还是这副鲁莽的脾性，还嫌不够麻烦！”穆正弘怒道。

“我也不同意，你怎么能将若儿嫁给一个亡家之人，你这不是要毁了若儿吗？”此时，穆正弘夫人杜氏前来说道。

“夫人。”穆泽见杜氏到来，便在一旁行礼。

“泽叔。”杜氏回礼，而后看着穆正弘说道：“既是南宫家后人，我穆家自当好生接待。只要不过分，他要什么给他什么便是了。但若想染指我女儿，那我便轰他出府。”

“我和三弟不正在商量对策吗”穆正弘头痛道。

“还商量什么？要嫁找别人嫁去，若儿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亡家之徒。”杜氏说道。

这时，穆正霖似乎想到什么，赶紧说道：“大哥，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杜氏一听瞪了一眼穆正霖，道：“小叔是说黄惠那个婢女的女儿？”

穆正霖讪讪道：“嫂嫂明鉴。大哥，如今你这二女儿可算是派上用处了。”

“可我这些年都没有去看过她们母女，如今这般要求不免有些......”穆正弘讪然道。

“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婢女？”杜氏嗔怒道：“就这么定了！烦劳泽叔跑一趟去把此事告诉那黄惠母女。”

“族长，这？”穆泽看了一眼穆正弘问道。

穆正弘负手于背，在几人面前踱步，还在考虑。穆正霖见穆正弘还再拿捏不定，急促道：“大哥，就如此办吧！”

终于，穆正弘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说道：“就这么办吧，烦劳泽叔走一趟告诉黄惠，就说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穆泽回了一礼，接到指示后便退下去办了。

我是不可能让黄惠过门的，你和她最好都别妄想。”杜氏带有怒气的离去了。

“唉，三弟准备一下，随我去见一下那位南宫家后人。”穆正弘挥袖而去，穆正霖也随着穆正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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