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兴二十四年,云凡一人一剑,十二岁的他站在了长城之上。
没了问东问西的云凡,素容一时没习惯,空荡荡的院落显得冷清了些。素容无精打采的坐在石凳上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云凡当逃兵了!他被火头军下卒说了几句,抹着眼泪就跑开了,下卒抓住云凡偷吃,只是想教训他几句,谁料想云凡跑到马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跨上了一匹马,直接跑回家了。
素容被马鸣声吓了一惊,看到门口不敢跳下马的云凡,又惊又喜。
“素容姐,我…回来看你了。”
“真的吗?不会是跑回来的吧!”
素容见过太多受不了北塞生活,跑回来的逃兵,于是对云凡调侃道。
“怎么会,我真的是…想…想你了才回来的。”
北塞军营虽说有一群重情重义的粗汉子,年少的云凡或许更需要温柔的安慰吧!
素容接住了跳下马的云凡,明显感受到云凡重了些,要知道北塞最不缺的就是肉,羊肉,牛肉,马肉,云凡瘦小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姐弟俩几个月没见,有说不完的话,当素容问起云凡北塞生活时,云凡压抑不住的哭了。素容似乎了解了,紧紧抱着怀里痛哭的云凡,安慰着这个经历太多的少年。
张古木等了几天才来接云凡回去,走的时候云凡很是不舍,但看向张古木严肃面色的双目充满坚定。
在北塞云凡最好的玩伴莫过邱岳,同时也结识了其他的士卒兄弟,北塞边镇守将,镇边王。
军营是枯燥的,是困苦的,云凡咬牙坚持着,那股心中永恒的烈火并没有随时间推移而减弱,每当往事涌来,火焰会更加炙热。
起初云凡还逃跑过几次,素容每次见到云凡都很开心,这个可以被她奚落的弟弟她很喜欢,她知道云凡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在她家中,或许她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素容可以感受到云凡的变化,他变得更高了渐渐超过了了她,到后来见到高出自己一头的云凡,她心感不再是她保护他了,反倒多了些莫名的安全感。
眼神是一个人心灵的反应,尽管云凡眼神无限温柔,可掩饰不住他那肃杀之气。
北塞军营环境下,云凡成长很快。朝皇二十九年,云凡第一次上战场,张古木将他置于乱军之中,面对气势汹汹的匈安人,他射出了人生中第一支浸满鲜血的箭。
朝皇二十九年,云凡十二岁,离开皇宫四年了。
再回到皇宫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环境变了一些,最大的变化就是回不去了。
张古木来到皇宫是为云凡申报军功,这意味着云凡将凭借自己的战功渐拥兵权,这是太子云风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林岚与钱万通不干涉世俗界,那么云凡拥兵将是对钱氏外戚一个巨大的威胁。
云凡去看望老祖母,老祖母四年前生了一场病,他老人家经常卧床不起,活动变得少多了。
老祖母与云凡保持着书信联系,等看到云凡出现在自己床前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的撑起了身子。
老祖母看着长大的云凡,不禁哭了,云凡安慰老人家。他们聊了很多,老祖母最大的感受就是云凡长大了。
云凡告诉小顺子他送给他的小猴子太桀骜不驯了,竟然自己打开了枷锁跑了。两人聊起了猴子,也聊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回到怜妃新院,云凡站在门前久久矗立。
他哭了,长大了他其实很少哭了,这次哭出声,哭了很久。
推开门,杂草的气息铺面而来,怜妃新院被封住,多年来没人打理。
时间破坏了曾经记忆中的点滴,和记忆那么模糊一样,新院变得模糊。
新院中那棵桂树彻底的活了,除了几处干裂的地方外,其它部位都长出了新枝新叶。
云凡捣鼓了一些时辰,把新院中那口井修好了,在井中打了几桶水,给桂树浇上了。做完后云凡依着桂树睡着了,睡了一些时间,睡得很香。
张古木寥寥草草给皇帝讲明了情况,皇帝下诏封军阶。
“北云镇边王,北云镇边王?是哪个狩猎时封王的人吗?”皇帝眼神略显迷离,明显喝了不少酒,突然向张古木问道。
“是,陛下!北云镇边王正是十二皇子云凡殿下。”
皇帝听后好像想了些什么。
“这样啊!不是有人进贡一匹好马吗?把那匹马赏给他吧!告诉他…是朕…特别赏的。”
镇边王掌军权是一件特别的事,云凡身着红色甲胃在大典上被封骑兵校尉,这意味着云凡开始有了真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典礼过后,云凡站在台阶之上,望着风云墙上的人影,眼神中投入锋锐的杀气,但很快被压下去了。
后宫飘起一缕黑烟,和狼烟差不多,仿佛是一种警示,又或是一种挑战。
看着被焚烧的怜妃新院,云凡十分平静的看着,桂树上燃着火,云凡和其他几个从卫浇灭了。云凡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手中拿着一张纸,是小顺子交给他的,上面是内务总管、内务总管身边的贴身太监、一个主事太监的住处标识。
云凡站在一处巷道处,看着手臂上的伤疤,一个米粒大小,从小就有,怜妃告诉他那是胎记,一直以来云凡都以为是胎记,今天不是了。
一个年长的太监和一个小太监并排走来,年长的太监夸耀着什么。“吆,要不是本宫,那婆娘能恭恭敬敬的给咱们…看她那样就知道,小白脸今晚是废了。”
“那是,公公照顾小的,才让小的得了这好处…这位公子是?”小太监看到了云凡,于是恭敬的上前询问道。
云凡没有回答,走到年长的太监面前,拔剑一击,溅血封喉。
“你…你你”小太监目瞪口呆,指着云凡口语不清。
“十二年前,此人掌掴我的母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吧?”云凡走过小太监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小太监似乎想起了什么,年长太监不是经常夸要自己年轻时候敢打贵妃嘛,此人是…
半个时辰后,内务总管在求饶声中被云凡一剑击杀。云凡的从卫将宫狱有关之人一一击杀。
又过半个时辰,主事太监连滚带爬的向太子住处逃去。
“太子殿下救我!”主事太监跑到了太子宫苑,太子云风正在与几个大臣谈论着什么。
看着云凡剑尖滴着血,这个十八岁的太子本能的恐惧起来。云风虽自小习武,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可他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搏杀,更未杀过人。
“太子殿下!救我!”主事太监正是失手打死怜妃的人,太子看着他,心里明白,今日护不住他。
云凡看向这个从小欺负他的皇兄,眼神再无当年的恐惧,愤怒也被他遮掩着。
一步一步。
主事太监死死抓着云风的狍子,云风试图挣开,挣不开,只能看着这个矮不了多少的云凡步步走来。
主事太监苦苦求救,云风的注意力都在云凡那双眼睛,他没见过,却能够感受到,那使他本能恐惧的东西。
等到云凡十分靠近他的时候,云风本能一脚踹开了主事太监,大臣们这才敢拉开云风,向后退去。
摸着脸上热乎乎的粘液,看着远去的背影,云风的手不住的颤抖,脚下多了些许液体。
看着脚下的鲜血,云风看向身边低着头的几个大臣,眼神中愤怒闪现。
云凡用了一偏侧剑,这种剑式不适合,会弄脏自己,当下情况下,确是恰到好处。
等到云风反应过来,调动禁军搜捕时,云凡早已快马奔袭,在回北方的路上。老祖母派人清理了现场,尸骨无存,亦没有血痕。
云凡把那个死而复生却又被烧焦的桂树移走了,种在了素容家中院子里。
在素容和云凡悉心照顾下,桂树抽出了新枝叶,不久开出了美丽的花朵,散发着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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