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车祸 母亲

一辆高级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开进南海舰队司令部，从车上下来两位学者，头发花白，戴着高度近视的眼镜，他们是中国最高科学院的专家。他们身后的护卫，一身黑装，头戴墨镜，寸步不离的跟着。洪涛司令和张宇政委早已在办公大门等候，一同等候的还有卢一涛。简单的问候寒暄后，一行人迅速的进了办公大楼。

两位学者直接把卢一涛带进一间密闭的房间，进行了关于或许能在中国未来战略核潜艇关键技术方面获得突破的讨论。他们是专程从北京赶来，针对的是卢一涛的论文，而吸引他们的，是卢一涛把他在第一线所积累的经验，获得的大量数据，通过计算机精密的分析，得出的一些结论。房间内，两位中国潜艇的专家和他们的接班人，他们畅所欲言，相互交流……

“吕艇长给我们挖了一个宝哇！”与此同时，另一间办公室里，张政委对着洪涛说道，语气一片赞叹。

“是呀！这个臭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这才刚提前晋升少校，你看……”洪涛司令附和着。

前段时间，南海大演习，他国用尽各种手段进行骚扰，空中有反潜机，水面有大型舰种，水下有不惜动用最先进的战略核潜艇，妄图在南海把水搅浑。801艇在周艇长的带领下，不仅挫败他国的企图，而且还摧毁了他们布置的水下监听器，为演习的顺利起了很大的作用，而这个过程中，卢一涛的水下航线的精确规划，对制定正确的战术起了关键的作用。归航后，基地进行了大力的表彰，卢一涛不仅荣立三等功，而且提前晋升少校。

两位领导相互夸着自己的这个宝的时候，两位专家和卢一涛从房里走了出来，卢一涛的眼神放光，而两位专家则是笑意满满。

“你们基地藏着一块宝哇！”一位专家拍拍卢一涛的肩膀，慈祥笑着的说到。洪涛好和张政委相互一看，也哈哈大笑。

“臭小子，好好干！”送走了两位专家，洪涛和张政委留下卢一涛，打听了一下情况，洪涛忍不住捶了卢一涛一拳。

“是！”卢一涛立正敬礼，大声地回答到。

“卢一涛……”尚堂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

“司令，政委，卢一涛母亲……”尚堂边敬礼边急急的说。

“我妈怎么了？”卢一涛脸色唰白，一下抓住了尚堂。

“卢一涛，你别急，听尚堂说。”政委语气温和说道。

“卢一涛，刚接到电话，你母亲……出车祸了！”尚堂的语气很急。

“什么，现在怎么样，有生命危险没有？”洪涛大声问到。

“不知道……”尚堂还没说完，政委打断了他的话，“尚堂，你马上陪卢一涛回家一趟，快！”

“请假条……”卢一涛喃喃自语。

“什么请假条，我批准了，快走。”政委急急的说，尚堂拉着卢一涛迅速的跑出了司令部……

“卢一涛，别急，咱妈没事！”飞机上，尚堂一直抓着卢一涛的手，卢一涛惨白的脸向尚堂挤出了一丝笑容。

飞机降落，他们乘车一路赶到医院时，已是深夜，卢一涛和尚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急救室的时候，只见老杜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一夜之间，老杜一下苍老了许多。

“爸，我妈怎么样？”卢一涛跑向老杜，焦急的问到，尚堂则在护士站打听更多的消息，以备应急处理。

“涛，怎么办，怎么办，都怪我，我为什么要让你妈去买酱油……”老杜颤巍巍地抓住卢一涛的手，嘴唇哆嗦着。

“爸，没事，先别说了，我妈进去多久了？”卢一涛拍了拍老杜，尽力让自己冷静。

“手术已有4个多小时了，卢一涛，别着急！没事，我们耐心等。”尚堂看着一脸茫然的老杜，轻轻的对卢一涛说。

手术室外，过道上，三个人一起静静的等着，老杜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早上，老两口吃完早饭，到广场健完身后，就一起去买菜。回家路上你妈说想吃红烧肉，还说涛儿也喜欢吃，结果想起酱油没了，就回去买。当时老杜说他去，结果卢妈没让，还说让老杜现回家把肉煮好，结果过马路时，被一辆超速的轿车撞了。

手术一直在进行，卢一涛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拽着，在他生命里，他不可能承受失去母亲之痛。从小到大，他尽管说是在不正常的家庭环境中成长，但他一直享受着母亲给予他的爱。所以，他才没有放弃希望，放弃理想。在母亲的鼓励下，考上大学，投身军营。

“子晴姐，你把量表分析的结论写错了。”与此同时，在大洋的补给舰上，叶秋把表递给子晴说道，有些奇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她的偶像出错。

“是吗，我这是怎么了？”子晴摇了摇头，接过表格，看了一下说道，从早上开始，她就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样，还好吗？好想现在就见到你。”把表格修改后，子晴再次来到她经常去了的甲板上的桅栏边，心里有些不安。长久以来，她紧紧地压制住对他的思念，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卢一涛的脸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呈现。

手术一直进行到凌晨，当门打开的那一刻，卢一涛的心里只有祈祷。

“手术很成功，病人大腿骨折，颅内出血，多处软组织受伤，病人暂时没有危险，目前还未度过危险期。”医生依然用专业术语介绍着情况。而卢一涛紧张到极致的心暂时放下来，老杜更是哆嗦着手抓住医生直说谢谢。尚堂则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了解具体情况，并以部队领导的身份进行了沟通。

一个星期之后，卢一涛的母亲终于苏醒，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在这个过程中，老杜几乎是每天24小时呆在医院，部队特批了卢一涛一个月的假，尚堂在协调好各种关系后回到基地，离开时两人紧紧的拥抱，此时，他们不仅是战友，也是兄弟。

住院期间，老杜几乎是吃住都在医院，很多时候还赶卢一涛的回家休息，说部队太幸苦了。卢一涛每天在家里变作花样给老两口做着饭菜，一有时间也是呆着医院陪着他们说说话，弄得邻床的病人好生羡慕。

“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卢母在病床上慈爱的说到。在基地，卢一涛一有机会，就到姜夏情餐厅蹭饭，说单身狗需要改善伙食，其实是一有机会就和餐馆师傅搞好关系，特别是西式糕点师，几个游戏技巧就换来了师傅的看家本领，天才的大脑学习只需一次就行了。

“你现在可以安心了吧，平时在家里老是唠叨涛儿吃得好不好，还是部队好吧！”老杜把剥的橙子喂给卢妈。

“妈，我这么大的人了，您还担心什么？”卢一涛不好意思的笑了。

二十多天后，卢母在儿子和老杜的精心照顾下出院，回家休养。在住院期间，地方领导前来进行了探望，医院也尽力提供了各种方便。军人在前线流血流汗，他们的后方理应再无后顾之忧。

离归队还有几天，卢妈就催促卢一涛回部队，自上次卢一涛海难，她知道儿子在部队的重要性，卢一涛扭不过妈，只好答应。

临行前一天，卢一涛一早买好了菜，就在家里陪妈说话，这一天，他没让老杜干一件家务事。

“爸，来，我敬你，以前的我不懂事，请您原谅。”卢一涛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恭敬的对老杜说道。

“涛儿……我不喝酒了……以前……我……”老杜的嘴哆嗦着。

“今天喝的，是儿子敬您的。”卢一涛大声说到。

“好，儿子的酒我喝！”老杜的眼里闪光，卢妈则是在一旁泪光点点。

也许，以前的他们，都是和欲望较劲。老杜的欲望是，我有一个真正的儿子，该有多好；卢一涛的欲望是，我的亲爸还在，该有多棒。而现在，他们的欲望回归真诚，亲情已是主题，父与子即是情深，更为义重，连接他们情感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儿子，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吃过晚饭后，卢母在床上拉着卢一涛的手，望着在床边陪伴她的卢一涛。

“哪有女朋友啊！妈，您又操心。”卢一涛站起来给卢妈倒了一杯茶。

“嘴硬，那位女领导，金医生，你以为妈看不出来。”卢妈笑着看着儿子。

“妈，你喜欢她。”卢一涛欣喜的把杯子递给卢妈。

“喜欢，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不过妈好像犯错了，上次你出事妈对她的态度不好。”卢母的语气有点担忧。那次海难，儿子失踪让她的心一下跌入深渊，看到子晴，她就像看到了唯一希望，当希望变成失望，两个悲伤的女性唯有的就是崩溃。

“没事，她不会介意的。”卢一涛安慰着妈妈。

“还说没女朋友，都这么了解了。”卢妈轻轻的拍了儿子一下，卢一涛也嘿嘿的笑了……

这次母亲的车祸，卢一涛终于明白他所不能承受的失去母亲之痛，而自己海难时，子晴何尝不是经历了撕心裂肺的失去他之苦……

告别了他的亲人，第二天，他回到了部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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