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诅咒之威

王封是一名老者，鹤发童颜，道袍披身，背负长剑，气息飘渺难定，仙骨出尘不凡。此时正凌空踏虚，飞向荣王那边。他足不点地，袖不粘尘，不愧为仙神境界的强者。

“苏河。你我一线之差，却又是天地之别。今日，你们才是没有机会的那方。”王封说话间冷眸生光，长发无风飞扬，强者气息显露无疑。

荣王面色无波，话语平静，道：“你也少说废话了，我今日就打算领教一下王封你这人仙强者的风采。”说罢，率先入阵，张让、风翎和三禁卫统领也随之入阵。

“你以为，靠阵法就能缩小差距？仙神境界，不是你能揣测的。”王封不屑道。

“哼！不试怎知？”荣王说罢，元功催动，体内元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大阵中。其他人也都照着荣王的做法，把自身的能量注入到大阵中。霎时，大阵中光芒大放，能量浩荡不断。

“咦！”王封惊咦一声，手上捏印，仙力澎湃而出，击在了大阵之上。

一时间大阵流光溢彩，各色的气劲四散爆射，大地崩裂，乱石穿空，周围的土地仿佛被生生挖去一层，周围数十丈内再无活人。荣王等人纹丝不动，而王封却是凌空后退了数步。

“好！”荣王不由大喜。

“不错不错，有点名堂。但是，依旧保不了你们。”王封满脸怒容，周身仙元激荡，背上斜阳映柳铿然出鞘，在空中飞舞一周，落入手中。

斜阳映柳入手，王封气势更盛，只见他一手持剑上指向天，一手剑诀横向西南，仙元翻涌，剑光大盛，直冲天际。

风冷肃，层云尽散，大地一片疮痍。王封身形一个下坠，双脚重踏，大地随之龟裂，力从脚底而起，直透全身。“分光断浪斩。”王封大喝一声，一个跨步，双手持剑，凌空斩落。

剑锋更冷，剑意扑面，剑光如电飞闪。荣王见王封发招，秋水长天已然入手，引动大阵之力，功力再上一层，极招上手。

“梧桐挂月。”秋水长天划出一道圆弧，剑光闪耀，如挂一轮弯月。月轮对剑光，剑气斗剑气。顿时，锐劲四射，光芒闪耀，大地再添新创，入目一片狼藉。

月轮与剑光相持半晌，便轰然破碎，狂暴的能量四溢而出，沉入大阵之中。剑光亦随之暗淡，停滞片刻，继续斩落。

荣王嘴角溢血，向后退去，与此同时，张让上前一步，双手划动，吐气开声，道：“凝。”一字吐出，空气扭曲，一道同样的剑光显现。如同镜像一般，两道一模一样的剑光瞬息交击，镜面随即破碎，张让吐血而退，闭目调息。

剑光受此一阻，已是强弩之末，轰然撞碎在大阵之上，剑气四散。大阵震动连连，光彩流转，将四散的剑气吞没。

王封亦是如遭重击，不由后退一步，内息为之一滞。正当时，大阵中天地统领元力凝聚一身，双脚踩入大地，两人同时用力，手中无极丝瞬间绷紧。

风翎纤手拉动无极丝，全身力量凝聚一处，如开天弓，觑准王封内息凝滞之机，一箭射出。

一瞬之机，已是生死之间。王封心下大骇，强提一口仙元，横剑身前，堪堪挡住致命一击。

箭矢破碎，王封亦被大力冲击，虎口破裂，斜阳映柳颤鸣不已，双脚在大地上犁出两条长长的沟壑。强招冲击，王封内息大乱，一口鲜血吐出，衣衫染血。

“今日不管如何都改变不了你们败亡的结局！”王封怒极反笑，强压伤势，斜阳映柳前插入地，双手平摊，广纳天地灵气，贯如人仙之躯。

风翎继续提弦搭箭，一箭射出，势如奔雷，转眼已至王封面前。“废招。”王封冷笑一声，左脚前踏，斜阳映柳旋飞而起，击碎箭矢，随后反手握剑，仙元催动，功行极限。“沧海横流。”极招悍然而出，引动八方风云。

荣王等人严阵以待，默契配合间，运转大阵，抵挡对方攻势...

白羽和苏水心走出不远，就感觉到了强悍的能量波动，大战已经爆发。

“我皇叔他们不会有事吧？”苏水心扯了扯白羽的衣袖，又摸了摸腰际的玉佩，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不会有事的。”白羽把手枕在脑后，轻松道，“我在阵图上做了些小手段，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说着伸出了右手，摸了摸苏水心的小脑袋，“我们的小公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你，不许摸我的头。”苏水心秀目含怒，作势欲打，白羽却早已跑开，向着玄牝山脉赶去。

“赶快赶路，争取早日赶到玄牝山脉，那时才安全。”白羽边跑边喊道。

“你别让我抓住，不然，有你好看的。”苏水心挥舞着小拳头，追着白羽而去，她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情稍有好转。

白羽原本是要离开玄牝山脉的，后来被追杀日久，烦不胜烦，因而打算重新进入玄牝山脉。所以在被追杀的那几天，一直有在往玄牝山脉赶，遇到荣王之时已经离玄牝山脉不远。这次逃出，行了不久就看到了远处云雾升腾，似仙地，如神域的玄牝山脉。

“终于是要到了啊。”白羽感叹道。

“好美啊！”苏水心也赶了上来，她被玄牝山脉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突然，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到了这里，也就是到了黄泉路，在如此美景下，作对同命鸳鸯，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了。”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了白羽和苏水心面前，话语平静，却杀机暗现。

白羽果断拉着苏水心后退，心中不断计较：“如今献祭的副作用还没完全消除，状态只有原来的四五成，而眼前这人绝对是至人强者，难以匹敌。”

“怎么，害怕了？”中年人面露笑容，阴阳怪气道，“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接待你们的。你们还有什么话没对对方说，现在赶快说了，我不急。”他的笑容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怎么办？怎么办？”苏水心低声问白羽，她似乎慌了神了，好不容易来到玄牝山脉边缘，眼看要逃脱了，却窜出了这么个煞星。

“不清楚，我也没法子了，”白羽无奈，“只能祈祷老天劈出天雷，劈死他。”

“啊！你还有心情想这个。”苏水心嘟嘴，“我们要死在这了。”

那中年人好像不急于动手，以手拄剑，耐心地看着白羽和苏水心说话，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看来真的如他所说，要做一对同命鸳鸯喽。”白羽开着玩笑，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呢。”苏水心小声嘀咕，“你一定还有办法吧？”

“有是有，就是代价太大。你不也应该有办法吗？”白羽一副不愿的样子。

“还有比死还大的代价么？”苏水心怒问，“我可不想死。”她的手抓住了腰际的玉佩，仿佛有光芒闪现。

“那噢，我救下你后，你可要照顾我一辈子。”白羽突然开出了条件。

“什么？”苏水心的脸一下就红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羽苦笑道。

“你们说完了吗？”中年人等了很久，慢慢消磨掉了耐心，摆动着手中的剑道。

“快了。”白羽高声答道，私下里却是暗暗冷笑：“你会后悔的。”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议，打算动用记忆中最为禁忌的两字——诅咒。这在他仅剩的记忆中十分深刻，只为叶汐用过一次，这次却是要用来拼命了。

“好了就上来领死。”中年人冷笑道。

“最后一句话。”白羽说完就对着苏水心高喊道：“爱是因为心，恨是因为血。献我心，洒我血。诅咒我灵，换取我念。诅咒我身，换取我力。引动亿万年不变的罪源，开启千万界隐藏的能量。”

白羽周身突然蓝色血雾弥漫，但已经没人会去理会这些了，因为白羽的变化过于恐怖，他体内的能量不断升腾，外放的气息冲散高空中的白云，露出了血一样的太阳。

中年人面色大变，他一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当听见诅咒二字时，就发现了问题，他闪电般出手，五指成爪，抓向白羽胸口，但为时已晚，他的攻击落在白羽身前半尺，就再难前进分毫。

白羽的能量早已升腾，使得对方仿佛面临着无尽深渊，又仿佛大岳临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已经被白羽的气息锁定，连跑的能力都没有。

苏水心呆住了，她眼中白羽的身形似乎在不断地变大，一会功夫就已经变得顶天立地，最终完全占据了她的世界，让她不停地仰望，却怎么都看不真切，。

白羽没有情绪波动，能量提升至顶峰后，轻轻一掌拍出，无声无息地，就使得已经动弹不得的中年人四分五裂，慢慢消散在天地间。

拍出一掌后，蓝色血雾退去，能量也开始减落，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正常。就在这时，白羽一把抱住苏水心的小腰肢，在她的惊呼声中，化为一条流光飞向了玄牝山脉。

“咦！”虚无中仿佛有惊咦声出现，却无人能够听到了。

白羽此时的速度之快，难以想象，仅仅数息间，就进入了玄牝山脉。

进入玄牝山脉后，白羽体内能量减弱大半，又行了一段路程后，终于是没了一丝一毫的能量。“想不到，仅仅是最初等的诅咒，也这么霸道。”最后暗叹一声，白羽直接昏死了过去。

苏水心此时早已清醒了过来，白羽这一下昏死过去，便把她扔在了地上。来不及痛呼，苏水心已经哭着来到了白羽的身边，想要把他扶起来。

还没等苏水心碰到白羽，白羽就自行悬浮了起来，一张阵图展现，九颗星辰在阵图上闪烁，玄奥符文在阵图上流转。阵图上插着一把苍白色的光剑，剑芒似乎要贯通天地。

白羽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一张阵图和一把光剑。苏水心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看着阵图和光剑，小声嘀咕道：“他不会是这个变的吧？现在重伤，显露出了本来面目。”说着，还不忘打个冷战。

“小姑娘想象力倒也丰富，不过，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苏水心心中响起。

“你是谁？”苏水心害怕道，“不会是白羽的鬼魂吧？”

“你这小丫头。向后看看吧。”苍老的声音一阵好笑。

苏水心照就向后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朦胧的残魂，正是魂老。

可苏水心根本不认识魂老，见到他后，顿时尖叫出声：“鬼啊！”声音之大，吓得山脉中的鸟儿惊飞不断。

叫完后，苏水心转身对着阵图和光剑不断跪拜磕头，口中念叨：“白羽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找那个坏蛋国师去。”说着还不忘让邵元帝国国师冷千秋背锅。

“这小丫头，声音如此之大，胆子怎么如此之小。”魂老暗暗叹息。

“我不是白羽，白羽也没有死。”苍老的声音再次在苏水心心中响起。

“那你是谁？不会是这里的野鬼吧？”苏水心拍了拍胸口，平静了一下，问道。

“什么野鬼不野鬼的。我是白羽的朋友。”魂老快要被打败了。

“什么？白羽的朋友。妈呀，白羽没来索命，他的朋友倒是跑得飞快，先来找我了。”

“你...”魂老气结，无奈道，“我不是说了白羽没有死吗，而且我也不是鬼。”

“你骗人，他都这样了，原形都显露了出来，怎么可能还没死？还有，你那个样子，不是鬼还是什么？”苏水心依旧不肯相信，魂老只好耐心地与她对话...

“你现在知道了吧，其实我呢，是没有了肉身的人。一般人如果体魄死亡，灵魂出体，会马上消散，如果灵魂死亡，体魄也会死亡。而强者如果体魄死亡，灵魂可以继续活着，如果灵魂死亡，体魄可以活着。而我，是体魄已经死亡的强者。你懂了吧。”魂老千方百计，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跟她说上了话，慢慢讲解自己现在的状态。

“那还不就是鬼。”苏水心撇嘴，抚了抚秀发，“这么说，你很强咯。”

“这个，现在不强。”魂老讪讪道。

“切！”苏水心挥手，面色鄙夷，转头看向白羽，“那他怎么了。真的没死。”

“没死，那是他的两件宝物，正在为他疗伤。”魂老尴尬，不想多做纠缠，解释道。

“宝物！”苏水心的两只眼睛旋即就亮了起来，旋即问道，“那他不会有事了，是吗？”

“暂时不会，但他的宝物不完整，只有元灵，难以发挥出正的效果。”魂老已经知晓九星和戮天只是元灵。他其实一直奇怪，得了禁忌瑰宝的元灵，肯定得了到本体，但那本体却不见了，问白羽时，他却不肯说。

“如果有本体的话，白羽就不是现在这个状态了。”魂老暗暗思考着，“本体到底这么了呢？除了主人自己，别人根本不可能让禁忌瑰宝灵体分离。要是白羽所为，他为什么要让禁忌瑰宝灵体分离呢？本体又去了哪里？”这些是魂老心中最大的疑问。

“宝物不完整？元灵？是宝物的灵魂么？宝物难道也有灵魂？”苏水心不解地问道。

“那是当然。”魂老回答。

“那样的话，白羽怎么办那？”苏水心指了指白羽又问道。

“这就要靠你了，快点吧，时间不多了。”魂老催促。

“靠我什么？”苏水心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要靠你的处子之血，增加那两件宝物的效果。”

“什么？”苏水心大叫，脸色顿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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