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洗尘大会

玉清宫门口人山人海，不少穿着玉清宫法袍的弟子正在忙前忙后，作为宗门弟子，他们都被安排有重要职务，将要在这十年一次的盛会上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也将看到参加大会的人们对自己惊艳实力的展现。

白羽已经来到了玉清宫的广场之上，他表情懒散，似是对即将开始的洗尘大会没有一点儿放在心上。

在白羽旁边，此时正站着苏水心，有些坐立不安，她虽然突破到了真人境界，又有一段时间的巩固，而且还修习了不少白羽传给她的强大秘术，但毕竟没有什么经验，难免会有紧张。

李冰颜没有在苏水心身边，她对于苏水心这段时间修为的提升有些惊讶，对这次的大会考验抱有很大的信心，不知安慰了苏水心多少次，可苏水心紧张的情绪依旧难以改变，似乎藏着莫名的心事，想必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了。

“我说你不必这样夸张吧！不过是一考验嘛。”白羽看着苏水心的样子有些好笑道。

苏水心看着白羽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异样，嗔道：“哼，你本领大，当然不会觉得什么了，哪像我啊，就弱女子一个，不紧张才怪。”

“你，还弱女子。唔...”白羽好像听到一个大笑话，但忍着没笑，双脸涨得通红。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你讨厌！”苏水心恨声道。接着又楚楚可怜道：“人家本来就修为低下吗？这又是第一次参加洗尘大会，难免紧张，你却还那样。”

苏水心说着掩面欲泣，顿时引来不少目光，看向白羽时还带有几分不满，认为是白羽把这小美女怎么了，只是碍于白羽昨天强横的表现，才没有多余动作。但也把白羽看得心里发毛。

白羽可是受不了的，身子靠近苏水心，低声道：“不要装了，你是想要我帮你吧？”

“你答应了啊！”苏水心立马就是眉开眼笑的，又引来不少目光。

“你收敛点，好吧？”白羽在她耳旁小声道，对她还真是没有办法。不禁小声嘀咕道：“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己明明有实力，却还要我帮忙，真的是累人啊！”他没有去注意苏水心欢喜的面庞。

过了一会儿之后，白羽便看见有两名中年人走到了玉清宫大门口，其中一人大声道：“今日便是玉清宫洗尘大会召开之日。”他顿了一下，看着似乎没有边际的人群接着道，“名额只有五千。接下来便看各位运气了。”说罢，吩咐人打开了大门。

“轰！”

人群在那中年人还没说完话就沸腾了，当大门打开时，就像洪水决堤般，冲进了玉清宫，白羽是赶紧让开，直到人群全部过去，才叹息道：“世界如此疯狂！”

接着也跟了上去，而苏水心就跟在他身边，表情也是有些骇然。

五千个名额很快就选出来，白羽和苏水心是特殊情况，没有参与进去，在等了一段时间后，便跟着人群进入了演武场，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没有选到的，都只能悻悻地离开了玉清宫，没有人敢于在这里闹事。

人群来到演武场边缘，在演武场周围一圈，每隔三丈，就摆放着三个奇异的东西，像是三个架子，每个架子上个放着一块宝石，颜色不同，分别是白、青、红三色。这些架子围绕着宽阔的演武场摆放，总计有几百处之多。

待众人站定之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广场中央，正是玉清宫掌门，他看了周围一圈，缓缓道：“各位，我是玉清宫掌门南风。首先，我代表宗门欢迎各位参加洗尘大会，能来此便是道缘，无缘不入我门中。但修道登高，有缘亦是不够，洗尘大会便是要选出真正能入门修行之人。”

南风顿了顿，又道：“好了，废话少说，我宣布，洗尘大会正式开始。”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广场之上，周围顿时响起嘈嘈切切的议论声。

“今天的第一项内容，就是测试你们的修行资质，选出合适之人，进入下一项考验。现在请你们排队进行。”苍劲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一时缄默，现场顿陷静谧。

接着，人群在一阵混乱后，就分布到了演武场的周围，每处十人左右，甚为整齐。

白羽和苏水心都排在后面，也没有什么着急的表现。在测试时，白羽注意到，来玉清宫的，多为二十多岁的青年，修为大多在全人境界上下徘徊，当然也有极为天才的人物，在二十几岁就达到了至人中期的修为，引起一片叫好声。

同时，没有达到人境的也大有人在，送给他们的则大多是一片嘘声。

像白羽和苏水心这等年龄的只有少数，毕竟就算天赋再高，没有时间修炼，也是取不到多大成就的。不过，来到这里的，天赋自然不必怀疑，那些年龄不大的，也大多达到了真人境界。

“看来，能来参加洗尘大会的，都不是什么废材。”白羽暗想，却是有些不太在意，他有无敌的信心。

时间不长，等了不久后，就轮到了苏水心，测试结果显示她十七岁年龄，达到了真人中期的修为，中规中矩，没有引起多大反响，但也有不少人侧目，苏水心也没有什么特殊表示，只是看向了白羽。

白羽眼中有些讶异，还有不少赞许之色。这一下，可是使得苏水心心花怒放。白羽看着她的表情，立马回避了过去，苦笑了一声，上前测试。

看到白羽测试的结果后，就不再那么平静了。他十五岁（其实不知有多少岁了），全人大成的修为，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注水一般，顿时炸开了锅。

不少人都在猜测白羽的背景出生，议论白羽的天赋多么多么高什么的，玉清宫众人也是哗然一片。

白羽是受不了这些的，走到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苏水心也在他身边一言不发，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人们的议论没有持续多久，下一项考验马上就要开始了。五千人最终留下小半，没有被选到人都黯然离开了玉清宫。

“好了，现在开始下一项考验。”等到场上没有选中之人都离开后，那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除了白羽，每个人都屏气凝听。

“本场考验就在演武场上进行，这里摆有一个大阵，你们进入以后，自会发动，大阵遇强则强，非智勇者难破。能坚持一炷香的，便可进行下一项考验。现在开始吧。”

等到那声音缓缓落下，众人才纷纷进入演武场之中。这个过程中，白羽一直面带笑意，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当他听见有大阵时，笑意更浓。

缓步走进演武场，白羽就发现了阵势的所在，暗道：“应该是昨晚摆好的，效率可真是高啊！”当众人全部进入以后，大阵发动，檀香燃起。

大阵一发动，众人就觉得天地变幻，时空扭曲。很快地，演武场就大变了一个摸样，无尽的黄土飞扬，蒙蔽了双眼，遮挡了天穹，又有寒风凛冽，吹面生疼。

不时，天穹下沉，仿若一巨大的手掌碾压而来，无形压力笼罩全场，让人忍不住屈膝。俄而，黄沙退却，白雪纷飞，美丽异常，但却寒意刺骨，简直要冻结全身血液。同时，怒浪惊涛，滚滚而来下，不断冲击着阵中之人，声威浩荡。

白羽头顶天穹，全身元力运转不断，双手不断划动出玄奥轨迹，配合脚下踏出的奇异步伐，生生在周围开辟出了一方安平之地，周围种种异象都难以靠近。

眼观其他人，白羽微微皱眉。

已经有不少人难以抵抗，倒地不起。而那些还在支撑的人，面上都有痛苦之色，虽还能抵挡，但情况还是甚为危险。

当然还有少数一些人，凭借着自身对阵法的了解，在阵中辗转腾挪，倒也是没有什么多大的难处，通过考验已是定局，其中就包括修为已经达到至人中期的那人，让白羽都生出不少佩服之意。

“看来这次的考验，比之从前，困难不少。”白羽暗叹，他原本有向别人了解过玉清宫的洗尘大会，但今日所遇却比他人描述的困难了很多。

白羽正分心想着洗尘大会的事情，突然眉头紧皱，转头看向了身旁，苏水心此时正苦苦支撑，小脸上一片痛苦之意，眼看就要不行了。

“被说中了，还真要拉她一把。”白羽苦笑一声，旋即提升全身元力，吐气开声，舌绽惊雷。

“破！”

在白羽的大喝声中，头上那触手可及的天穹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外面的一切。

做完这些后，白羽无暇顾及其他，伸手抓住了早已不支的苏水心的小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正要放弃的苏水心只觉手上一热，顿时一股大力把自己拉向了一边，周围的压力都烟消云散，她一下就想到了原因，心中也是一热，下意识地要抓紧白羽的手，却发现白羽早已松手，不免有些失落，转而又气鼓鼓地看向对方。

白羽击破了天穹，同时也算是破了大阵，但范围只有他周围半丈距离，却也足够容下两人了。

整个演武场都被大阵覆盖，只有白羽周围没有如何变化，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一般，在纷乱的世界中，守护住了一方清明。

苏水心见对方没有反应，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恢复着自己的状态。而白羽仍旧平静，默默地观察着周围阵势的变化。

白羽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正在外面观察的众人，都忍不住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之声，顿时议论纷纷。

李冰颜此时也正观察着场上的形式，看到这么难的考验后，不由地为苏水心担心了起来。以平常难度来看，她对苏水心通过考验有着十足的信心，可当看到这样的考验之后，原本的信心一扫而空。

虽然知道苏水心会让白羽帮忙，但她可是连白羽也不是很看好，不认为白羽还会有多少余力。其实这也对，纵观场上之人，都只能全力以赴，已无暇他顾。但白羽却是个异类，他对阵法十分了解，在阵中没有余力，干脆就把大阵给破了，帮了苏水心一把。

看到白羽破了大阵，李冰颜也是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心苏水心，但却对白羽产生了更大的好奇之心。

当然，还有很多和她抱有同样心情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白羽身上，暗暗思索着。

“看来，还是小看你了呢。”李冰颜突然面露笑意。

长空万里无云，颜色湛蓝，就像是无暇剔透的蓝宝石雕刻而出，空明悠远，启发出无限的遐想。

白羽突然眼望高天，浑然不理其他，双眸被映射得净蓝无比，深邃得看不到底，如海若深渊，同时又像是方寒潭，平静亦澄澈。

苏水心偷偷看了一眼白羽，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白羽的面庞并非十分俊美，但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平静的神色下没有任何表情，但似乎有淡淡的毫光隐现，难以判断真切。

还带有几分稚气的面庞上，却镶嵌有一双深邃的眼眸，透露着似是看穿一切的沧桑，仿佛中还带有点点难以名状情绪，展现出别样的魅力。

他身上穿的，依旧是那胜雪的白衣，把披散的黑发映衬得愈发乌墨。整个人负手而立，挺拔中又有些孤傲。天地无风，他却似要乘风归去，在九霄云层上，俯瞰这苍茫的大地，看那忙碌的芸芸众生，心中应会悲天悯人。

蓦地，真的起风了。

苏水心看得有些痴了，那风仿佛也吹动了她的心弦：起风了，吹乱了他的长发，多想去帮他理顺呐，但乱发遮蔽了他的面庞，似乎带着他远去，他的形容再难以看清，是真的远去了吗，还是我的双眼被吹得朦胧了，难以看清了，但他又好像深刻的刻在眼中，很深刻，深入到了心田，挥之不去。

场外的众人大多把目光停留在白羽身上，此时看到白羽的状态，无不惊讶。眼尖的人已经看出白羽有了感悟，境界又有提高，虽说没有直接增加修为，但却是有巨大收获，都忍不住感叹白羽的天赋。

苏水心着了魔似地凝视白羽，意念纷乱，将近要走火入魔，她却难以自知，也无法自拔。

当是时，大阵中的天在崩碎，地在开裂，无数异象暴乱不断，完全一副末世景象。除了少数几人还站着外，其余所有人都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就像是巨浪下的扁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毁灭，惊骇、恐惧、失望、迷惘、无助...种种情绪只汇聚出了最后的呆滞，心中百般滋味，却又无法言说。

终于，在一旁的檀香燃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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