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6月1日,日军独立混成第九旅团一部与南下的独立混成第三旅团一部在辽县会师,标志着日军已经初步恢复了对晋东及晋东南的控制。日军随后由辽县袭榆社,进而成功的绕过了第十九军陈长捷部、第四十军李振唐部在正太路方向的阻击,也绕开了第卅三军刘奉滨部在武乡与襄垣之间的阻击阵地,接下来日军只要前行至太谷便能与困守太原等地的日军第一军军部、独立步兵第十旅团等取得汇合,而一旦这两股日军汇合,即可挥师正太路前后夹击陈李两军,又可顺着同蒲路汹涌而下,一路解救各地被困日寇,最后形成滔天浊浪,席卷整个晋绥战区,逆转当前对中方有利的战局。
正是因为晓得其中的厉害,因此得闻榆社再度陷入敌手,晋绥战区司令长官部内慌作一团,战区长官杨爱源上将焦急之下夜不能眠,临天亮时做出决定,令第十九、四十两军撤回正太路两侧山区,让开大道,待日军主力兵锋通过之后,再继续对正太路保持压力。
6月3日,日军第一一七师团重新占领寿阳,这个时候兰州最高司令部才获悉晋绥战区的新作战计划,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兰州方面只能追认杨爱源的决定并同时命令晋绥战区当趁着长治潞城一线日军兵力薄弱之机会,尽可能的收复失陷各县。
6月4日,日军独立混成第九旅团成功与驻守太原周边的独立步兵第十旅团会师;6月5日,第一一七师团前锋也抵达榆次;日军第一军司令官吉本贞一中将当即命令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并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独立混成第八旅团、独立步兵第十旅团各一部组成两宫支队,向北重夺忻口、定襄;6月7日,关东军南下的第廿八师团一部也经平绥路开抵大同附近,驻蒙军参谋长矢野政雄少将亲自指挥第一一八师团、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及第廿八师团各一部沿同蒲路向山阴、朔县方向进犯。
6月8日,日军两宫支队在忻口以北的原平镇附近击溃华军第六十一军第一三五师郝士文部;鉴于南路日军随时可能沿同蒲路北上,华军晋西北集群强烈要求晋绥战区派兵重夺原平一线,但晋绥战区考虑到敌第一一七师团进驻太原后,动向不明,因此命令赵承绶按兵不动且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面对南线友军的不作为,晋西北集群被迫放弃在阳方口阻敌的计划,撤离神池、宁武各县,由此日军兵不血刃的打通了同蒲路北段。
同蒲路北段既然畅通,日军第廿八师团便一股而下,汇同两宫支队在滹沱河谷地横冲乱撞,崞县、代县、繁峙、灵丘等地相继重落日军之手。同样是因为同蒲路北段已经畅通,日军第一一七师团得以从容南下,短短十几天内重新占领文水、孝义、介休、灵石、汾西、霍县并成功解救平遥、汾阳、祁县、临汾、襄汾、新绛等地被围日军。
眼见得山西战局有回复到战役发动之初的趋势,不用兰州斥责,杨爱源就已经坐不住了。于是,杨爱源便接连致电陈长捷、刘奉滨、傅存怀及李振唐等人,强调必须立刻执行兰州最高司令部的指令,再次攻击日军力量薄弱之处。
杨爱源的策略部分奏效了,日军第一一七师团主力很快被转用到了晋东及晋东南方向,但日军并未放弃解救第六十九师团的希望,中日双方因此在汾河、紫金山一线展开激烈的攻防----日军第一一四师团固然是缺乏重火力的治安师团,但随后开到的第廿八师团却是拥有炮兵联队的甲种(注:1944年的概念)野战师团,因此两者结合后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好在因为郑洛会战前线日军前景不妙的缘故,第廿八师团并没有全军入晋,而第一一四师团同样要分兵守卫太原及正太路沿线,所以日军真正能投入的力量不过1.5万余人、100余门70mm以上口径火炮;而华军第十四军第二八六、二八七、二八八师及第廿五军第一四七师段树华部并独立炮兵第二特别作战群足有4.2万人及77门75mm、76.2mm以上口径火炮并有空军第六航空队大荔独立航空队30余架战机支持;远非日军轻易能撼动和突破的。
战至6月21日凌晨5时19分,华军常树新集群彻底攻克运城、全歼日军第六十九师团并毙俘师团长三浦忠次郎中将,师团参谋长山本良一大佐以下日伪军8129人,而在之前的6月14日下午16时33分,华军第二四二师已经攻克夏县,毙俘步兵第五十九旅团旅团长松崎直人少将以下日伪军1401人。
第六十九师团的覆灭,迫使吉本贞一中将将日军第廿八师团、第一一四师团、第一一七师团等部撤离火线,此后山西日军很快主动放弃了稷山、新绛、侯马、曲沃、绛县、襄汾等县,退守临汾以北,以实现节约驻守兵力、集中机动兵力应对华军下一阶段攻势的企图。
华军方面则因为运城之战最后阶段,日军拼死反扑,给第十四军参战各部造成的伤亡颇大、原第八军团各部整编及人事调整尚未完成、参战炮兵集群调用洛阳、正县战场等原因也未继续北上追击,双方因此遂于临汾以南襄汾以北形成了新的对峙。
晋南停火之后,有了交代的杨爱源为了保存晋军实力,决定在晋东、晋东南等地也暂停进攻;日军方面则也因为实力不足只能保守主要城镇及交通干线而放弃了进一步的反攻,由此山西的战事逐步平息,双方各自舔舐伤口,重新积蓄力量,准备下一轮的大战。
1944年7月12日,日军第一军司令官吉本贞一中将因第六十九师团覆灭及山西惨败等原因去职,澄田贝来郎中将成为新的第一军司令官,原第一军参谋长堀毛一麿少将也随后去职,由山冈道武少将接任参谋长一职。
澄田贝来郎中将到任以后,仔细检讨了战败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兵力不足,但从哪个地方调兵来山西呢?郑洛前线吗?答案是不可能的,正洛会战又关乎整个一号作战的成败,在不能让西北抽出手来的前提下,中国派遣军是不可能提前结束豫中战事的。那从国内调兵吗?日本的绝对防御圈已经被触及,日本国内都缺乏足够的守备兵力,又如何可能分薄力量到山西。那可能从关东军这个日本帝国的总预备队处调来援军吗?答案也是否定的,要知道,随之一号作战的进行以及太平洋战事的愈发不利,昔日精锐一时的关东军如今已经被抽调一空,虽然重建已经开始,但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当然,苦还是要叫几声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不管大本营和中国派遣军是不是能派来援兵,把形势反映的严重一点总是没错的,更何况山西第一军这一次的确吃了大亏,包括第六十九师团在内差不多有近二万名日军在此役中覆灭,这几乎相当于调走第廿八师团后的山西日军总兵力的二分之一弱了。
不过叫苦归叫苦,在大本营和中国派遣军、华北方面军没有派出更多援军之前,澄田贝来郎中将还得守住现有的占领区,因此他决定以第一一四师团守备同蒲铁路临汾至平遥段沿线城镇、火车站点,以第一一七师团守备同蒲铁路平遥北至阳曲段并太原周边城镇,以独立混成第三旅团守备正太铁路榆次至娘子关段,以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守备白晋公路沿线,以独立步兵第十旅团守备崞县、代县、宁武、神池、定襄等地县城,至于那些远离交通线的城镇及县乡村,中将大人就顾不上了----澄田贝来郎中将的决定导致华军在山西的控制区因此扩大了近一倍,且多数还是平原地区,这使得华军的保障和动员能力进一步增加,为未来光复整个山西提供了更多便利因素······
与澄田贝来郎中将同病相怜的还有驻蒙军司令官根本博中将,第12野战补充队及步兵第九十旅团的覆灭,也让他受到了极大的责难,好在第一一八师团原本就缺乏野战的能力,再加上有驻蒙军参谋长矢野政雄少将替他这位新科司令官背了黑锅,所以侥幸留任,至于矢野少将的参谋长职务则被中川留雄少将所替代。
但第一一八师团损失了一半兵力已经无法继续在大同地区执行守备任务,而在第廿八师团开走之后,仅靠一个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和半个第一一八师团是无法承担整个代北雁南及察哈尔地区守备任务的,因此就算第一军替驻蒙军分担了朔县以南的驻守防御,驻蒙军还是需要补充及进一步新增力量才能维持下去。
或许是觉得驻蒙军的补充难度要比第一军来得低,接替冈村宁次担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冈部直三郎大将很快做出决定,同意将第一一八师团调往张家口附近休整,以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守备大同及平绥铁路、同蒲铁路沿线要点,为驻蒙军申请新的部队并同意驻蒙军放弃部分无力控制的县乡以集中兵力应变。
只是,冈部大将虽然答应了为驻蒙军补充兵力,但一时半会却法子做到,毕竟郑洛会战还在持续,替第十五军张罗补充兵的优先级要远远高于替驻蒙军做同样的事情,更何况现阶段连为郑洛会战前线补充兵员都不是华北方面军及中国派遣军的第一要务:
损失在运城的第六十九师团是在中国战场上第一个被整体歼灭的日军师团,这份奇耻大辱还没有从侵华日军的心头退却,洛阳前线的日军各部又出现了致命的危机----由于第六十二师团、第卅七师团及后续增援上去的第廿七师团井上支队在渡过黄河的时候因为渡船载荷的问题仅携带了130余门各型火炮,其中主要的还是75mm山野炮、70mm步兵炮等轻炮和81/90mm轻迫击炮、150mm中迫击炮等中近距离曲射支援火炮,105mm以上大口径火炮及防空高射炮的数量极其稀少,因此等华军调来数个独立炮兵集群及铁道炮兵的重炮、超重炮部队加以压制且西北空军加强了对地轰炸之后,洛阳前线日军很快成了光挨打却不能还手的活靶子,不得已只能在身管火炮大半被毁的情况下,东向遁入北邙山中依托起伏的地形负隅顽抗,但这也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区区4000余人的井上支队也就算了,可要是第卅七、六十二师团的主力也跟着完蛋了,华北方面军只怕在整个日军中也是出了名了,想来不少人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因此为了避免华北方面军及中国派遣军成为日军官兵们的笑料,冈部大将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挽回局面。
说起来,要把第卅七师团等部撤回河北并非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因为北邙山临河而起的原因,华军不可能完全包围日军并封闭山北沿黄滩地,日军完全可以设法登艇返回北岸,只是,日军如今分散在北邙山各处山头阵地,基本上没有集合起来撤退的机会,但若要是分散撤退的话,已经控制部分邙山山头高地的华军极有可能窥知日军的动向,进而发起决定性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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