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消化

“免去孙殿英中将第十三军团军团长及第五十五军军长职务，调任北林省保安司令部司令；免去徐梁中将第十三军团副军团长一职，调任金微省保安司令部司令；免去段树华中将第卅九军军长职务，转任国防部教育司副司长；免去于镇河中将第卅九军副军长职务，调任湖南省补备司令部参谋长；免去邢肇棠中将第五十五军副军长职务，转任国防军驻越南帝国军事顾问团副团长；第十三军团司令部改组为金微省保安司令部，第五十五军司令部改组为金州特别行政区保安处、第卅九军改组为北林省保安司令部；第十三军团所属第三一六师、第三一七师、第三四八师、第三五一师撤销建制，各部就地改编为金微省保安一至四总队、北林省一至四总队，原第十三军团直属队并第卅九军、第五十五军直属队改隶国防军东北前线总指挥部······国防部部长张宾南，民国卅四年11月9日。”

看着手中这份任免令，再看看周遭面色各异的部下，孙殿英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保安部队的装备、待遇不如国防军，但总算兰州没有直接把咱们扫地出门，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我看就这么着吧。当然，要是谁觉得东北这地天高皇帝远，想跟兰州耍个花样的，我也不反对，只是别把老兄弟们都牵扯进去就行。另外，我再警告一声，别跟东北军的人混在一起，否则，不用兰州下令，老子亲自带兵剿了你们。”

被任命为宝鸡特别市警备司令的第五十五师师长刘月亭权衡再三，张口道：“看起来兰州没有对我们斩尽杀绝，还留了条生路给我们，但这只是为了挡东北军的路，一旦兰州消化了南方，缓过劲来，咱们可就没用了，到时候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难说个屁，不就是开缺回家吗？”孙殿英爆了句粗口。“你当我没想到吗？可是兰州消耗南方总要花几年时间吧，等再过几年你我还干得动吗？”孙殿英今年56，刘月亭今年也57了，以现在国防军的退休制度来说，也的确在一线实职上干不了多久了。“再说了，我们现在还在位子上，多少还能为子弟铺些路，真要跟兰州说我们想不干了，兰州保不齐就以为我们心里有积怨，那还不得下死手，到时候还能指望张小六能拉咱们一把吗？”

“军团长，不，司令的话有道理。”被调任到郑州特别市保安司令部司令任上的柴文竹应声附和道。“现在兰州势大不说，日后一旦行宪，戴主席就是大总统，少说还能撑个十年八年的，我们要是不服帖了，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孙殿英跟着接口道：“我估算过了，只要我交了兵权，兰州会一直留任我到60岁，然后转入预备役，到地方上的退伍军人协会、遗族会等单位再拿5年的中将饷银，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家当富家翁，搞不好还能再当个市县议员、省议员。”

刘月亭的军衔和孙殿英一样，所以孙殿英未来的道路也就是他未来的道路，因此当孙殿英把自己的结局明白无误的展示在他的眼前时，他也只能认可接受：“人家拿着刀把子，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咱们日后能有个善终。”

刘月亭被说服了，被国防部直接转入预备役的第三四八师副师长冯养田少将却依旧有些不满：“司令，兰州有些不公啊，凭什么让我回家种地，打日本的时候，我没功劳还苦劳呢？再说了，我身子里现在还有鬼子留下的弹片······”

“凭什么？”孙殿英苦笑起来。“叫你别抽大烟，你非叫着身上疼，现在好了吧，何靖周把事情捅上天了，兰州正愁没有杀鸡儆猴的对象，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真是的，不知道收敛，没看老子都把烟瘾给戒了吗。”

冯养田一听跳了起来：“我cao他何小鬼子，老子跟他没完······”

“再叫也没用，事情已经到了国防部下文这个地步了，谁也挽回不了了。”孙殿英唤住暴跳如雷准备冲出去向第十三军团参谋长何文鼎拼命的冯养田。“这样吧，让副官长给你准备20跟小黄鱼，也算是老兄弟的一点心意，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别指着自己是退役少将闯祸，今时不同以往了，兰州可是会下杀手的。”

冯养田哭丧着脸：“司令，现在兰州搞什么均地，回乡下没前途，到大城市里，我又不会经营，坐吃山空，凭我的积蓄又能撑多久？”

冯养田说的可怜，但边上的柴文竹却轻笑起来：“老冯，别说的那么可怜啦，你老小子在淮安城里可是捞了小半条街啊，就算是做寓公收房租，也是旱涝保收的。”

冯养田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回道：“哪有半条街，不过4、5间房子······”

“好了，好了，”孙殿英不耐烦的说道。“就这么着吧，立刻按着兰州的命令行事，另外派人监视段树华、王理寰两部，若有异动，立刻上报，说起来，他们也是咱们的风向标，若是晋军和东北军都不服帖，搞不好咱们还有更好的机会······”

孙殿英准备浑水摸鱼的时候，第三集团军（群）司令官孙楚也在看着手中的命令。

“······国防军江淮前线指挥部总指挥何光夫大将调任国防军东南前线指挥部总指挥；国防军江南前线指挥部总指挥于学忠大将调任国防军华南前线指挥部总指挥；撤销第三集团军（群），集司司令部就地改组为国防军东北前线指挥部，集团军（群）司令孙楚升任国防军东北前线指挥部副总指挥······”

“这是要把咱们生生抬到与东北军对抗的位置上啊。”从朝鲜回来的第四十一军军长杜春忻指着电文苦笑道。“李世甲调辽东省长、牛元峰调罗东省长、李贵清调龙江省长、田镇南调热河省长、杨龙泉调边西省省长，接下来还有一番人事调动，兰州真真是釜底抽薪呢。”

杜春忻说得没错，兰州的大动作就是破坏原有的地方格局，让这个系那个派统统离开自己熟悉的政治环境到其他省份发展，届时能不能立足，对兰州来说都是有利无弊，一箭双雕的事情，搞不好某些失去军权的派系在失去旧地盘的情况下，为了保住新地盘向中央靠拢的话，那就更是喜从天降了。

孙楚闻言却苦笑道：“若不是总理一定要我坚持下去，我是不想再干了。”

孙楚这话也不是矫情，错非是为了晋系这个集体还能再将来的中国政治舞台上保持一定的话语权，非但他不想干了，一部分被打发到地方各省当保安司令或补备司令的晋系高层也统统不想干了，甚至还在省长位置上的周玳、辜仁发等晋系地方主官也对立足刚稳就被戴季良给调往他省的政治操弄伎俩给搞得虚火不断，甚有微词，也就是阎锡山还不认输，认为只要人在位置上，就会起作用。

“总理的决定，我是觉得有一定的道理的。”杜春忻想了想。“省长的位子固然要争，省保安司令的职务也得要争的，反倒是我们不做出一番争夺的样子来，兰州是不会放心的。”

“无非是想逼着我们和东北军斗上一斗。”孙楚的话又兜了回来。“这样戴主席才睡得着嘛。”孙楚冷笑一声。“张汉卿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龙归大海了，少不得还要跟兰州扳一下腕子的。”

杜春忻却不以为然道：“今时不同以往了，张汉卿手上可是没了东北军。”

孙楚指了指南面：“所以人家想把卫立煌的第五集团军（群）调过来。”

杜春忻一愣：“卫立煌什么时候跟张汉卿搭上关系的？”

“再猜！”见杜春忻还是一脸的迷糊，孙楚便一语道破天机。“张汉卿肯定是准备让第五集团军（群）北上的时候和第一集团军（群）交换部分部队，以方便他把老底子抽回东北，不过我看他到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兰州又怎么可能会放虎归山呢。”

杜春忻一脸的迷惑：“那副总指挥您还担心什么？”

“小鬼子投降后，不少鬼子兵和伪军都散入山林了，这些落草的胡子要一一荡平，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地头蛇的引路，累死累活，都未必能完成清剿的任务。”孙楚板着手指说道。“还有就是北面的情况，别看现在是盟国，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翻脸，所以边防军要组建起来，东北军少不得要插一脚。”

杜春忻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总指挥，说到底，有些事，我们只是争不过人家的。”

“你刚才也说了，什么都要争的。”孙楚打断道。“否则兰州放不过我们，总理也会有担心。”阎锡山也是个雄猜之辈，否则也不会让傅作义等人先后背离了晋系。“何况，下面的弟兄本身也是要安置的，回不了山西，就只能把东北当新家了。”

杜春忻恍然大悟：“所以咱们才要和东北军争东七省的保安司令。”

“是的，楚晴波得了辽东省保安司令，梁春溥得了合江省保安司令，在金微省我们还可以架空徐梁，但这还不够，我希望你能出来争一争东北边防军参谋长的职务。”孙楚向杜春忻解释道。“按照兰州的指令，东北边防军司令官对应的是甲种军军长、乙种军团军团长以上军职人员，我们拿不出够格的人来竞争，再加上这个军要直面北面的俄国人，兰州肯定要抓在手上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参谋长的位置上着眼了。”

杜春忻明了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不让总指挥失望。”

听了杜春忻的表态，孙楚反而有些不自信：“你有信心很好，但也不要太在意了，搞不好，兰州压东北军太厉害了，接下来会搞平衡，不过总理说了，即便失手了也没关系，他会想办法，在南方搞个位置安置你的。”

“那第四十一军？”

“没第四十一军了，兰州已经来命令了，一个师编入东北边防军，另一个师和军直属编入高桂滋的驻朝鲜集群，当然高桂滋也要付出代价，这不，高建白的第三五零师也会调回国改编为甲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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