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2月18日·北平西郊琉璃河
2个旅的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官兵们正黑压压的挤在窦庄火车站外一处不大的广场上----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是戴季良在华北大部沦陷、北方各省补备司令部刚刚开始转运、各省保安部队组成的补充力量已经暂时性枯竭后,才不得已被迫利用回民人力构筑的少数民族武装部队;虽然建军的目是为了消耗宁马、青马、甘马等西北回民武装的残余力量并用回民的牺牲来减少国防军主力的损失,但在整个抗战中,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和华北敌后回民抗日游击武装却是华军中表现最好的部队之一,先后协助国防军其他部队毙俘日伪军5.18万人、解放城镇328座、自身伤亡2.13万人;正是基于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的优良表现,在抗战结束前,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已经由最初的2个旅4个团扩编为了4个旅8个战斗团又2个辎重团计5.3万人,并在大北方行动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然而尽管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第二、第三旅、第四旅在赛音山达一线浴血奋战、损失极大,但在之前国内实施的整军缩编过程中雒阳方面却丝毫没有提到对该部的处理,因此,上上下下对于未来的命运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当然,与还想在国防军中继续发展的各级军官不同,普通的回民士兵们也许更想的是在战后的和平岁月中解甲归田,回家与家人相聚、一起过安生日子,尤其是在经历了赛音山达血战之后,军中厌战的思想变得更加炽烈和广泛了。
因此当出现在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第二、第三旅官兵面前的马鸿宾向所有人宣布“将远征印度,支持伊斯兰藩王独立”的时候,现场一片哗然。对此,名义上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实际上根本管不了军中事务,只是一个吉祥物的马鸿宾束手无措,只好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救亡同盟军参谋长拜伟中将。
拜伟是保定一期毕业的老北洋,早在1927年就随着刘玉春进入西北军服务,自然是雒阳的嫡系干部,因此他必然全力执行戴季良的命令:“弟兄们,静一静,静一静,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救亡同盟军毕竟是整训多年的精锐,所以,在拜伟下达命令之后,尽管心中极度不满,但最终所有人还是遵照军令行事了。
看到场面安静下来了,拜伟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还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军人。”
“我们是军人!”拜伟旋即大吼起来。“还记得军人守则第一条写什么吗?没错,一切行动听指挥。总参指到哪里,我们就要开到哪里,否则就是抗命不尊,就是武装叛乱。”拜伟缓了缓调门,用锐利的目光扫了扫全场,用扪心自问的口气平铺直叙道。“打日本鬼子,我们都好汉,在面对老毛子的大炮时,我们也没有退缩过,怎么现在都准备当叛军了?难不成伊斯兰同胞抗日救亡同盟军这块,大家伙用鲜血写就的金字招牌要砸在自己手上吗?你们对得起那些殉国的烈士吗?对得起家里人的企盼吗?是不是想给父母妻儿带去灭顶之灾啊!”
一连串的反问,让会场上再次出现了骚动,有士兵情不自禁的大声反驳道:“长官,不是我们要当叛军,不听上峰的指令,可问题是,印度在哪呢?而且打了这么多年仗了,好不容易赶走了小日本,上面还不让我们歇息,又是打老毛子,又是要去什么印度,这,这,分明是要借洋鬼子的手,消耗掉我们,是,是,借刀杀人!”
“狗屁的借刀杀人!”拜伟当然是知道雒阳意图的,但表面上却不得不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来。“别的不说,在蒙古,是光我们同盟军在和老毛子干吗?不对吧,那些炮兵、战车兵、空军都是在看着我们表演?要不是外围的部队拼死突击,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扯淡?”拜伟冷笑起来。“也许你们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们,赛音山达一战,同盟军是损失了小2万人,但外围的战车部队还损失了小300辆战车呢?1辆战车就抵我们一个连呢!能说中央是在特意消耗我们吗?”
拜伟的话让广场上的官兵们冷静了数分钟,但数分钟后,又有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蒙古是我们的国土,同盟军打小鬼子不含糊,打同样占我们国土的老毛子也不含糊,但印度在哪里?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们去印度?”
看着重新吵嚷起来的队伍,拜伟暴喝一声:“你们还是不是真主的子民!”
拜伟身后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同盟军随军大阿訇也走了出来,抢过拜伟面前的电喇叭向下面怒吼道:“印度的确离我们很远,但印度的穆斯林也是安拉的子民,现在印度人已经杀掉了50万印度穆斯林了,还准备继续杀下去,难道同为穆斯林的我们能视若不见吗?”
见到全场被自己的话震慑住了,随即大阿訇立刻抓住机会咏颂起《可兰经》里的句子来:“谁故意杀害一个信士,谁要受火狱的报酬,而永居其中,且受真主的谴怒和弃绝,真主已为他预备重大的刑罚。”
在大阿訇的带领下,在场的同盟军全体官兵向西方跪倒,礼拜诵经。
诵经结束拜伟站起来宣布道:“我们就是真主降下的刑罚,为了保卫印度的穆斯林同胞,我们愿意去国万里进行圣战!”
圣战的字眼让一些青马、宁马时代留下的老人心神恍惚,下意识的跟着叫了起来,而在这些老兵、中下级军官的带领下,其他的回民官兵不管情不情愿,也都跟着拜伟吼了起来: “圣战!解救印度穆斯林兄弟!圣战!”
于是重新站到前台的马鸿宾下令道:“各部准备登车南下。”
广场上的伊斯兰同盟军被各自营连长带开了,但以白崇禧外甥海竞强为首的同盟军第二、第三旅的主要干部却围了上来:“马长官、拜参谋长,总部让我们去印度,军令不可违,我们无话可说,但问题是眼下第二、第三旅的力量严重不足啊。”
马鸿宾向众人保证道:“总部保证到广州之后,会第一时间给二、三、四旅进行补充,另外还会以一旅为基础,扩编出第五旅来,2个辎重团也会扩编为2个辎重旅,总之,中央已经决定出兵10万,所以海旅长、马旅长,倒是你们这边不能掉链子,一定要做好部队的整训工作,切实恢复部队战力,打好进入印度的每一仗。”
中国伊斯兰同胞抗日救亡同盟军第一军第三旅旅长马惇靖是马鸿宾的第三子,此时他围在老爹身边抱怨道:“既然要打好入印的每一仗,总部为什么还要我们换上日造武器?”
马鸿宾苦笑道:“这不是为了省钱吗?”
马惇靖怒不可遏的嘲弄道:“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这分明是······”
马惇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知道儿子想说什么的马鸿宾打断道:“别胡说,总部可以为咱们准备了全套的日造火炮,除了一线部队换装日造迫击炮和日造九二步兵炮外,旅属炮兵营将装备一零五日造山炮,独立炮兵团将装备一零五日造野炮和一五零日造榴弹炮,另外还会有日造战防炮、高射炮和日本战机配属,绝不会轻易消耗我们的。”
同盟军第三旅参谋长、庞炳勋旧部出身的刘树森上校听完爷俩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十万人的日造装械,到了印度怎么补充,中央这是算计太过,反误了我等性命。”
第二旅参谋长、滇军出身的马继武上校,也不满道:“说是10万人,其实也就是5个旅10个团30个营的战斗部队,印度兵有多少我不知道,但人家是在本土,补充方便,我们孤悬在外,可是打一个少一个。”
拜伟注意到了众人的担心,于是出言解释道:“装械的问题,我已经向总参反应过了,应该会调剂一部分英械过来,但数量不会很多,最多也就装备一个旅,所以总部的意思,我们只能先用日械,然后用缴获来换装。”
雒阳算盘打的可精呢,只准备用不值钱的部分日械做一次性的投入,其他的都要靠伊斯兰同盟军自身在印度就地解决,而关于伊斯兰同盟军后续补给兵力的问题,雒阳一方面会想办法继续编练回民军、维民军投放到海德拉巴战场,另一方面也另有一番打算,只是这另外的打算是不会现在就告诉伊斯兰同盟军的。
所以拜伟只能就对手兵力问题回答道:“我们不是孤军作战,印度存在一个强大的穆斯林联盟,一旦我们这边打响了,他们就会在其他方向策应我们,到时候印度军顾此失彼,能用在我们方向的兵力一定有限。”
马继武也是经年老兵了,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拜伟的判断,但问题是他根本搞不清楚印度的情况,因此无法予以反驳的他只好和海竞强几人低头商量几句后,悻悻然的说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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