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声惊叫划破夜空，刺入这花花世界，顿时把所有沉湎于纸醉金迷的人拉回了现实。

——

欢笑声戛然而止，方才那还说笑逗趣的少女显然是骇着了，浑身一抖，便整个瘫倒下去，花容失色。

夜色下的尖叫，远比阳光下的惊悚。

这声音即从前方人群里飞来，闯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众千金皆是不由一怔，面面相觑。

而前边的各主子虽然也是很明显的在那个瞬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上倒未显出什么诧异，随即轻轻舒展口气，便恢复得从容如初。

“兴许，是哪个胆子小的丫头入宫前不知听了什么谣言，这会儿又看到了什么东西，被吓到了吧。”不知是哪位后妃颤着声却故作沉着道。

关于皇宫的传说，甚至可以自成一本千古奇书。

清河也被这一声呼喊吓得险些软了腿，幸而在一旁的清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仿佛是谜团一下子找到了线索。不同于是其他任何人的惊慌、伪装，清越两眼一亮。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那么清醒。

不，最清醒的应该是逃命那次。

但此刻的清醒，不是溺水到无力挣扎时抓住一块木板浮上岸的对于活着的迫切需求，而是一种似乎找到了活着的价值的兴奋。

人声愈加嘈杂，心跳愈快。

扑通，扑通，扑通……

突然，噪声戛然而止，如同发狂的马一把被缰绳制服。

众宫女太监赶紧散开到两旁，一个个低头半弯着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这池子里是什么东西那么热闹呢。”皇后冷笑道，随后缓缓走向那尖叫声。

清越跟在皇后身边，紧紧环抱着唇色发白的清河的胳膊。

空气中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汗水夹杂着池水的奇怪的气味。

众人走到池边，一个全身湿透甚至沾了些许水草的女尸赫然躺在地上。清越定睛一瞧，浑身哆嗦，这不正是没出席的苏曼琴嘛！

原来她并不是不想去舞台上显摆，而是恐怕在别人争奇斗艳的时候已经没命了。

“啊——”

众人皆又是一怔，清越向后一看，原来是张家姑娘出于好奇往前探了探头，看到浑身滴水毫无血色的苏曼琴后被吓晕了过去。

也是，饶是如皇后这般的人物，心里也不由咯噔一声。

几乎是条件反射，清越松开清河的手臂，大步流星走到女尸旁蹲下，观察起尸体情况。

脖子上没有勒痕，面部没有明显的肿胀淤和出血点，首先排除机械性窒息死亡，其次，从尸僵程度看，死亡时间应该就在不久前。至于其它，有待进一步观察。

她顺着尸体的头顶慢慢用指尖往下划，细细的感受各部位——

“晏丫头……是在做甚？”刘皇后见到这一幕，压着心底的恐惧，故作惊讶道。

清越猛然回过神来，转头仰望皇后，只见此时，太医仵作等一干人也终于拎着药箱赶到。

各皇子也是。

他们并在游廊众谈天漫步，听到太液池附近传来刺耳人声，又想到今日是后妃与京城女眷们的宴集，生怕出了什么事，于是纷纷赶来。

十几双眼镜便这么齐怔怔的看向清越。

“我……”清越缓缓站起来，才发现腿已蹲的有点麻木，双眼一阵发黑，“我见这姐姐眼熟，傍晚时还与我谈天来着，没想到……”她又默默离开几寸，并挤出几滴眼泪佯装是姐妹情深到不能自已。

同时他心想着：去她妈的命案！估摸着上辈子被赵局压榨得太狠，一看到命案就往前凑，真要命！现在我是陆清晏，管它劳什子的命案，老子都不想去理！

她讪笑着挪着步伐，往边缘去，随后一把被姐姐拽到跟前。

清河赶紧给她浑身拍了拍，道：“回去让嬷嬷准备个火盆子。”

清越顺从的点头。

“啊！”

清越又是一怔，两眼一亮，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她向后一看，原来是张家姑娘出于好奇心向前探了探头，看到浑身滴水毫无血色的苏曼琴后被吓晕了过去。于是她两眼一眯，转过头来靠在姐姐身上。

她最右边站着的那一批人，是第一批发现命案的人，都是宫女太监，不熟，先不去理会。

她左边第一批，是太医仵作，此时正在开箱检查装备。

她左边第二批，都是男子，且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应是公子王爷等。夜闯香闺的李怀仁也在其中，并且此时正有意无意的向她这边看，嘴里似在念叨什么。

嗯！少了一个人。那个满头白发娇滴滴的、吃了一半宴席便离开的——

只见池边又倒下一人，在月光下，那身子白的发亮，正是才到的苏曼雪。

“尚书大人的女儿果然名不虚传，看这气度，是要继承衣钵呀。”旁边的崔玉妍瞄了一眼似是极其劳累的清越，阴阳怪气道。

清越挑了挑眉，懒得理会。

倒是清河动了动肩膀，将整个身子转过去，正视其道：“自幼家父便教导我们推演断案之术，清河不才未曾习得一二，妹妹略懂皮毛，便想去看看苏姐姐的最后一面。”

清越只好将身体摆正，对着崔玉妍做出一副甜美假笑。

从前在警队，大家都说她是千面娇娃，只因她能随时随地，在面对不同人时切换各种状态。

仵作们稍微检查了下尸体，挤到一处去商议，而后面面相觑，呆愣在尸体旁，不知如何开口。

皇后似是察觉了什么，朝着姑娘们微微笑道：“今日原是想请各姑娘们进宫陪我说说话的，不曾想发生了这等事，我也实有不该，只是，按照大梁惯例，也为着苏丫头，此时我怕是还要留你们片刻了——张大人，您想如何是好？”皇后看向那为首的太医。

“皇后娘娘切莫自责，这偌大皇宫，谁能预料的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端呢。”容贵妃宽慰道。

张太医沉思片刻，道：“训诫堂之类的，于诸位小姐怕是不合适，若娘娘不嫌弃，微臣斗胆借娘娘清宁宫偏殿一用，烦请诸小姐在那等候传唤。”

皇后笑着颔首，道：“自然是愿意的，那麻烦丫头们再留在宫里陪我多说些话。”

众千金即使害怕，也都只得随着皇后走。

此时的夜，像被黑布盖上了般，一片孤寂。

“烦请方才那位姑娘留下！”

清越正要转身离开这是非之所，身后忽传来一阵清亮的男声，她登时顿下脚步，循声看去——

清越正要转身离开这是非之所，身后忽传来一阵清亮的男声，她登时顿下脚步，循声看去——

清越正要转身离开这是非之所，身后忽传来一阵清亮的男声，她登时顿下脚步，循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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