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差点翻车

“受死吧！”

“难道您不想修炼成仙，长生不老吗？”柏青大喊道。

“嗯？”老虎好像来了兴致，出声问道：“什么修炼成仙，长生不老？为何本虎爷从未听过？”

“呼。”柏青喘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赶紧解释道：“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妖是能够修炼成仙、长生不老的。不过这也只是小生偶然之间听说的而已。不瞒您说，别说神仙，就连妖怪，小生之前都未曾遇到过，不过今日倒是真遇到了。但是您想想，既然传说中的妖怪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神仙呢？这长生不老的神仙会不会也是存在的呢？如若真的存在，他们又在哪儿？是在这九重天上，还是在不知名的深山之中？您若要修炼成仙、长生不老，就必定得找到他们，并拜他们为师、求仙问道。”

这老虎若有所思地低头，好半响才抬起虎头，有些不太确信地疑惑道：“你说话当真？这世上真有神仙？真能让本虎爷长生不老？”

柏青重重地点头，肯定道：“宁可信你有，不可信其无！小生愿以性命担保！”

“那本虎爷该如何寻找仙人踪迹？”

“请恕小生无能，小生此前都未曾走出家乡，如今为了参加乡试，必得前往那敬远城，途径这敬远山，在此借宿一晚，也是初涉贵宝地。小生见识浅薄，实在不知该如何为虎妖阁下指点明路。但小生知道，若想要求仙问道，必定不能满身杀孽。可虎妖阁下早已杀孽缠身，如若想要得道成仙、长生不了，日后千万不可再造杀孽，诚心向道，方乃正途。”

“你说我吃了那些牲畜还有那么多人，就算杀孽了？可本虎爷天性就是如此，只认得肉食，其它吃食本虎爷可真的吃不下！”老虎摇晃着硕大的虎头说道。

“那您可曾试过其它食物？”

“没有。”

“那便是了！”柏青似乎抓到了重点，满脸欣喜。“您既然都未曾试过，怎知不行？”

“那照你的意思，我今后得试试吃些瓜果蔬菜了？”

“正是！”

老虎沉默了，这对它来说是一场考验。自它开了灵智，它就以肉食为生，这一百多年下来都未曾改变，这冷不丁的让它以后只吃素，真的很难适应。但它想到，如若能找到仙人，习得仙术，从此长生不老，岂不是更好？

一边是好吃哒，一边是梦寐以求的长生，虎爷很是纠结啊。

柏青见这老虎满脸纠结的模样，暗暗好笑，谁能想到一只老虎居然也会有犯难的时候，说是天下奇观也不为过。

这老虎纠结了好一阵，似乎终于有了选择，虽然未见它说话，但是从它唉声叹气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它的选择是什么。对此，柏青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去。

忽然，那老虎又昂起虎头，问道：“你刚才说我杀孽缠身，又说满身杀孽的人或者妖都无法修炼成仙，那本虎爷可怎么办？难道吃些蔬菜瓜果，就能抵消本虎爷满身的杀孽吗？”

“那自是不可能的！”柏青肯定道。“杀孽为恶，只有善方能抵消。虎妖阁下今后只有广行善举，才能慢慢抵消杀孽。”

“何为善举？”

“替天行道、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救人救妖，皆是善举。”

“妖也要救？”

“妖既是生灵，自当可以救之。”

“那本虎爷救了妖，那妖回头又要杀本虎爷，该怎么办？”

“恩将仇报，这妖必然也不是什么好妖，到时虎妖阁下自然可以除之而后快。为民除害，亦是善举。”

老虎点了点头，不再发话。它倒是很想再问一句‘如果本虎爷打不过怎么办？’，但转头想想，说自己打不过的话，岂不是更糗？所以，它也就不去问这个问题了。

沉默了好一阵，那老虎才又问道：“那依你看，本虎爷今后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之前它和柏青的争辩，其实一直围绕着这个问题，但这老虎此刻能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想必应该真的是准备一心向道，它所要的，其实就是一个指引而已。

想通了这些，柏青心下一阵轻松，也有些骄傲。他居然能劝一只野生的大老虎弃恶从善，让它从此不再杀生，甚至还可能广行善举！这真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谁又能想到，这一切竟然真的让他办到了！

迅速将有些飘荡的思路收回，柏青清了清嗓子，问道：“虎妖阁下在这敬远山住了多少年了？”

“出生之后便一直在此。”

“那您可曾遇到仙缘？”

“未曾。”

“那便是了！依小生看，虎妖阁下不妨就此下山，云游四海，一路广行善举，那隐世的仙人见得您身为一只虎妖，却能为天下苍生谋福，定会显现仙机，让您步入仙道、修炼成仙、长生不老，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岂不快哉？”

柏青的一番话说的激昂无比，让那老虎只觉得心潮澎湃，但它还是有些迟疑，问道：“先生，此话当真？”

“先生”俩字一出，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杨逸突然觉得眼皮直跳。

柏青却是微微一笑，做了一揖，说道：“小生不敢诓骗阁下！”

“好！”这老虎吼了一声，然后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一起，居然是学着柏青同样做了一揖，说道：“今日德蒙先生指点，本虎爷...我虎大王感激不尽！若他日能够修炼成仙，定会报答先生今日指点之恩！”

柏青也还了一揖，说道：“小生不敢当‘先生’二字，只是尽我所能，帮助虎大王阁下罢了。”

“先生客气了。”那老虎重新变成了四肢着地，而后转了个身，朝外走去。“诸位后会有期，他日再会！”

还未等柏青回应，虎大王便咆哮一声，窜进了黑夜之中。

“呼！”

杨逸和柏青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然后软倒在了地上。

又大口大口地喘了几次气，杨逸这才说道：“柏青，你可够厉害的，这都能把那只老虎给唬住！”

柏青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反问道：“小生何时骗人了？”

“都修炼成仙、长生不老了，还不算骗人啊？难道你真遇到过仙人？”

“从未遇到。”

“你没遇到过，还信誓旦旦地跟那只老虎说什么长生不老，难道不是骗它？”

“杨兄此言差矣。如若今晚之前，小生也是不相信所谓的修炼成仙、长生不老。但今晚，你我可是真真正正地遇上了妖怪！连传说中的妖怪都遇上了，那仙人、长生，也是肯定有的！只是我们眼界太窄，未曾看到过罢了。”

柏青的言论其实跟杨逸之前的三观有点像。如果不是发生车祸死了，知道人的确有灵魂，甚至还能穿越、重生，打死杨逸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这种离奇的事情。

想到此处，杨逸在脑海里说道：“剑丸，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吗？”

“如果是之前遇到的那些修真者的话，勉强也算神仙中人。毕竟他们修行的最终道路就是渡劫成仙。”

“那我们要不要帮柏青一把？让他见见所谓的仙人？”

“你知道他们住哪儿？”

“呃...不知道...”

“那不就结了。他如果命里真有缘分，自然会遇上仙人，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操心了。”

“哦。”

心惊胆战地折腾了一晚，两人也是累了，杨逸赶紧躺倒在地，将灰色麻布盖在身上，准备好好睡个觉。柏青却是将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白狐狸抱在怀里，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软言细语地安慰了一声，见它不再害怕了，这才与它一起躺下，盖上了麻布。

也是深夜了，柏青正准备熄灯，去不想这一夜真的极为漫长。

却不想，一个恼怒的声音忽然自屋外传来。

“气煞本虎爷了！差点着了狗屁书生的道！”

柏青抱着白狐狸立即爬了起来，白狐狸在他怀里再度瑟瑟发抖起来。杨逸原本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个声音后，条件反射似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睁大着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门口。

黑夜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直接窜了出来，这黑影半步都未曾停下，直逼屋里的两人而来。

“嗷！”

这黑影正是再度归来的虎大王，这虎大王咆哮一声，伸出虎爪，朝着柏青扑去。柏青一路疾退，但未退几步便到了墙边。

“去死吧！”虎大王吼道。

眼看着柏青即将身首异处，杨逸在脑海里急急地吼道：“剑丸！”

“来了！”

只是一瞬间，杨逸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但所有感觉全都建在。而后从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流，这股热流一路向下，瞬间便凝聚于右手指尖之上，随手一弹，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便从他指尖射了出去。

“嗷！”

虎大王惨叫一声退了回来，其肉掌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虎血正涓涓地往外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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