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节 二破梁山军（1）

江北的扬州城内，宋江喜出望外地看着从江南送过来的秘密情报，他叫来吴用：“军师，你的妙计已经成功得手！好，贼军果然上当了！他们对杨雄、石秀等兄弟毫不起疑！太好了！”

吴用没有宋江这么高兴，他面带忧色，没有作声。

“军师，怎么了？”宋江诧异地看向吴用。

吴用忧虑道：“贼军的那个夏军师…哦，他现在已经是夏驸马，叫夏华的，此人不简单。如果贼军里没有此人，我的这条计策还是十拿九稳的，但贼军中既有此人，此人又足智多谋，难道他真的也看不出我的这条计策？我担心，夏华已经看破了我的计策，但他故意假痴不癫，在暗中将计就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要吃个大亏了！”

宋江脸上的喜色逐渐地凝固了，慢慢地变成了一种阴暗：“军师，你担心的不是没道理，只是…朝廷那边在盯着我们哪！我梁山军先前破辽国、灭田虎、平王庆，一直都是进展神速，如今征方腊，打了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没有过江，朝廷那边…颇有非议啊！宿太尉（宿元景）前些日子派人过来悄悄地告诉我，有人在圣上面前说梁山军之所以徘徊不前，是害怕在打完方腊后落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结果，辽国打完了，田虎打完了，王庆打完了，现在就剩方腊了，要是梁山军把方腊也打掉，朝廷还会留着梁山军吗？所以，梁山军故意玩弄‘养寇自重’和‘拥兵自重’的伎俩。甚至，还有人在圣上面前说梁山军已经跟方腊暗中勾结了，密谋双方联手、背叛大宋！所以梁山军才会徘徊不前，与贼军罢兵休战。军师，我梁山兄弟都是忠义之士，切不可让人趁机坏了我梁山兄弟的忠义之名哪！想要证明我们的忠义和清白，就必须要拿出实际行动呀！”他显得语重心长，表情凝重，语气沉甸甸。

吴用忧心忡忡地叹息道：“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为防意外，我们必须让李俊、张横、张顺、三阮、童威、童猛等水军兄弟做好准备，万一势头不对，立刻把过江的兄弟都撤回来。”

宋江点点头：“嗯，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经过精心准备和部署的梁山军对润州发动了第二次大规模的进攻。

诈降的梁山军头领二十四人分作两拨，一拨在润州城内，共有九人，包括：孙立、孙新、顾大嫂、邓飞、蔡福、王英、扈三娘、陈达、杨春，此九人掌握着一千余兵力，另外十五人都在城外或江畔江上。在约定时间到时，孙立九人率领人手径直杀向了夏华所在的吕师囊府，他们知道，夏华是润州城内最有分量的南国人物，一旦擒获夏华，就可以瓦解润州城内外的吴军，此为“擒贼先擒王”，同时，“鼓上蚤”时迁悄悄潜入城内大肆放火，点燃几栋最高的楼阁，一是为了制造混乱，二是为了给城外梁山军发送火光信号。城外和江上的杨雄、石秀、三阮等人当即抢占了位于扬子江中的金山岛和焦山岛，接应已率部在北岸边集结完毕的由卢俊义、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朱仝、鲁智深、武松、董平、张清、杨志、徐宁、索超、刘唐、李逵、史进、雷横等梁山军一流猛将率领的精兵大军杀过江来。

“动手！”眼看约定时间已到，城内的孙立等人和城外的卢俊义等人一起大喝。

霎时，原本在沉睡中一片静谧的润州城被战火喧嚣给惊醒了，城内城外一起喊杀声震天，同时火光映空，几栋高楼在冲天大火中噼噼啪啪地熊熊燃烧着，浓烟犹如参天大树一般拔地而起，烟云铺天盖地，火光照亮了整个润州城，同时城外还有火炮齐响，犹如滚雷一般惊天动地。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的吴军将兵们四处奔跑、大呼小叫，敲锣打鼓声、脚步声、呼喊声密如雨点，火光中人影幢幢，孙立等九人带着混入城内的一千多梁山军精兵径直扑向吕师囊府，势头凶猛无比，犹如恶蟒出洞，孙立等九人一路高喊“活捉夏华”一路见人就杀，刀光剑影间腥风血雨滚滚绽放，被其杀死杀伤的吴军士卒们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不多时，孙立等人已经冲到了吕师囊府的大门口，眼看守卫府口的吴军士卒们尽被杀散，孙立大喜，扬起手中长枪，振臂高喊：“众兄弟！杀进去！活捉夏华！”

府门大开，费保等人奋然而出，手持朴刀，押着三个人，正是邹润、孟康、蔡庆，费保怒发冲冠地大喝道：“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们立刻杀了他们！”

看到邹润、孟康、蔡庆被费保等人挟持住，孙立、孙新、顾大嫂、邓飞、蔡福一起脸色一变。蔡福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哀求道：“不要杀我弟弟！”邓飞看着孟康，咬紧了牙，握紧了手里的铁链，他同样心如刀割、进退两难，孙新、顾大嫂看着邹润，继而看向孙立：“大哥，我们怎么办？”孙立脸色变幻不定。王英、扈三娘、陈达、杨春看了看孙立五人和邹润三人，陈达和杨春陷入了犹豫，王英叫喊道：“不要误了宋江哥哥的大事！众兄弟，杀上去！”言罢，第一个冲了上去，扈三娘两手提着日月刀跟了上去。孙立咬咬牙，高举长枪，也跟着冲上前，喊道：“杀上去！”孙新、顾大嫂、邓飞、陈达、杨春一起冲了上前，只有蔡福站在原地没动，潸然泪下地看向蔡庆。

看到孙立等人根本不管邹润三人的死活，费保等人急忙退入府内，孙立等人喊杀着蜂拥而入，就在他们冲进府内时，迎头一阵疾风骤雨似的乱箭劈头盖脑地射过来，当场射翻包括孙新、顾大嫂在内的百余名梁山军。孙立等人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却见天井的四周墙壁上齐刷刷地冒出了早在这里等着的数百名吴军弓箭手，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小养由基”庞万春。

庞万春站在吕师囊府正堂大厅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孙立等人，仰天大笑道：“我家夏驸马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吴用那个狗头军师的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他？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孙立贼子！你们已经落入我们的陷阱！快快投降！不然死路一条！”

当庞万春率领弓箭手们完全包围住孙立等人时，原本“败退”的费保等人也回头反杀来。

孙立等人顿时惊骇不已，邓飞怒不可遏地大喊道：“众兄弟，杀啊！”

双方展开混战。庞万春没有下令弓箭手们再射箭，因为夏华交代过，对于落入埋伏里的梁山军头领，要尽量抓活的。庞万春屏气凝神地张弓引箭，一箭接着一箭地射下去，五支箭快速连射而去，一气呵成、箭无虚发，将邓飞、王英、扈三娘、陈达、杨春逐一地射中小腿，五人尽皆倒地，杀上去的费保等人一拥而上，生擒活捉中箭倒地的邓飞五人以及在先前已经中箭的孙新和顾大嫂。在这几人中，邓飞武艺最高，性格也最为悍勇，中箭倒地后仍然困兽犹斗，他两眼通红，一边嘶声嚎叫着一边快如流星地挥舞着手中铁链，接连打死了三个试图活捉他的狄成部下士卒，就连靠近上前的狄成都险些被他一铁链抽中脑袋。狄成大怒，恨透邓飞的他顾不上夏华的命令，将其一刀砍死。

被诱入吕师囊府内的梁山军九个头领里，孙立武艺最高且反应最快，他在意识到上当后，没有像邓飞那样进行必死无疑的负隅顽抗，而是立刻掉头逃跑突围，杀出府门口。冲到外面街道上的孙立随即撞上吴军将领赵毅（这个赵毅是吴军“杭州二十四将”之一的赵毅，跟“江南十二神”之一的赵毅是两个人，只是同名同姓），赵毅大喝一声“贼将哪里逃”，拦住孙立展开厮杀。两人恶斗了十多个回合，孙立武艺高于赵毅，但他急于逃跑，无心恋战，在战了十多个回合后，他故意一枪刺偏赵毅，诱得赵毅扑身趋上前，继而趁机提起腕上的虎眼钢鞭，一鞭砸中赵毅头部，当即砸去赵毅半个天灵盖。原来，孙立擅用的兵器共有两件，一是长枪，一是钢鞭，长枪用于远战，钢鞭用于近斗。

在击杀赵毅后，孙立继续埋头纵马逃跑，不料又撞上了前来接应庞万春的厉天祐（杭州二十四将之一，厉天闰的弟弟）。厉天祐看到赵毅被孙立砸死，怒不可遏，大喝着来战孙立。孙立咬牙迎战厉天祐，两人恶斗一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就在这时，庞万春从吕师囊府赶来，眼见如此，急忙趁着孙立不备，张弓搭箭，一箭破空飙去。孙立忙着迎战厉天祐，猝不及防，被庞万春一箭射中右后肩，当即痛呼一声，手中长枪落地。庞万春担心厉天祐直接结果孙立，急忙大喊“抓活的”，厉天祐横扫一枪用枪杆把孙立打翻马下，众军士上前就地活捉了孙立。

参加突袭吕师囊府的梁山军头领还有蔡福，但蔡福毫无斗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流泪，被俘了。至于孙新和顾大嫂，孙新在突入吕师囊府时不偏不倚地被吴军弓箭手一箭射中面门，当场毙命，顾大嫂被吴军弓箭手射中了腹部，眼见丈夫丧命，万念俱灰的她哀嚎一声，拔出腹部箭簇刺入自己心口，气绝身亡，随其丈夫而去。

梁山军试图突袭吕师囊府活捉夏华的计划被轻易地粉碎，九个头领死了三个，被俘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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