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节 人口和财源

在得到越明一个多月后，夏华叫来费保四人：“我们越明军现有一万五千余人马，其中，骑兵一千多，剩下的都是步兵，接下来，费大哥、倪大哥负责把守我们的越明本土，卜大哥、狄大哥帮我出去办件事。”

费保、倪云、卜青、狄成问道：“先生，什么事？”

夏华笑道：“我打算派出我们的骑兵部队，再加两千拥有实战经验的步兵老兵，装备上最好的兵器军械，合计三千精锐人马，出境打猎。”

卜青、狄成又兴奋又好奇：“什么‘打猎’？去哪里‘打猎’？”

夏华道：“我们越明向东是大海，向北是杭州湾和方貌的地盘，向西是赵官家的地盘和方腊的地盘，向南是也属于赵官家的地盘的婺州、台州、处州、温州等地，各州都非常虚弱，宋军在那里的军力可以忽略不计，你们就去那里打猎。打什么呢？人口。到了那里，把官府洗劫一空，尽量不要杀人，把当地人口带回我们越明，尽量不要动粗，可以给老百姓发粮食，好声好气地告诉当地的老百姓，只要来到我们越明，就可以过上没有苛捐杂税的好日子了。”

卜青、狄成一起点头：“明白了。”卜青迟疑一下，问道：“先生，您是要把婺州、台州、处州、温州等地的老百姓都迁入我们越明？”

夏华点头：“是的，再往南就太远了，你们会孤军深入，不安全，把这四州搞定就行了。”

卜青道：“先生，从外地弄了这么多老百姓到我们越明，我们哪有那么多粮食养活他们？”

夏华神色认真地道：“人难道只长了吃饭的嘴巴吗？人还长了可以想出好点子的脑袋和可以干活的双手。人口，越多越好，人口不是负担，人口是最宝贵的资源！有了越多越好的人口，我们的实力才会越来越强大！是的，人是要吃粮食，但人也会种田种出更多的粮食呀！”

卜青和狄成不太理解夏华的思想，但他们极度地崇敬和服从夏华，因此点头道：“明白！”

费保想了想，开口道：“先生，这么做好像跟我们的计划不大符合吧？”

“费大哥何出此言？”

“先生，您说过，我们现在和方腊加在一起也不是宋朝的对手，所以，我们要低调发展，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不能惊动和刺激赵家朝廷，可是，您让卜兄弟和狄兄弟去那四个州搬迁人口，岂不是与您的原计划背道而驰？”

夏华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赵家朝廷最怕的是什么呢？最怕的是像方腊、田虎、王庆那样的拥有固定地盘、建立根基、独成一国的割据势力，因为这样的割据势力是造反了，是可能颠覆、取代他们赵家天下的威胁，至于那些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山贼流寇，赵家朝廷是不在乎的，因为那些匪盗贼寇只是抢钱而已，并没有造反，没有建立自己的政权，不会威胁到赵家朝廷。卜大哥和狄大哥率军进入那四个州，并不占据城池，只是抢人抢东西，抢完就走了，在当地官员的眼里，他们就是强盗流寇，不是造反的，两者存在本质性的区别，当地官员是不会上报赵家朝廷的，就算上报了，那些朝中大员也不会在乎，所以，不会有事。”

费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先生高见！”

夏华耸耸肩：“就算我不对那四个州下手，方腊、方天定他们也早晚会下手，那我干嘛不抢在他们前面下手呢？他们贪图土地，我只在乎人口，人口给我，土地给他们，皆大欢喜。”

随着夏华的命令，越明军开始频繁地出境南下进行“打猎”，抢钱抢粮抢人口，但不抢地盘。通过这个办法，夏华在短短半年内让他的越明二州的人口总数翻了足足一倍，达到了300多万，越明二州南边的婺、台、处、温四州被越明军几乎抢成了无人区，举目望去处处都是荒无人烟。

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夏华的越明地盘开始逐渐地走上了正轨，但在这同时，他的私人小金库里的钱粮财物也犹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消耗着，没多久就开始有些吃紧了，顿时，“当家方知柴米贵”的他开始发愁了，那三百多万两银子看起来很多，但用在三百多万人的身上，平均一人一两银子而已，根本不够。夏华没办法通过收税来得到收入，一来，三百多万人的赋税并不巨大，二来，他刚在治下颁布“轻徭薄赋”政策，岂能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三来，越明二州的民生百业刚刚有点起色，他就急吼吼地“薅羊毛”、“割韭菜”，等同于杀鸡取卵。

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夏华需要建立让他日进斗金的财源。

在后世，世界三大暴利行业是：石油、军火、毒品，很显然，夏华在眼下是一样也搞不起来的；在华夏古代，华夏的三大传统出口商品分别是：瓷器、茶叶、丝绸，可惜，这三样基本上一样都没法被他控制。瓷器，出产于景德镇，那是宋朝的国土；茶叶，华夏十大名茶没有一个的产地在夏华的地盘里；丝绸，倒是有些搞头，宋朝的丝绸生产以江南地区、黄河流域、四川地区为主，浙江省正是全国名列前茅的“丝绸大省”，夏华的地盘只占浙江省的一小部分，因此，他只能从利润丰厚的丝绸产业中分到一点残羹剩饭，“财源”根本谈不上。

为了捞钱这件头等大事，夏华焦头烂额，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在苦思冥想了几天后，夏华叫来舒胜：“我需要你辛苦一趟。”

舒胜肃然地道：“先生请吩咐！”

夏华慢慢地踱着步子：“我知道，在宋国的西南处有个大理国，大理国现在的皇帝是谁？”

舒胜想了想，回答道：“大理国现在的皇帝叫段正严，他是大理国第十六任皇帝。”——段正严正是后世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里的段誉的历史原型，段正严又名段和誉、段誉。

“这个段正严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是个很不错的皇帝，勤政爱民、知人善用、礼贤下士、仁慈治国，大理人都十分尊崇、爱戴、拥护他，并且，大理国在他的领导下跟宋国关系十分友好。”

“如此说来，宋国商人进入大理国，只要不惹是生非，就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这是当然的。”

“好，”夏华看着舒胜，指示道，“我需要你带着一批精干人手，以宋国商人的身份前去大理国，寻找一些香草。我从古籍记载中得知，大理国境内一些地方生长着多种奇特的香草，当地的土著蛮人将其晒干烘烤后再点燃吸食，具有提神醒脑、驱逐瘴气的功效。我需要你们在当地建立一条独家的香草买卖渠道，将当地出产的香草源源不断地、大量地购买运回越明。注意保密，不要告诉大理人我们买那些香草的用途，含糊其辞就可以了，我们是要吃独食的。”

“明白了！”舒胜重重地点头。

夏华向舒胜交代的这个任务是他深谋远虑、精心构思的，派人前去大理国寻找“奇特的香草”，正是为了发明和生产香烟。烟草带来的暴利是无需多言的，夏华自然可以把后世的东西运用到此时。烟草被人类发现和食用的历史是很悠久的，根据史料记载，在西元4世纪，美洲土著人就食用烟草了，或直接嚼食或将其点燃后吸入其产生的烟雾，至于华夏，在先秦时期就有食用烟草的记录了，但非常零散少见，没有形成真正的烟草产业，三国时，诸葛亮南征南中，蜀军跟当地人大量地采购了一种叫做“韭叶云香草（黄花烟）”的植物叶子进行点燃吸食以抵御瘴气侵袭。烟草在全球大规模地流行开是在华夏明朝时期。如今，夏华提前三四百年就开始开拓这个行业，自然捷足先登、抢尽先机。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华夏本土出产的烟草跟美洲等海外地区出产的烟草在种类上是不同的。

有了烟草，加上此时已经有的纸，夏华就可以生产纸质卷烟即后世最常见的那种香烟了，只是…首先，夏华“发明”的香烟肯定没有过滤嘴，其次，不可能机器生产，只能人工手工制作。后世最常见的那种香烟诞生于华夏清朝末年时期，夏华提前七百多年就搞出来，自然可以进一步地捷足先登、抢尽先机。

毫无疑问，吸烟是有害健康的。夏华在打算提前几百年创建烟草产业、推广吸烟时再三犹豫不决，他觉得自己此举简直就是毒害同胞，但反复思考后，他又觉得自己纯属杞人忧天。要知道，华夏人在此时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来岁，就算人人抽烟，抽烟者都还来不及得肺癌，就已经死于战乱、瘟疫、饥荒了。因此，推广吸烟对此时的华夏人的危害程度是非常轻微的，夏华无需良心不安。

正所谓“烟酒不分家”，夏华既然要搞烟草产业，同时肯定也要搞酒水产业。夏华的酒想要抢占市场，就必须具有独一无二的独特之处，关于这一点，他已经想到了，就是蒸馏酒。华夏古代早期的酒其实是黄酒，度数很低，慢慢地出现了度数很高的蒸馏酒，即白酒、烧酒。唐宋时期，华夏初步地出现了“因为歪打正着所以在无意中酿造出来的蒸馏酒”，换而言之，此时的华夏是有蒸馏酒的，但数量很少，因为此时的华夏人没有搞清楚蒸馏技术。这对夏华而言不是问题，在后世只要上过初中化学课就知道蒸馏原理，就可以摸索捣鼓出原始的酒精蒸馏术和酒精蒸馏器，从而以黄酒为基础，制造出蒸馏酒，最终形成蒸馏酒产业。有了度数更高、纯度更精的蒸馏酒，一来可抢占市场、畅销卖钱，二来可用于医疗、消毒杀菌、治疗伤病。另外，还有两个细节值得一提，华夏的蒸馏酒之所以又叫白酒，是因为华夏的蒸馏酒大多是使用陶缸泥窑酿制出来，酒中不含色素，国外的蒸馏酒大多是使用各种木桶酿制出来，并且添加了香料和调色的焦糖等，从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蒸馏酒之所以又叫烧酒，是因为它纯度精高，已经成为酒精，可以燃烧。

“新式香烟”、“新式烧酒”，这两样独家产品将会成为夏华的两棵摇钱树、两个聚宝盆，他已经设想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后，在舟山岛上创立一座大型的香烟厂和一座大型的烧酒厂。把香烟厂和烧酒厂安放在舟山岛上是为了保密，确保秘方不外泄，维持独家经营、市场垄断。

舟山岛上除了夏华的香烟厂和烧酒厂，还有夏华的造船厂。

宋朝造船业高度发达，造船技术也是位居同期世界领先地位，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宋朝人发明出了“尖底船”。在宋朝前，全华夏、全世界的船都是“平底船”，在宋朝诞生了尖底船。尖底船在技术上大大地超过平底船，最重要的技术就是使用了隔水舱设计，使得船的抗沉性得到飞跃性的提升——西方人直到十八世纪时才发明出华夏人早在宋朝就设计出的尖底船。尖底船具有远洋航海能力，可以开到万里之外的海外异国（主要是贴着海岸线航行，不太能深入大洋深处海域）。平底船的优点是结构简单、成本较低、载运量大，缺点是稳定性较弱、抗风浪能力较差；尖底船的优点是稳定性较强（因为重心降低到了吃水线下）、抗风浪能力较强，缺点是结构较为复杂、制造难度较大、制造成本较高。很显然，平底船适合在内陆的江河湖泊里航行，尖底船适合在大海远洋上航行。大海上风大浪急，平底船很容易翻倒倾覆，尖底船不会。

宋朝一年能造船三四千艘，远远地超过唐代，最大的船甚至可以造得排水量超过一千吨，主桅杆高度超过十丈。宋朝官府在全国各地设立了很多造船厂，其中，虔州（江西省赣州市）、吉州（江西省吉安市）、温州（浙江省温州市）、明州（浙江省宁波市）都是著名的造船基地。夏华得到越明二州，他的最大收获就是得到了北宋朝廷在这里设立的一座大型造船厂，另外，他的越明军扫荡温州，把当地的造船厂拆卸搬运一空，连同造船工人尽皆运回、带回了越明。

在原明州造船厂和原温州造船厂的基础上，夏华建立了舟山造船厂，取名“江南造船厂”。

夏华手里正好有两个造船大师，一个是被俘的宋朝造船高手叶春，另一个是被俘的梁山造船高手孟康。夏华招揽孟康是不大可能的，但招揽叶春是水到渠成的。叶春本是泗州人氏，他当初因为被梁山泊小头领劫了钱财，所以流落济州，恨透梁山泊的他在高俅围剿梁山泊时向高俅献上“海鳅船”的设计图纸，并且为高俅监造出了大批海鳅船用于攻打梁山泊，如今，他成了夏华的俘虏。夏华找到叶春，盛意请之、诚心邀之、高薪聘之，又派人去泗州把他的家人全部接到越明，叶春一方面心里感动，一方面没有选择，欣然地当了江南造船厂的厂长。

在夏华大破童贯时，吴军缴获接收了宋军在扬子江里的大大小小两千多只船，随着吴国让出润州、常州、湖州、杭州，方腊的宣歙睦三州退入内陆，不再依江靠海，这些船只按照夏华命令顺江而下，其中一半被苏秀二州的方貌“拿走了”，另一半沿着海岸线开入杭州湾，被夏华所有。夏华命人对其进行了甄别挑选，小的、质量较次的，送给沿海沿江沿河的渔民，大的、质量较好的，编入越明军的水师船队，以舟山岛为基地，既航行于江河也航行于大海。

有了造船厂、造船的设备设施和材料和造船的人才、工人，越明军必然会拥有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的战船，当然了，还需要夏华投入大笔的资金。夏华不得不头疼，因为他的银子真的越来越少了。

除了造船厂，夏华又在越州首府越州城的郊区建立了一座大型兵工厂，即“越明兵工厂”，专为越明军打造兵器、制造军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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