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只妖 26

冰冷的剑锋直指她的咽喉，削断了她的一截青丝，少年衣袂翩然，墨发纷飞，瞳孔冰冷，一如两月前他与她的初见。

漠然如雪，冷心冷情，无情无欲。

少女一袭白裙，风吹起她的衣袍，和少年的衣角交缠在一起。

她发现这几日的思念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宣泄开来，遣慻的看着眼前风清明月的少年。

她眨了眨眼，最后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不是我。”

少年的眼中有不知名的东西涌动，声音淬雪动听，却如同一柄锋利的剑，次次扎在她的心头。

“越家百余人性命，妖孽，休要狡辩。”

“我们还约好了，要一起去看长安的，我们去看好不好？”

“妖孽，莫要靠近，脏。”

少女的瞳孔狠狠颤了颤，好像快哭出来；

“真的不是我。”

少年身后赶来数名白衣道士，皆是宝剑出鞘，剑锋直指她.

少女将目光投向少年，声音哽咽；

“我说了，不是我，我不会替她受罪的，我不欠她的。”

“人赃并获，何解？”

“你不忍见她受尽苦难，因为我是妖，便忍心？”

少年将剑收入鞘中，决然转身离去。众人将她用缚妖索捆住，她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低低唤了声；

“阿轩，你可愿听我解释？”

那人没有半刻停留，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茶奻怔怔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灰飞烟灭的痛，怎敌你漠然的目光。

在梦里，你是否会万劫不复也将我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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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音缭绕。

禅房内。

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上，他的背躬的厉害，看得出来，他已经很老很老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磨痕，对对面的和尚说；

“无心，为师告诉过你很多次，红尘险恶，动心则伤。”

“可师父，情若能自控，便不能称之为情了。”

“罢了，无心......你去吧。”

无心朝和尚行了一礼，目光坚定；

“师父，我会回来的。”

老和尚却不愿再谈了，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去吧。”

待脚步声渐渐消失后，老和尚望着远处的山，叹了口气；

“白梨施主，贫僧...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他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唤来了寺院里的所有弟子，连同刚出去的无心。众多弟子匍匐在脚下，而他团坐在床榻的蒲团上，嘱咐着后事。

他呢喃着；

“谢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事情已隔八十余年之久，记忆却如昨日般清晰。

当年尚不足八岁的他因为贪玩从山上滚落，然后他就看见了他一辈子都不会遗忘的画面——

大雨打落了梨树的一些花瓣，铺在地上，梨树美丽的虬枝忽然奇迹般的伸长，接住了小小的它。

梨花香萦绕在四周，洁白的花骨朵儿轻抚他的脸颊，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下山的时候要小心些啊。”

后来，他就在这山上建了一座庙，用一辈子陪伴守护她，只等着一个可以报恩的机会。

老和尚闭了闭眼，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美丽的少女；

“阿弥陀佛。”

纵使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信奉佛祖，都敌不过时间的吞噬。

他在那一刻，圆寂了。

寺院的钟罄声在山间回荡，一下又一下，悠长的荡向远方，连远方的离人都回首眺望。

“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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