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务,便是谋生。
此刻虽然身上有点碎银,能撑个十天八天,但纵然家财万贯,也不能去坐吃山空。何况他这个后世灵魂,在这所谓的古代,若是混的差了,岂不是砸了穿越众的招牌?
是的,虽然方式过程有些曲折,但左杉确认,终究难免穿越这个俗套的名头儿。
那么他这个身体,也算是成人了,想要成事,就必须去大一些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无论自立还是打工,机会都多些,这是最实在的想法。
再进一步,若是做生意,或者想搞出点名堂,也要人多的地方,才容易出名不是?
正在这里想着,就听身后脚步沉重,一个穿着皮甲的汉子重重撞了他一下,身子有些歪斜,向前一冲,又碰了另一桌的客人。
那桌人衣着也不富贵,抬眼一看这汉子,面色立时冷了,口中颇为讥诮:“这位军爷倒是好心情,这是喝得高兴了啊?”
军人也不反驳,只是勉强站定了身子,面色涨红,略带惭愧地躬身拱了拱手,这才去了。
左杉这边看得奇怪,无论哪朝哪代,这当兵的也没有无故受百姓奚落的道理啊!尤其那军人的态度,居然毫不反驳?
这态度除了我们的子弟兵能做得到,但凡封建社会,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左杉刚才一眼看过,觉得那军人面相还算忠厚,心中一动,叫一声小二结账,摸出些铜钱,赶紧把饭菜吃了,追出门去。
顺着那汉子的方向紧赶了一段,果然见那人在前面,左杉追上前去一拍他肩头:“嘿哥们儿……哦,老兄!”
汉子出得门来被风一吹,酒意已去了大半,回头一看是个公子哥笑嘻嘻地看着他,不由得奇怪:“这位小哥……可是认错了人?”
“没有,就是找你的!”
左杉笑道:“小弟叫左杉,杉树的杉,请问老兄怎么称呼?”
汉子见他和善随意,便也放松下来,说道:“我不识几个字,只认得大山的山。贱名何锁,如何的何,锁头的锁,这话也是人家教我记熟了的。”
汉子说话实在,左杉暗道果然没看错人,便道:“老兄堂堂男子汉,又是为国效力的军人,怎么就贱名了?何必这么自轻呢?”
何锁摇头:“小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映月国的普通军士,无法保卫国民,一向被百姓们轻视,于是平时说话行事……也只好小心些。”
左杉本就想通过这军人,多了解一些这里的事情,便道:“何大哥,我出自山里的小村庄,临河村,大哥知道吧?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跟我多说说?”
何锁人虽实在,却不是傻,一看左杉的衣着气度,自在洒脱,怎么可能是乡下人?但他也不说破,而且他所知的也没什么机密,给左杉说说也没什么。
二人一路向前,何锁便随口讲了起来。
映月国向来崇尚和平,上起帝王,下到百姓,都严禁奢华享乐,民风淳朴。上一代国君,望天成,也只是一个正妻而已,身下皇子公主各一人。
十五年前,望天成病故,由公主望歌舒继位,她的皇兄望歌敌却只能为王——映月国君王一代男,一代女,这是由来的传统。
当时的歌舒公主只有两岁,登基之后,自然要臣子们主持朝政,其中为首的,便是皇叔望天岁。
如此这般过了些年,望天岁摄政打理国事,倒也算妥帖安稳,直到了身为国君的歌舒公主七八岁时,一次莫名的昏厥,改变了时局。
当时御医诊治之后,歌舒公主倒是很快醒了,但随后却有风声传出——公主患有暗疾,且寿数难以长久,最多能活到三十岁。
按说国君如此病症,消息本该极度机密才是,却不知为了什么,这风声不仅没被压制,而且很快地传扬开来。
其后不久,摄政的皇叔望天岁,便以国事为重,召集群臣,自代皇位。
他的说法是——本王是先皇的亲兄弟,同属一代,此非常形势下,只是暂代皇位,这样也没算破了传统,下一代国君,仍是女子。
这话倒也勉强说得通,但此时明眼人都已看出,这位皇叔的真意,正是皇位。而所谓下一代女皇,那也肯定是他自己的女儿了。
此时回头看去,歌舒公主的病情,乃至事后的消息散发,便有了些阴谋的味道。
歌舒公主身边的忠心臣子,自然早就想到了诸般可能,于是也暗中找医生来看,结果却让人意外——前后三个名医众口一词,歌舒公主身体确实有隐疾,在于内腑。这一次的昏厥便是发病之状,其后若是保养不当,便会越发剧烈,随时危及生命。
于此一来,什么皇位家国,便无暇顾及了,保命要紧不是?
这边的兄妹俩求医问药,那边的摄政王又有了动作,而他的行为更是坐实了他的用心。
先是把帝都独立出望归郡之外,把原本最大最富庶的望归郡,只留下一小片地方,却划归了歌舒公主兄妹统领,这手法,其中的排挤之意昭然若揭。
可是望天岁本就大权在握,其时大势已成,打理国事也用心安稳,无论谁人都已无可奈何,国人们也只能心照不宣,没人再公开的出口质疑。
之后的望归郡,由于位置关系,还担负这一件国事,便是每三年一次,与雪煞国的人畜交易——用映月国五百名中等身姿的女子,换对方的马牛羊各五百。
这个屈辱的交换,一直在最北面的拒北城进行,摄政王特意把这座大城留给了歌舒公主的望归郡,其间含义令人玩味。可是大义情理上,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歌舒公主也无法推脱。
而今年正是交换的一年,再过一个月,岱宇大陆的冬季便要到来,那时气温急降,不用一个月,北方大界河便会冰封。眼下算起来两个多月之后,雪煞国人便会策马冰河,前来交易。
何锁是个老兵,每到交换的年头,便要服从上调,去拒北城中充实军力。他今天正是启程离家之前,想起此事心中憋闷,所以才去喝酒。
“何大哥,这拒北城,是这一带最大的地方吗?”
“是啊!现在的望归郡中,就属拒北城最大了,公主与大皇子也在城中。”
左杉一听正好:“那么何大哥,你什么时候上路,我和你一起去。”
何锁很喜欢左杉的随意,但心里总有些卑微,所以也不多问他的用意,应了下来。
左杉就在这里等候,何锁回家取了包裹,大约半个时辰后这才回来。
听到要走好几天,左杉拿出一角银子,让何锁参谋着买了一些吃食,又到布庄里买了两套衣衫。店家送了一块粗布,草草弄一个包裹负在背上,就有点行旅的意思了。
一路上少不得风餐露宿,二人谈谈说说,左杉又得知了不少映月国的事情,但也多是民风民俗和底层的东西,何锁的身份也难以得知什么上层消息。而他性情谨慎,也不可能对左杉知无不言,其中让左杉气愤不忍的,是何锁说到的雪煞国前来交易的方式。
两国之间这个交易,开始于几十年前的一场战争,结果当然是映月国落败,其中过程细节,何锁不清楚。但每次雪煞国来交换,映月国所出女子的数量,却要通过一场小型战争来决定。
PS:本书首发于联合阅读,作者左上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阅读,支持良心网站,支持作者。即便不订阅,也去点一下免费的推荐收藏,谢谢各位书友了!期待光临!
仙山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