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回报

蒋纬国不假思索：“还是德国海军，还是潜艇！”他正色地道，“尊敬的元首，虽然德国需要竭力地避免美国参战，但也要做好防备措施，德国军队想要在北美大陆展开登陆，难度确实太大，但德国可以拥有震慑美国的武器！

元首阁下，德国有一位非常优秀的火箭专家，叫韦纳•冯•布劳恩，他已经在去年研制成功A2火箭（一种非常原始的火箭/导弹/飞弹），我觉得，元首您必须重视火箭这种新武器，要大力发展，并且要用更加巧妙的方式使用它。火箭就是一种遥控飞行炸弹，但很难从欧洲大陆发射到北美大陆，所以，火箭应该跟潜艇进行结合！德国应该组织最好的一批潜艇专家和一批火箭专家，研制一种‘火箭潜艇’。

元首阁下，潜艇的优点就是隐蔽性高，请设想一下，如果有这么一种潜艇，排水量肯定很大，起码有3000吨，这种潜艇不以鱼雷为武器，而是以火箭为武器，艇上安装着若干个火箭发射器，到时候，每艘这种潜艇就是一个隐蔽的、潜伏的、活动的火箭发射平台！虽然德国的火箭很难从欧洲大陆打到北美大陆，德国空军的战略轰炸机也很难飞跃大西洋轰炸到北美大陆，但德国海军的火箭潜艇却能开到美国本土附近，然后偷偷地发射火箭，轰击美国本土沿海大城市！这样，德国不就可以做到直接攻击美国本土，震慑美国人和美国政府了吗？别忘了，火箭的弹头里除了安装炸药以外，还可以安装毒气弹或细菌弹，杀伤力更上一层楼。”

“有意思！”戈林第一个啧啧称赞，他虽然是空军总司令，但也折服了蒋纬国的这个“巧妙无比并且超时代”的构思。实际上，蒋纬国说的就是后世的“导弹潜艇”（分为弹道导弹潜艇和巡航导弹潜艇）。

希特勒听得连连点头，他看着蒋纬国：“蒋少尉，你应该生在德国，德国似乎更适合你。”

蒋纬国笑了笑，然后望向雷德尔：“如此一来，德国海军也能更加成为一支战略力量了。”

雷德尔的心神微微地激荡起来。

“雷德尔将军！”希特勒开口道，“这个任务也交给你了。”希特勒本来就是个沉迷于“超级武器”的空想家，对各种稀奇古怪的新式武器拥有着一种本能的热情，所以历史上的纳粹德国才会研究和制造出那么多新式武器，大部分都是华而不实，但那是因为设计思想太超前。

“是！我的元首！”雷德尔再次领命。

希特勒克制住心头的激烈情绪，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满脸微笑地看着蒋纬国：“蒋少尉，你送给我的这六份礼物都是价值巨大，甚至可以说是价值无穷，我、德国，肯定要回报你和中国。现在，请说出你希望得到的回报吧！”

蒋纬国笑了，他终于得到这个机会了，实际上，他早已经等不及了：“首先，元首阁下，我向您请求，中德两国原先的各方面的合作和贸易仍然维持不变。”

希特勒微笑点头：“这一点不用你多说，这是肯定的。”

蒋纬国继续道：“青霉素和步话机的研究工作都只能在中国进行，因为英美人都对德国很有成见，我担心弗莱明和高尔文在知道他们为德国工作后会消极怠工，所以我打算在中国境内成立青霉素研究所和步话机研究所，以中国政府的名义聘请他们工作，当然，最终成果我们肯定跟德国共享。德国政府调拨一批生物学家、微生物学家、医学家、无线电专家跟我一起回到中国就可以了，资金方面嘛…”蒋纬国很不厚道地笑了笑，“希望由德国方面承担。元首阁下，您是知道的，中国现在很穷。”

“可以。”希特勒非常爽快，这事一本万利，他没理由不同意。

蒋纬国接着道：“石油方面，我希望德国在正式发现、控制、开采出中东地区的石油后，十年内，向中国无偿提供三分之一的中东产油；十年后，德国要向中国无偿转送德国在中东拥有的三分之一的油田。”

“可以。”希特勒仍然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蒋纬国把一个超级大宝库的位置告诉希特勒，从而让希特勒拥有天文数字一般的巨大财富，希特勒拿出三分之一报答蒋纬国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蒋纬国的要求并不过分。如果蒋纬国提供的信息是真的，那么，德国过不了多久后就是世界第一大石油国（美国虽然是此时世界第一大产油国，但美国本土的石油储量并不是特别巨大，约35亿吨，德国如果掌握中东哪怕只掌握弹丸之地科威特，科威特的150亿吨石油也足以让德国在石油储量和石油产量上都完爆美国），带来的各方面利益是无法估量的；如果蒋纬国的话是假的，德国也没什么损失，希特勒在这场空前的交易里完全就是稳赚不赔。

蒋纬国又道：“还有，德国向中国贷款五亿美元，向中国无偿提供一千架飞机、一千门大口径火炮、一千辆坦克和装甲车、三十艘潜艇，另外，再提供军工专家、全套设备、军事教官援助中国建立一个飞机工厂、一个重炮工厂、一个炸弹炮弹工厂、一个坦克工厂、一个潜艇基地、一个鱼雷艇工厂、一个鱼雷工厂、一个水雷工厂、一个汽车工厂、一个军事学校。”重炮即大口径火炮，此时的中国能生产中小口径火炮，比如迫击炮，但不能生产大口径火炮。

他知道自己在狮子大开口，因此补充道，“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在落实中东油田信息确实属实后再给。元首阁下，我不可能拿空头支票跟您白要东西的，但时间也不太能拖下去，最好在明年年底前全部交付。一年零五个月，应该足够德国的特工人员和勘探专家在科威特发现油田了。”

蒋纬国的这些条件堪称漫天要价，并且还是白要，特别是潜艇，德国在去年（1935年）6月才生产出第一艘潜艇，德国的战争机器此时基本上还没有开动，武器产量并不多，德军自己都供不应求。

希特勒在思索几分钟后，笑了笑：“没有问题。”他随后有点好奇地问蒋纬国，“为什么你需要一个鱼雷艇工厂？”

“我是根据中国客观战场需求而决定的。”蒋纬国说道，“中国对付日本海军，就像德国对付英国海军，不得不要以弱对强、以少敌多，但德国工业基础雄厚，可以大规模建造潜艇，中国暂时不行，只能使用鱼雷艇。元首阁下，我希望德国专家帮中国设计出一种轻型鱼雷艇，排水量几十吨就行，速度越快越好，起码超过四十节，鱼雷可以少点，两条就可以了。因为，鱼雷艇需要的是数量，不是质量。”

希特勒点头：“好，这一点也没有问题。”

蒋纬国微笑着，他真诚地致谢：“元首阁下，我的条件和请求已经说完了，非常感谢您。”

希特勒顿了顿，神色里有一丝感动：“蒋少尉，你说过，朋友就是互相信任的，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也相信中国不会欺骗德国。中国给德国的这几件礼物里，光是一个中东石油，价值和意义就巨大得无法估量，足以让德国拿出一半财产回报中国。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一时间确实拿不出这么多。”

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现在给你五百万美元的资金，这笔钱不是贷款，是赠款，是答谢你的报酬，同时贷款给中国政府五千万美元，再赠送一百架飞机、一百门大口径火炮、一百辆坦克和装甲车、三艘潜艇，至于你说的那些兵工厂，我也可以在现在就着手帮你建设。另外，我会派一批教官、顾问、技术人员跟你一起回中国，帮助你训练出合格的中国军队的飞行员、装甲兵、潜艇兵。”

“元首阁下…”蒋纬国心头一暖，他真的感动了。蒋百里在旁听得大喜过望、激动不已。

希特勒笑了笑：“至于其它的，我尽力在一年内全部提供给你。”希特勒刚才命令希姆莱在半年内确定中东石油，此时他答应蒋纬国“在一年内全部提供”，这个时间安排明显很有含义的。希特勒虽然真心愿意相信蒋纬国，但他也不可能会让自己“上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当”。

蒋纬国双手伸向希特勒：“谢谢您，尊敬的元首。”

希特勒微笑着跟蒋纬国握手。

蒋纬国又想起一件事，顺便当成赠品送给希特勒：“对了，尊敬的元首，德国坦克好像都是用汽油发动机的，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坦克应该用柴油发动机。根据我国的绝密情报，苏联正在紧锣密鼓地研制着一种新式中型坦克，叫做T-34，这种坦克非常先进，各方面的性能都非常好，能在苏联的冰天雪地里如履平地，是中型坦克里的佼佼者，用的就是柴油机，主炮口径达到76.2毫米，一旦问世，德国所有坦克都不是它的对手。如果德国打算跟苏联爆发战争，就必须要提前准备了。”

蒋纬国这番话纯粹在胡扯，T-34足足在四年后才会真正设计完成并投入生产，但二战时期德国坦克普遍使用汽油机，确实是重大缺陷。蒋纬国这是给希特勒打预防针。

在坦克发动机的使用类型上，最早的是汽油机，因为汽油机技术成熟、性能良好，使得德国人养成了约定俗成的思维惯性，一直发展烧汽油的坦克发动机，美国人也是如此，但是，汽油机用在轻型、中型坦克是很合理的，用在重型坦克上就不如后来居上的柴油机了。德国中后期的豹式坦克、虎式坦克、虎王坦克都是重型坦克，沉重无比，用汽油机驱动根本就是小马拉大车，不堪重负，导致坦克的整体战斗力大打折扣。柴油机诞生较晚，其性能一开始不突出、不如汽油机，被德国人和美国人抛弃了，但却被苏联人慧眼识珠继而用在了坦克上。

跟坦克的汽油机、柴油机相似的还有飞机的双翼设计、单翼设计。飞机一开始是双翼的，一战期间的飞机都是双翼的，双翼飞机技术成熟、性能良好，但在二战前，随着新技术不断产生，双翼设计逐渐落后，原本性能不如双翼飞机的单翼飞机反而后来居上。德国人大胆地抛弃了传统的双翼设计，改为单翼设计，使得德国空军的飞机在性能上得到脱胎换骨的提升，苏联空军在二战前仍然墨守成规地继续发展双翼飞机，结果，在跟德国空军交战时一败涂地。

坦克汽油机和坦克柴油机、单翼飞机和双翼飞机，都说明了一件事：在思想上如果抱残守缺，将会造成严重后果，在思想上必须与时俱进、推陈出新。创新性的思想是最为重要的。

“哦？”希特勒眼中光泽一闪，“好，蒋少尉，谢谢你了。”

“还有，”蒋纬国补充道，他看着希特勒，又看了看戈林，“元首阁下、戈林将军，德国空军想要迅速强大起来，一是要有越多越好、越先进越好的飞机，二是要有越多越好的精英飞行员。真正的一流飞行员可不是通过训练就能产生的，而是需要参加实战，接受战火考验和磨练。德国现在不打仗，德国空军的飞行员们自然没有实战锻炼机会，但是，西班牙正在爆发内战，中国也即将打仗，所以，我建议元首阁下、戈林将军，派遣几批飞行员以志愿者身份参加西班牙内战和中日战争。

这些飞行员在参战一年半载后，肯定能成为千锤百炼的真正的精英、德意志的空中雄鹰。这样，不就能加快德国空军复兴了吗？等德国自己打仗了，德国空军里的一大批飞行员都是拥有实战经验的，德国空军的战斗力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如果德国空军愿意派来一支援华的飞行员志愿队，中国政府承担他们的一切花销、经费、工资、补贴、奖金，受伤了或阵亡了，都会按照德国空军的标准发放抚慰金和抚恤金。”

“不错！这是很好的主意！”戈林立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望向希特勒，“我的元首，我觉得蒋少尉的这个提议非常有利于德国空军的战斗力增长，可以说是互利双赢。”

希特勒也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蒋纬国又补充道：“元首阁下，西班牙内战是德国控制西班牙的大好机会，您要把握呀！”

希特勒心头一动：“我明白了，感谢你的提醒。”

接下来，双方签署了新的合作条约，并且是绝密性的。蒋纬国代表蒋介石跟希特勒签署。

这场中德双边会谈随着蒋纬国和希特勒再次握手而正式结束，双方都获得“重大收获”，特别是蒋纬国，他简直是满载而归，并且他还是“空手套白狼”。蒋百里跟蒋纬国一起出门，然后看着他，先前蒋百里看蒋纬国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外星人，此时蒋百里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建镐…”蒋百里艰难地翕动嘴唇，但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疑问太多，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保密！”蒋纬国神采奕奕地对蒋百里眨眨眼，“这场会谈不但德国要保密，我们也一样。”

“我知道…”蒋百里继续死死地看着蒋纬国，“我只是想问你…”

“先回去再说！”蒋纬国满面春风地抬腿走人。

蒋百里看着蒋纬国的潇洒背影，心里翻江倒海：“不可能…蒋纬国才二十岁，不可能的…肯定是蒋介石的指示！莫非我当真看错了蒋介石？想不到，他居然如此深谋远虑、深藏不露、深不可测、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他感慨万千、唏嘘不已，隐隐间甚至已经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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