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冲冲地驱车前往营地后面更深入的紫金山腹地,在一个被三片丘陵所环抱、绿树如荫的山坳间,蒋纬国看到山坳尽头出现了一排排简陋的木制房屋,上千名士兵守卫着这里。在士兵们的注视和敬礼中,蒋纬国和廖耀湘走进其中的一座木屋里,顿时,两人都两眼发光。
“我的心肝宝贝啊…”蒋纬国看着一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三号坦克,恨不得亲一口,他脸上此时的表情就跟一个色狼把一个美女逼入小巷子里准备下手时没什么区别,都是眼睛放光、口角流涎、满脸奸笑。
现场还有近百名金发碧眼的德国军人,其中三人负责进行交割手续,剩下的则是蒋纬国从德国聘请来的装甲兵、炮兵教官兼顾问。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德军少校用生硬而蹩脚的汉语说道:“二位,我叫汉斯•莱奥哈特,是受邀过来到贵部就职的装甲兵总顾问,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这批坦克和装甲车包括10辆三号坦克、10辆二号坦克、30辆一号坦克。
三号坦克每辆重18吨,乘员5人,公路时速40公里,野外时速23公里,武器是1门37毫米坦克炮和2挺7.92毫米MG-34机枪,带炮弹79发、机枪子弹3750发,装甲最厚处40毫米,最薄处10毫米。
需要说明的是,三号坦克原本设计安装1门50毫米坦克炮,但我们德国陆军普遍装备37毫米反坦克炮,基于口径标准化的考虑,所以三号坦克也安装着37毫米坦克炮,但随时可更换为50毫米坦克炮。这10辆三号坦克,5辆安装着37毫米炮,5辆安装着50毫米炮。
二号坦克每辆重9吨,乘员3人,武器是1门20毫米坦克炮、1挺MG-34机枪;
一号坦克每辆重6吨,乘员2人,武器是2挺MG-34轻机枪。”
“很好、很好!不错、不错!”蒋纬国听得心花怒放。虽然眼前这些一号、二号、三号跟德国人以后研发的四号、五号(豹式)、六号(虎式)坦克比起来,堪称玩具,但是用来训练装甲兵和对付坦克普及程度也不是很高的日军还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当然了,蒋纬国以后肯定还会继续向德国进口坦克,同时还要展开中国自产坦克的工程。
蒋纬国其实打心里看不起日本人的那些所谓“强大”的焊铆式战车,那些破烂根本就是一个个会移动的薄铁皮碉堡,也就欺负欺负缺乏反坦克武器的中国军队,一旦跟苏联、美国等国的真正坦克交手,立马被揍得原形毕露、满地找牙,更别说跟坦克研制水平世界第一的德国比了。
想到这里,蒋纬国忍不住感慨,对付日军的铁皮战车,哪怕日军坦克来一百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手上有一辆豹式或虎式就可以将其全部干掉,炮都不用开,直接豹入或虎入羊群地来回碾压一遍就够了。
希特勒赠送给蒋纬国的这批重型武器比两人说好的要多出很多,包括五十辆坦克、一百多辆各型装甲车、两百多辆重型大卡车、二三百辆军用越野摩托车(有两轮的,也有三轮的),另外还有火炮,足有两百多门,种类很多,型号颇为齐全,有150毫米的s.FH.18型榴弹炮,有105毫米的le.FH.18型榴弹炮,有75毫米的克虏伯le.FK.16榴弹炮,还有37毫米的PAK反坦克炮(战车防御炮/战防炮)和88毫米的FlaK高射炮以及一些迫击炮。
二战前,坦克刚刚崭露头角,有矛必有盾,反坦克炮也随之诞生,但因为坦克都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反坦克炮自然也一样,种类很少,威力不强。德国的这种PAK反坦克炮可以说是此时的最经典的、最优秀的反坦克炮,虽然口径只有37毫米,但对付防御力十分薄弱的日军坦克(战车)是完全没问题的。至于88毫米的FlaK高射炮,这款火炮更加经典、更加优秀,它是高射炮,但却又能充当打坦克的反坦克炮,不管是打飞机还是打坦克,这款火炮都是威力十足。别说日军的薄铁皮战车了,就是几十吨的中重型坦克,也挨不住它一炮,堪称“坦克杀手”。
在摇头晃脑地把这些德式坦克、装甲车、火炮欣赏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抚摸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后,恨不得晚上直接搂着它们睡的蒋纬国才意犹未尽地跟廖耀湘、汉斯等人返回临时指挥部。当天晚上,蒋纬国召集所有军官开会,并且迎接部队的两位新成员。“建镐,这位就是张灵甫。”杜聿明指着两名新人里的一个向蒋纬国介绍道。
“二公子,您的救命之恩,宗灵没齿难忘!宗灵一定结草衔环、肝脑涂地以报答二公子!”指挥部里,一个被杜聿明带进来的年轻男子一见蒋纬国立刻就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看样子,他差点儿都要给蒋纬国下跪磕头了。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蒋纬国对此人可谓“恩重如山”。
“哪里!哪里!”蒋纬国急忙上前扶住此人,他看到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很修长,五官清秀英俊,但眼眶深凹、颧骨高凸、面色灰白、瘦骨嶙峋,一件新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一般空荡荡。蒋纬国疑惑地看着杜聿明,怀疑杜聿明是不是找错人了,首先此人自称“宗灵”而不是“灵甫”,其次此人面黄肌瘦、气色如晦,简直是个痨病鬼,哪里会是那个颜值不亚于孙立人的张灵甫?
杜聿明看出了蒋纬国的不解,虽然并没有猜对,但他的回复也解答了蒋纬国的疑惑:“灵甫他在监狱里染上了疟疾,大病刚刚初愈,身体很虚弱,人都脱形了。”
“哦…”蒋纬国不懂装懂地应了一声,他忽略了一件事,张灵甫姓名叫张宗灵,字灵甫,张灵甫肯定自称“宗灵”而不是“灵甫”。
扶着张灵甫,蒋纬国一脸充满爱心的表情:“张将…张大哥,你客气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你是国家的有用之才,虽然你犯下了大错,可眼下国难当头,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因此我请求我父亲破格特例,让你戴罪立功。但是你要牢牢地记住,我父亲之所以法外开恩,是给你机会,让你将功赎罪,并不是赦免你,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
“我知道!我知道!”张灵甫不停地抹着眼泪,“二公子,谢谢您,请您也帮我谢谢校长,说学生不争气,让他费心了,学生以后一定精忠报国、戴罪立功。”张灵甫杀妻后投案自首,本来他心如死灰、等待伏法,但他在监狱里大病一场,在鬼门关口晃了一圈,战胜病魔后的他因此而重燃求生欲望,并且他的发妻邢凤英在他坐牢后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张灵甫杀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这也是张灵甫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他更是愈发强烈地想活下去。
虽然张灵甫已经被从被判死刑改为被判十年有期徒刑,但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十年之久,其实比死刑好不到哪里去,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杜聿明出现在他的面前,拿着蒋介石的特批,声称“这是二公子为你从校长那里求来的”。
可以想象,得知自己自由后的张灵甫是何等的欣喜若狂,并且他对蒋介石、对蒋纬国的忠诚程度也因此而“瞬间爆表”。无疑,从此以后,张灵甫会成为对蒋纬国赤胆忠心的铁杆死党。如果张灵甫此时还是原先的上校团长,蒋纬国肯定不会打他的主意,因为根本挖不动,但张灵甫既然在蹲大牢,人生陷入最低谷,蒋纬国正好卖个大人情给他。
有个故事是怎么说的?你看到一个人走在路上,前面窨井盖没有盖,假如你立刻提醒他,他顶多对你说一句谢谢,但你故意袖手旁观,等着他掉进去,然后再去救他,那他就会对你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当然了,张灵甫坐牢并不是蒋纬国策划的,否则蒋纬国岂不是跟宋江、吴用那样先害人、再把人逼上梁山一样卑劣了?
“你先前的军衔是上校,经过这件事,你的军衔肯定要降了。毕竟,你先前是个杀人犯,别说杀敌报国、建功立业了,连性命都要保不住,前途尽毁、身败名裂,现在能够得到重新做人的机会,已经是非常侥幸的了,保住命就不错了,自然不能再奢望别的,别的都是身外之物,丢了不可惜,还可以重新拥有。”蒋纬国看着张灵甫,“现在你是少校,以后好好干吧!我替你向我父亲保证了,张灵甫以后会用两个方式洗刷罪责,一个是为国战死,一个是杀敌一万。你做得到吧?”
张灵甫满眼含泪:“做得到!做得到!做不到杀敌一万也必定做得到为国战死!二公子,请你替我谢谢校长,请你转告他,学生张宗灵再也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蒋纬国笑起来:“我相信你做得到的,还有,以后跟大家一样,叫我纬国或建镐。”说完,他望向两名新人里的另一个,此人长相倒也颇为气宇轩昂,眉目间有股刚毅果决的强韧神色,不用说了,此人就是黄百韬。
“二公子,黄百韬向你报到!”黄百韬今年三十六岁,但他却向蒋纬国一丝不苟地敬礼。
“黄大哥,不要多礼。”蒋纬国笑着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黄百韬军姿挺拔如松,眼睛一下子微微湿润了。蒋纬国看得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自己就说了一句很普通的话,却让黄百韬“感动得差点儿掉眼泪”。其实黄百韬对蒋纬国的感激之情绝不亚于张灵甫,蒋纬国对张灵甫有“救命之恩”,对黄百韬则有“知遇之恩”。
黄百韬是个又自卑又自强的人,他知道自己出身于杂牌军,眼前这帮人,蒋纬国身份“最为尊贵”,杜聿明、廖耀湘、孙立人、郑洞国、张灵甫…个个都是黄埔嫡系或海归派,只有他是“土鳖”,他深深地感到自己低人一等,同时以此为动力,决心奋发图强,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天下午,杜聿明跑到陆军大学里找到黄百韬并告诉他“二公子看中了你的才干和忠诚,邀请你去国军第一支装甲部队里就职”,黄百韬激动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得到“蒋二公子”的垂青、加入国军最精锐的部队,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毫无疑问,黄百韬从此必然会是蒋纬国的头号死忠分子,他对蒋纬国的死忠程度绝不亚于张灵甫。
吃过晚饭后,蒋纬国召集军官们在指挥部内召开部队组建后的第一次军官会议。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最高领导在开会时当然是最后一个才姗姗到来的,不然就无法彰显作为领导者的权威和“公务繁忙”了。蒋纬国似乎也没免俗,军官们恭候了他足足半个小时,他才风尘仆仆地走进充当指挥部的一间木屋里。实际上,蒋纬国也不是故意托大,他是返回憩庐拿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的,他以后打算就住在指挥部,要亲眼看着他的部队一天天成长。
蒋纬国一进来,现场的二三十名军官立刻“刷”地一齐起立,每个人虽然都极力保持着军容肃穆,但眉宇间却都按捺不住地流动着喜色。“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大家快请坐。”蒋纬国学着蒋介石开会时的动作,轻轻地抬起双手微微向下压了压,众军官立刻整齐划一地把屁股重新放回了凳子上,一双双目光炙热的眼睛一起紧盯着蒋纬国,等待他宣布大伙其实早就心知肚明的好消息。
在这同时,众人发现蒋纬国的军衔变掉了,从两个三角星一道杠的中尉变成三个三角星一道杠的上尉了。众人暗暗地想道:“真不愧是老头子的儿子,回家一趟,军衔都能升一级。”
看着下面众人的热烈眼神,蒋纬国其实也想笑,高兴得想笑,他装模作样地掏出一叠纸,纸张页面上敲着军委会的大印。“有几件事要宣布一下。”蒋纬国一本正经地咳嗽了一下,“首先,根据军委会的命令,陆军中尉蒋纬国为筹建国军第一支装甲部队,奔波忙碌,功劳甚高,晋升为陆军上尉。”
听到蒋纬国的这番话,众人都是心照不宣,蒋纬国原先军衔是中尉,确实太低了,难以在团里担任一个比较高的职务,所以“老头子”找个借口给蒋纬国升了一级,这样,就可以让蒋纬国在团里名正言顺地获得一个稍微高一点的职务,否则蒋纬国这个中尉要么当个连长要么当个参谋,都没什么搞头。
当然了,“老头子”虽然给儿子开后门,也没有开得太过分,他没有把蒋纬国一下子“连升三级”。杜聿明等人互相看看彼此,都是哑巴吃饺子,继而一起哼哼哈哈地表示祝贺:“建镐,恭喜你了!”“上尉了,少校也不远了!”“这本来就是建镐应得的嘛!”
“行了!行了!等我当将军再恭喜吧!”蒋纬国懒得理睬杜聿明等人乱拍的马屁,“其次,经过军委会和蒋委员长的批准,国军第一支装甲部队,从现在开始,正式宣告成立了!根据…”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下面众人迫不及待拍手的“哗啦啦”热烈掌声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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