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根据中国国情、客观现实以及蒋纬国“高瞻远瞩的重要指导”,中国海军的水面舰队不会再扩增了,就保持这五支舰队以及现有的水面舰艇,实际上,中国此时的江南造船厂是拥有自造上千吨军舰以及自主设计上千吨军舰的能力,在蒋纬国整顿海军前,江南造船厂正在为中国海军建造一艘巡洋舰,是逸仙号(上表第三艘)的放大版,但此时已停工,并且开始拆除已建好的部分舰体;
中国海军的水面舰队将会保持现状,接下来重点发展鱼雷艇部队、潜艇部队、布雷部队,自然而然,陈绍宽和欧阳格为了抢军费、抢部队而针锋相对。陈绍宽的意思是:海军四部分,鱼雷艇部队交给欧阳格负责,另外三个由他负责;欧阳格的意思是:海军四部分,水面舰艇交给陈绍宽负责,另外三个由他负责。
说得难听点,陈绍宽和欧阳格就是在争权夺利,但性质不同,陈绍宽想要精心打造一支精悍海军,欧阳格想要趁机把海军大权夺过来,他干这事有恃无恐,因为有蒋介石给他撑腰。
蒋纬国虽然是陆军的人,军衔也只是区区上尉,但在陈绍宽这个海军上将和欧阳格这个海军中将的眼里,蒋纬国就是蒋介石派到海军里的“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和生杀予夺大权,两人都渴望蒋纬国能支持自己。
蒋纬国在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头痛不已,内部不团结,能打胜仗才有鬼了。海军内部分为福建、东北、广东、中央四大派系,互相勾心斗角,而海军的“军事家族”也有魏、陈、萨、欧阳四个,同样离心背德,魏家向来跟陈家站在一起,萨家已经投靠了欧阳家。蒋纬国又无可奈何又恼火万分地想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搞派系之争,难怪在抗战中屡战屡败!中国人的内斗劣根性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看了看陈绍宽、欧阳格等海军将领,十分丧气地道:“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父亲。”
把事情向蒋介石进行汇报并且提出的建议得到蒋介石的批准和允许后,蒋纬国重新回到海军总司令部会议厅,有气无力地宣布道:“海军四部分,陈长官负责水面舰队和布雷部队,欧阳长官负责鱼雷艇部队和潜艇部队,至于海军经费,陈长官和欧阳长官一人一半。”说完,蒋纬国又补充道,“这是我父亲的决定,还望各位长官服从命令,别再闹矛盾了。”
陈绍宽一方和欧阳格一方都露出冷笑。欧阳格暗暗想道:“海军四部分看似我和姓陈的各有两个、各占一半,实际上,姓陈的掌握的水面舰队在开战后就会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布雷队,根本不济事,必然从此一蹶不振,布雷队在陆地上活动,早晚会被委员长编入陆军,如此一来,姓陈的就彻底地丧失实权了,而我手握战功赫赫的鱼雷艇部队和潜艇部队,加上委员长的支持,海军大权早晚会全部落入我的手里!以后重建水面舰队,也轮不到姓陈的了!”
陈绍宽满脸轻蔑地看着欧阳格,暗想道:“你以为潜艇部队真归你了?潜艇部队以后的指挥官魏子浩是魏家的人,本来就跟我是一条心的!”
欧阳格追问道:“那…海军的鱼雷艇工厂、鱼雷工厂、水雷工厂、潜艇基地归谁管理呢?”
蒋纬国冷淡地道:“归我!那些东西都是我从德国弄来的,不归我管理归谁?”他实在很讨厌这种内讧。
陈绍宽对此没有意见,欧阳格也不敢有意见,因为他不敢跟蒋纬国讨价还价。
处理完海军内部的这起波折后,蒋纬国准备回南京,但一个原因让他在福州多呆了几天,因为戴安国发来电报:德国无偿赠送中国的三艘潜艇就要到了。为了能亲眼看到中国第一支潜艇的诞生,蒋纬国推迟了返回南京的日程,顺便继续充当海军“高级顾问”,利用他的“高瞻远瞩思想”为海军继续“指点迷津”。
陈绍宽、欧阳格等海军将领对蒋纬国是言听计从,一来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蒋纬国的背后是蒋介石,二来蒋纬国的见解建议里确实有很多鞭辟入里的真知灼见,让他们受益匪浅,三来蒋纬国是一尊小财神爷,跟他把关系搞好了,就可以从他身上弄到经费。
“陈长官、欧阳长官,”蒋纬国指着墙壁上的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中日一旦全面开战,我国陆海空三军里,海军是首当其冲的,因为日本人肯定是一边从陆上打来一边从海上打来。我们中国海军的主战场有两个,一是中国领海的近岸海域,二是长江。千万不要忽略了长江!上海、苏州、南京、武汉、重庆等一系列我国的重大城市都在长江边,日军极有可能会顺江而上,以长江为水上进攻路线,到时候,敌我双方交战于华中腹地,虽然战场在内陆,但是,战事却不只是陆空军的事,海军也责任重大啊!”
陈绍宽和欧阳格一起点头。
“所以!”蒋纬国提高声音,“海军的水面舰队不能在战事初期就在近海战场上打光拼光,必须保存长期作战的力量!陈长官,我提议,抽调部分军舰甚至把所有军舰开入长江,避进洞庭湖或鄱阳湖,保存海军的元气,为后期的长久坚持作战打下基础。”
陈绍宽表示赞同:“建镐你说的很对。”
蒋纬国提议道:“我们的大型战斗军舰里,宁海号、平海号、逸仙号三艘都是新式军舰,火力也比较强,开战后就损失掉的话,太可惜了,它们应该在抗战中发挥出更大作用,不如,就把这三艘军舰放在洞庭湖或鄱阳湖,怎么样?”
陈绍宽点头:“有道理。”
陈训泳补充道:“中山舰(中山号炮舰,原名永丰号,排水量780吨)是一艘历史意义重大的军舰,战事爆发后如果被击沉,未免有辱总理先灵,不如把它也转移到长江内湖里吧!”
陈绍宽表示同意。
蒋纬国又道:“战事一开,日军如果从海上进攻中国,第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上海,我们海军的水面舰队如果放在淞沪一带,太危险了,如果全部转入长江,似乎也不太妥,到时候,日军把长江入海口一堵,我们的海军舰队在长江里就很被动了。我看,可以在浙江省沿海处寻找一个合适的港湾,建设为海军水面舰艇的总基地。”
欧阳格道:“杭州湾?”
蒋纬国摇头:“杭州湾太靠近上海,不安全,我看浙江省的三门湾很不错,地形像葫芦,很适合作为舰队的基地。中山先生以前曾视察过三门湾,对三门湾赞不绝口。对了,我可以请空军总司令周至柔将军抽调出一批飞机,划入海军,成立海军航空兵部队,一部分驻扎在三门湾,保护三门湾里的海军水面舰队,一部分驻扎在福州,保护海军总司令部和海军大学。”
陈绍宽十分欣喜:“如此正好!建镐,谢谢你了!”
欧阳格顿时隐隐地有些嫉妒,海军的航空兵部队肯定是归陈绍宽管的。
十月下旬一天上午,德国无偿援助中国的三艘潜艇正式抵达福州。
由于这件事是高度机密,特别是防止被日本人窥探察觉到,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实际上,当蒋纬国通知陈绍宽中国海军马上就能得到德国赠送的潜艇时,陈绍宽立刻急如星火地展开建造潜艇基地这件事。福建省海岸线曲折复杂,沿海地区的港湾岛屿数不胜数,陈绍宽亲自带人跑遍福州周边,给即将诞生的中国海军潜艇部队寻找一个隐蔽的、安全的、合适的“家”,最后,他选中了福州以北八十多公里的宁德市(同样是沿海城市)三沙湾(又被称为三都湾)。
三沙湾是一个世界级的天然深水良港,号称福建的“出入门户,五邑咽喉”,但还没有被真正开发,地形口小腹大,是个十分奇特的海湾,水域面积700多平方千米,出水口只有唯一的东冲口,宽度仅2.6千米,是世界上少有的海湖。三沙湾的深水水域面积和航道水深都堪称世界之最,还具有避风良好、不冻不淤、施工方便等诸多优点。
选定三沙湾后,陈绍宽反复查看湾内诸多岛屿,选定了其中一个叫青山岛的小岛,该岛形状如鳖,面积1.25平方公里,岛上基本没有居民。喜不自禁的陈绍宽立刻拿出两笔资金,一笔用于迁移岛上的几十个居民,另一笔用于在岛上兴建潜艇基地。眼下,青山岛上的基地设施肯定还没有完工,需要等德国方面的潜艇基地专家来设计和指导,但藏起三艘潜艇则是毫无问题的。
根据蒋纬国和陈绍宽的打算、规划,三沙湾青山岛上将会建立中国海军第一个潜艇基地,该基地在初期要具备隐藏潜艇、维修潜艇、为潜艇提供后勤补给等能力,在后期争取能建造潜艇。虽然任重道远,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获悉潜艇抵达后,心花怒放的陈绍宽急不可耐地拉着蒋纬国前去三沙湾。
为防止被日本人窥探察觉,德国赠送的这三艘潜艇都是直接开过来的。看着海面下影子犹如三条鲸鱼一般缓缓开进三沙湾的三艘潜艇,陈绍宽顿时喜极而泣:“我们终于有潜艇了!”
蒋纬国也欣喜不已。中国海军想要重创实力数十倍于己方的日本海军,眼下唯有鱼雷艇和潜艇这两大利器最适合。
三艘潜艇在青山岛靠岸后,缓缓上浮,在水面上排开了沸腾一般的滚滚海浪。
蒋纬国看清楚了,三艘潜艇大小不一,一艘粗硕,一艘匀称,第三艘像第二艘的缩小版。
三艘潜艇的指挥塔舱门陆续打开,从里面足足爬出了三百多人,大部分是黄发的德国人,但有几十个是中国人。中国人里为首者是一名英气勃勃的海军中校:“陈长官,我们回来啦!”
“好!好!”陈绍宽擦了擦眼泪,“汉遗啊,你们让我们等得好苦啊!”
这名中校叫魏子浩,字汉遗,是中国海军“魏家”第二代里的翘楚精英(魏家的开创者是清末著名军舰制造专家、中国海军元老魏瀚),更是此时中国海军里为数不多的专研潜艇作战的新锐军官。
陈绍宽已经任命魏子浩为中国海军潜艇部队司令。先前得知蒋纬国从德国那里弄来三艘潜艇后,陈绍宽立刻给正在美国学习潜艇、飞艇技术的魏子浩发去电报,让他赶到德国进行接收事务。尽管窝在潜艇里航行上万里,但魏子浩精神抖擞、毫无倦意,他迫不及待地介绍:
“总座,这三艘潜艇分别是XIA型运输潜艇,1688吨,可携带4枚鱼雷和430吨物资;
VIIC型战斗潜艇,760吨,可携带11枚鱼雷;
IIB型战斗潜艇,280吨,可携带5枚鱼雷。”
蒋纬国明白了,这三艘潜艇之所以能万里迢迢地从德国开到中国,全靠其中有一艘运输潜艇携带燃料物资,否则很难开到中国来。三艘潜艇上共有300多人,其余近百人是希特勒派到中国的潜艇教官、潜艇顾问、潜艇技术专家等,他们来中国的任务是帮助中国海军训练第一批潜艇兵、保养和维修潜艇、教导中国海军人员和技术人员等事务。
“陈长官,我给你弄来潜艇了哦!以后还有三十艘呢!”蒋纬国看着激动得潸然泪下的陈绍宽,笑嘻嘻地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陈绍宽连连地点头:“放心吧!交给我了!交给我了!”他实在太激动了,所以浑身颤抖。
蒋纬国吩咐道:“一定一定要保密!我们的潜艇基地和潜艇部队,必须绝对保密,一旦被日本人知道,那我们在开战后就丧失先机了。”
陈绍宽目光肃然:“我明白!我明白!”
跟三艘潜艇一起来的还有三艘德国货轮,潜艇需要偷偷摸摸地开进三沙湾,货轮不需要,直接开进了福州港。这三艘货轮上装着近万吨的各种机器设备和几百名德国人,船上的机器设备里,一部分是用于建造潜艇基地的,一部分用于建造鱼雷艇工厂、鱼雷工厂、水雷工厂,船上的德国人都是潜艇专家、鱼雷艇专家、鱼雷专家、水雷专家。
蒋纬国和陈绍宽、欧阳格等人经过反复研究,决定把鱼雷艇工厂、鱼雷工厂、水雷工厂都分成两处,一处建立在福州,另一处建立在武汉,使得福州有一个鱼雷艇工厂、一个鱼雷工厂、一个水雷工厂,武汉也有一个鱼雷艇工厂、一个鱼雷工厂、一个水雷工厂。因为中国海军在近海上、长江内作战都需要鱼雷艇、鱼雷、水雷,如果只建一处工厂,届时肯定难以兼顾两个战场,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水雷,一旦开战了,既可以用于在海岸线封锁沿海的港湾码头,也可以用于在长江内布雷以堵塞日军舰队顺江而上的水路航道。
中国此时的造船工业十分薄弱,但也不是真的一穷二白,航空工业才是真正的一穷二白,此时的中国(不包括已经沦陷的台湾和东北)拥有位于上海的江南造船厂、位于福州的马尾造船厂、位于上海的求新造船厂、位于上海的中华造船厂等几座比较有实力的造船厂,也有中国本土的造船专家,其中以江南造船厂的实力最雄厚,不然江南造船厂也建造不出平海号巡洋舰和设计并建造出逸仙号巡洋舰了。
蒋纬国因为手里又有“尚方宝剑”又有钱,所以他有权力动员各座造船厂开始进行搬迁,分为两批分别搬到福州和武汉,合为“福州造船厂”和“武汉造船厂”,全力建造中国海军此时最紧缺的鱼雷艇。蒋纬国没请希特勒帮自己建设大型造船厂,毕竟,大型造船厂的建设要比飞机工厂、火炮工厂、坦克工厂、弹药工厂艰巨多了。
以中国此时的规模不大的造船业,建造鱼雷艇这种“小玩意”还是不在话下的,蒋纬国没打算建造大型军舰,自然不需要大型造船厂。
蒋纬国对鱼雷艇极度重视,因为他知道鱼雷艇和潜艇是弱小的中国海军仅有的两件能够沉重打击日本海军的利器。为此,蒋纬国不但向希特勒请求得到德国鱼雷艇专家的大力援助,还邀请了叶在馥、萨本炘、陈大燮等十多名中国此时最好的造船专家和机械专家,联合商讨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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