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玫瑰”的传说
故事,发生在传说中的艾尔兰得大陆。
远方,一束光芒照来,穿过了浓厚的云,印照在天枫山的最高峰——光明顶上。那道光,像天边的火烧云一般色彩华丽。
此时雪山上出现了唯一的人影。
他曾是第二界,也就是天界,最强的一任天帝。
此时他英俊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金发胡乱的飞扬着,一双蓝眸无神地望向远方……
几天前,他因昔日的旧帝手下权臣的背叛与在他提议下才建立的议会的弹劾,失去了继续安稳地坐在王位上的可能。
事情源于他对议会令人恼火的办事效率、朝立夕废的变脸态度、莫名停转的不负责任表示强烈谴责,同时就贪污问题怒喝群臣,大量裁员。所以,他在第二天早会上,就收到了来自在野党的一封弹劾文件……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一年内,这个国家先是出现了设立新议会,废除君主专制,之后又改为采用君主立宪,马上议会便因为制度更换停转了,后来为了安抚议会,再改为了最初的废帝立会,整个金色王庭动荡不堪。
他虽握有重兵,但不愿让这个饱受两次圣战的战乱之苦的国度再度陷入战火,亦不希望看见由自己亲自提议编修的新法《天界宪章》《天界政府机关组织细则》的威严就此被发动内战的一方用铁蹄践踏,更不希望自己给天界创造的生机就此黯然……
他不想选择开战或修宪,因为这会大大地破坏摇摇欲坠的法律那仅剩的一丝威严。不论哪方开战,都是对法律的践踏。
但是,你不想动手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对你出手,该来的还是来了。
内战,终究还是打响了。
在那次由阿涅德发动的内战中,皇室与其周边势力中的人里,只有他没有反抗。不到三天,他便交出了皇冠、机密文件、印章与权杖,无视众多保皇党人愤怒的目光。
但是,他并没有留下打开金色王庭大门的钥匙,他的政敌控制下的议会,只好将现有的东西搬去银色王庭。
毫无疑问,这是天界历史上的一次重大内乱。
在交出王权并被押解到银色王庭后,他被判有罪,之后保皇党的余党又当庭造反试图救他,奈何实力不济,以致让他被流放此地。
对这位年轻的天帝来说,这片白茫茫的世界留给他的只剩下恶意的孤独与无助。
“真是的,如果说我做错了什么,那就是继续听信你们这些可耻的政客的理论,以致于把天界这么美丽的地方给破坏掉!你们这些人给我看着,本王就算不再是天帝,也会过的比你们更好!”在严寒之中,他搓着手,时不时哈出一股热气,不断地抱怨道。
这里是极为寒冷的天枫山,一年四季,此山四五千米以上的地方都被北地隆冬般的大雪给覆盖着。把他放逐到这,目的无非是想杀了他。
他依稀记得当年神族进驻天界的时候,以他为首的魔导师们在光明顶布下了重重迷雾与数十个封山大阵,造就此山山脚阳光明媚,山腰云雾袅袅,山顶狂风呼啸的奇异场景。
冰雹、冰渣、雪花、冰棱……你能想到的任何危险的“水”的存在形式,都能在这里找到,而且山顶的天色永远介于白天和黑夜之间,这般单调而白茫茫的环境,会令人渐渐失去时间意识。
当然了,只有真正要发生暴风雪的时候天色才会彻底黑暗下去,平时山顶还是会有些许阳光的。
虽然山顶的降雪量不多,但是在法阵的作用下,那些尚未落下的雪,便像被循坏处理系统回收的冷却水一样,在山顶几乎永不停歇地呼啸着。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到头来,当年自己布下的为了伪装神界存在的法阵还害惨了自己这个天界劳模。
还当真是没事找事,吃力不讨好。
阳光几次穿过了东边的云,这无异于在说他在山上又度过了许久……
“好饿啊,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呢?天界,又怎么样了呢?”在从山顶向下走了不知道几天后,他却连记忆中只用一天就可以到达的半山腰的缓坡地和村落都没有走到。
怎么说呢,其实如果他能试着看表的话(虽然他此时并没有还能用的表),会发现只过去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可在现实中,他因为力量用尽,山上忽明忽暗,所以他才会误认为自己已经挣扎了许久。
在这片天色忽明忽暗的雪地中行走,他感到非常的难受,眼睛酸涩,难以睁开,他知道正是地上覆盖着的这些白雪反射的光,对自己的敏感的眼睛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没过多久,他便一脚踩空,倒在了地上:“这……这么快就不行了吗,好不甘心……”
如果他在这时死了,也许,没人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个天帝,因为属于他的历史早都被恨他的那些人给篡改了。
可他很幸运,因为那个命中注定与其一生为伴的“人”发现了他。
虽然那是在他以史上最惨的方式下山以后的事了……
他在寒冷中渐渐失去了意识,被皑皑白雪给埋了起来。然而,等到他完全冻僵,乃至冻成了一尊冰雕后,他又被像被子一样的雪给激醒了。
他对自己变成冰雕一事显得有些慌乱,这其中的关键还在于——这些雪,还在移动!看来他引发了一场雪崩……
随着渐渐加速的雪堆的低吼,他那只存在于内心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响亮:“啊————!”但无论如何,他的声音终究还是敌不过雪浪的咆哮声。
再然后,随着速度的增加,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晕了过去……
另一头,刚采药回来便发现了雪崩的狐妖少女慌忙施法,拦住了这场规模不大的雪崩,她正试图像往常那样清走惹人嫌的雪堆,却感受到了雪中有一尊“冰雕”,或者说是异物。
紧接着,她把那尊冰雕刨了出来。
“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冒险家居然……等等,他好像是从上面下来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按祖辈的说法,山顶不是无人区吗?”
她在不解中将他架上了雪橇,同时不忘抱怨:“好沉哦~这个家伙……”
不知道多久以后,某个屋内
“嗨~这位小哥?喂?听得到吗?”
他意识到了一股气息吹拂在耳旁,似乎是有谁在对自己说话,于是他缓缓睁开双眼,紧接着又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身边掠过,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就连屋子里的其他事物也都那么陌生。
但观察过后,不难看出,这是个温馨且充满书卷气的地方,墙壁上挂满了有关东土古代史以及古诗文的书,壁炉中的火也烧得正旺。
“我,我这是在哪?”他一骨碌坐起来却只因起来的太快而感到胸口一阵恶心。他看着面前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年轻女子,略有些惊慌地问。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真没礼貌!我是这个村的族长凌光的大女儿凌月,”那名年轻貌美的绿瞳女子说到这,顿了一下。
等等,是不是该让他先自我介绍一下才对?
她如此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之前昏倒在雪地里,是我把你救过来的。”那个女子喝了一杯热巧克力,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说。
“哦豁,完蛋了!误上贼船,不得不跟贼走了……”这个可怜的天帝心想,“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这怕是要……”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看你穿的这样,这么少,不像本地人啊。你是怎么上到山顶的?”
她对他起了兴趣,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完了、完了、完了!我要赶紧编个名字再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身份!”他心中有些焦急,但仍然强作镇定,即使他自己都不信:根本没有追兵好吧,不然我还能活着过来?
他于是趁势随口说道:“叫我格兰得斯•福克斯就行了。我是从天界被别人追杀过来的,求求您这位好心人,收留我吧……” 但可悲的是,一见到女子,他突然就失去了扯淡的能力,显得跟个被抓了现行的贼一样。
作为一代枭雄,和天界第一小白脸,呸,帅哥,我们的这位天帝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现在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哥哥……
无奈呀无奈,若不是被困在这种鬼地方,还用求人收留?还要靠美男计?常言道:兜里没钱,寸步难行啊!
“什么吗?雪山上哪有人会来追杀你?!诶?等等,天界!?我记得那好像是由一群超强的神所创造的非常了不起的地方呢!”
格兰得斯苦笑道:“是呀,那里的风景与这也有的一比。就是不同区域温差太大了点……”
但他内心其实在咆哮道: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什么意思?”少女微微把头往右一偏,显示出困惑的神情。
“就像这座山诡异的气候,过渡得很僵硬,一看就知道是人造的……还很容易导致灵力不够的人感冒发烧……” 他一本正经的开始科普。
“打住打住,我知道了!对了,我还得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左胳膊骨折了!一时半会你也回不去了!你刚刚似乎在做噩梦,我都没法给你打好绷带。”凌月说着便往那又裹上几圈绷带。
“痛痛痛痛痛!为什么现在才上夹板和绷带啊——”格兰得斯疼得快要尖叫起来了,不免抱怨起来她蹩脚的医术。
但在另一种角度看,这股疼痛让他瞬间恢复了理智:等等,以前我的痛感不是几乎不存在吗?不是恢复力也很强的嘛?看来灵力——我引以为傲的力量,已所剩无几了……难道我真的就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小声点——!如果被我爸发现我四处收留的外地人,还是个逃犯,他一定会……”她顿了顿,“会把你挂在外面那棵树上。”
格兰得斯的目光随着她的纤手望去,那是窗外一颗积满了雪的果树。
“天哪……”格兰得斯后怕地说道。
“噗嗤——你还真信啊!”她食指直接弹了格兰得斯的脑门一下,笑着说,格兰得斯也略有些尴尬地陪她一起傻笑,“傻不傻呀!我爸说过,要善待远方的客人,特别是来自天界的英雄们。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要干违法的事,但你的眼神和表情告诉我你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个坏人,不然我也不会救你回来了。嗯,就是这样,你要相信我们狐妖看人的本领。”
“等一下,为什么你认定是我违法了而不是对面的人是杀人狂魔呢?”
“因为你真的长得很像刚吃完霸王餐就跑的小白脸……”
“……”这番无懈可击的言论直接让格兰得斯愣住了。
“噗——”凌月试图掩饰笑容,但是因为强烈的憋笑,她的脸就好像被揉捏之后的面皮一样皱成一团。
看着满头黑线,无奈扶额的格兰得斯,凌月终于不厚道地笑了出声。
说句题外话,其实她没说主要问题在于他是个男的。
根据凌月的建议,格兰得斯拿上了凌月“捡”来的钱,他摇了摇钱袋,似乎只有一小把铜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款式的钱袋应该是属于某位冒险家的,因为钱袋上画着什么一点也不像钱庄标志的奇怪标记。
她告诉他:先趁着夜幕即将降临,赶紧下山住宿一宿,因为那家客栈也是妖族开的,报上她的名号,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明天之后,再趁机来应聘家仆,好避避风头,毕竟那座山的山顶是无人区啊,没人会信你的鬼话的。
哦,忘记讲了,之所以还要回来,而不是跑路,主要还是为了还债:由他引发的雪崩冲垮了岗哨塔与村落北面的一处围墙,还有今晚的食宿,这钱,要从他身上扣……
应聘时,在他出色的伪装下,无人知晓他的三脉,也叫灵脉、血脉、气脉,已经崩断开来,气数将尽。
毕竟不能让这些妖族或天界的人发现端倪。因为不论是彻底打断还是完美接上这些极度复杂的经脉,所造成的灵力波动都是惊人的,以至于会让天界和魔界高层都知道天帝没死,麻烦还会到来。
自然而然的,凭借某种神奇的力量,呃,简称关系户,呸,实力玩家,他做上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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