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学生与宫廷牌们（其一）

1，天浩的心理阴影

天浩觉得自己终于看清了这个老师的真面目：“色鬼，流氓。”

他觉得他并不是在针对自己，而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那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一个平凡的周一，在魔药学专用教室里发生的事。

“叮铃铃——！”一阵嘈杂的电铃声从远方穿过教师的墙壁，传入一个熟睡的新生的耳中，并把他惊醒。

“可恶，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熬夜看小说和漫画了！但是想到这边可能没得买，还是忍不住啊……”他这般吐槽着，可现实不会因为他的臆想而改变。

“吱——”，门被缓缓推开了，一个人影得以通过；紧接着它粗暴地往回一弹，似是要报复，但什么都没有打中，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

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步入教室，头上的呆毛向后倾倒。

“呼，还好还好，赶在预备铃打响时到了。”他们的老师这么想着。

“咳咳，今天是第一次给大家上课。我们要讲的是魔药学基础。”格兰得斯翻开一本小手册，照着上面念，结果居然还念的有些卡顿。

“咳咳，我们先抛开课本，聊点实际的东西：这门课的现实意义。你们来到这里，将要学习的是一门严密的工艺：如何配制上乘且有效的魔药。”见照本宣科不奏效，他只好换个角度。

“我不指望你们将来可以靠它生活，提高威望甚至改变一个国家的局势。

我不奢求你们能懂这些配方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字母、数字背后，有多少英勇就义的科学家的性命，当这些超越了魔咒的液体流淌在人体大大小小的血管中，救人一命时，我们这些药剂师将会有多么骄傲，当大小炼药锅中飘起的七彩青烟曼妙的舞姿和独有的气味扩散到整个房间，配置者会多么得入迷。

我不打算将你们的未来局限于一间‘可怜巴巴’的实验室，或一处阴森的‘鬼屋’，我更注重实践价值，因为真正想要去搞科研的人，少得可怜……因此，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要做眼高手低的傻瓜，不要不听前人的教诲——白痴们总是试图辩解自己并不愚蠢……”

他结束了开场白后，全班鸦雀无声。天浩和黄埔龙斗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致认为他还在怪罪于他们擅自违反校规，跑去黑森林。他俩于是背着老师的目光传着小纸条，写下了自己的许多猜测，同时还表达了对待会他正式上课的担忧。

霜月听厌了，打了个哈哈，居然将身子直接压到了椅子背上，半翘起椅子，让椅子两个前腿摇晃起来，似乎是一点都不愿意接受老师说的任何东西。

当然，老师已经注意到了课堂氛围的不对，转过身来，将他修长的手指很有针对性地指向天浩，但是同时眼睛却向霜月的大致方向瞄了一眼。

她被吓得发青，瞳孔散开，那股冷锐的目光让她想到了猎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还好他没继续看我”，她有些心乱如麻。

“罗天浩同学，请你起立。作为一名来自蔬菜、水果大国的学生，想必你对植物魔药应该有所了解……那么现在请你回答我，益母子和金苹果共同榨汁有什么功效？琵琶的叶子提取液和白鲜根部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可以做什么魔药的原料？”

天浩懵了：什么玩意？什么和什么榨汁？什么和什么混合？他看向龙斗，对方也在用同样的眼神望着他，两人都是一怔……

“我不知道，老师。”

他轻蔑地撇了撇嘴，嘴角不断抽动着，不知是否在嘀咕什么，微微摇头。

霜月不安地看向他们，结果下一秒老师就开腔道：“那么同样来自东土的霜月同学呢？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清热去火？”霜月声音都在发颤……

“请坐！”他似乎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招呼一旁的天浩坐下。

霜月这时非常庆幸自己出身采药世家……

不过要不是因为穷，哪个村长家的孩子还会去采药啊！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还不忘暗暗地想，这该不会是自家姐姐干的好事吧？

“好的，同学们……”老师的声音还在耳边飘荡……

这群人中，只有天浩在被摆了一道后一脸不爽地上着这节“鸟”课……

后面他心底窝着的那股气仍旧没能消去，于是乎这节课就约等于白听了。

“答案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不过你们现在也知道到这种地步也就够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但声音却异常高昂，指关节随着管状仪器内药滴落下的节奏敲着桌板，就好似是在打节拍，“看情况，现在的你们，更没有理由轻狂怠慢这门课了！下面，打开第一章，先自习20分钟！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然后他一脸“阴郁”地走了，从讲台后面拉了个椅子，坐在门口，淡定地看起书来，这会他的脸色倒像是“乌云转晴”了。

不一会，卡兰德特慢慢走来，在他耳畔低语几阵，他时不时点点头，等到听完，把书直接塞到卡兰德特怀里，便神色匆匆地走了。

卡兰德特满脸堆笑，向大家举了个躬：“咳咳，你们的老师被校长叫走了，他今天数心情不太好……接下来大家就按他的安排走吧，有问题可以问我。”

“看得出来，”天浩心里冷哼一声，“烂好人卡兰德特还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哥哥……”

“当啷啷——”终于下课了，天浩赶紧拽着龙斗跑向卡兰德特。

“老师啊，你哥他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啊？或者摄政王女士要炒他鱿鱼了？”卡厄尔抢先一步问道。

紫云赶紧把他拉开，“别乱讲啊！老师，没事没事，就是想和您聊聊家常！”

“不必害怕！他也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他压根就没在乎过这两件事！”卡兰德特当然是听见了，但他毫不在意，甚至还笑得和平时一样轻松，“他一直在关注的，甚至都不是你们！咳咳，接下来的……你们就不要多问了！”

突然，大家都发现了异常：格兰得斯早已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大家赶紧闭嘴，乖乖站好。

“都下课了，聚在这什么呢？休息去吧！”他很平和地说，但是仍旧是用那种悠长却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的，“下回正式开讲……记得哦，这门课挂科率高达4成。”

“什么？”大家一听，顿时没了继续聊天的欲望哀鸿遍野。

卡兰德特见状，脸色一沉，嗔怒地望着他，用英文吼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早就对我发过誓了！不是吗？！我交代的事，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件，可你现在看起来却一件都没有干？”

大家从来就没见过卡兰德特对他人如此生气地咆哮过，有的胆小的学生已经害怕地一抖了。

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绅士如此失态？

“你该庆幸，这里的学生并不是全都精通英语。你太耐不住性子了！我早就说过，她人还好好的，我没必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谁叫你非要我去见她！闹成这样，不是我该负责的事！我说过我只需要出现在幕后就足够了，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刚愎自用的象牙塔人！”格兰得斯不慌不忙地跟他对飙英文，语速惊人。

“最好是这样！”他气鼓鼓地走了，格兰得斯看都没看一眼，拿走了自己的书，也跟着离开了，走时不忘微微摇头叹息……

混乱的教室顿时炸开了锅！这是又挖出一个大新闻啊！这个新老师方才怒怼摄政王、校长，现在还和自己亲弟弟怼上了！

天浩等人亦在人堆中凌乱起来……这是什么狗血家庭伦理剧啊！

在叽叽喳喳地争吵声中，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讲台上的魔药，已经不见了……

但就是注意到的人，也没将其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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