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征豫城

三日后，红山院传出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三房主人宇文席命丧极乐阁，尸首分离，惨不忍睹。无人知道杀手是谁，现场了无踪迹，只是一夜之间长安城楼上悬挂了一个血腥污秽的人头，以及城墙上张贴着宇文席生前所犯下的所有罪名的告示。

百姓奔走相告，议论纷纷，杀手以这样的方式号召天下，消息很快便传进了魏帝的耳朵，那张告示也自然而然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接着，宇文怀受牵连被卸掉军权禁足三个月，原本计划暗中破坏燕洵行军的行动不得已停滞了下来。

只是燕洵临行前去了一趟公主府，将“嬛嬛”交给了元淳，并在踌躇了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一个理由。

“淳儿，我此次出征，凶险未知，你，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燕洵有些不自在，也不知为何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只觉得往常这种时候少女早就会哭闹不止，害怕担忧从不掩饰，而如今她始终淡漠如水，无任何表现。

“世子放心，有楚乔在你身边帮衬，世子定能化险为夷。”

元淳说的是实话，楚乔机智勇敢，能以一抵百，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将，前世她领军的才华令她折服，若不是为情所困，心魔难逃，她们或许能成为惺惺相惜的知己。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燕洵的表情似有不甘，仿佛到嘴边的话吞咽了好几次，然后化作一丝莫名的怒意倾泻而出。

“看来是燕洵多虑了，公主将星儿安排在我身边原是为了保护我，想来燕洵在公主眼里不过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成不了大器的人。”

“既然公主当真不担心燕洵的安全，燕洵反而可以轻装上路，战期未知，哪日若是公主觉得难熬孤寂，可以随时向陛下请求解除婚约，燕洵定不会有任何阻拦！”

元淳静静地听着燕洵的话，心中觉得疑惑又有些迷茫，一时看不懂他的意图，只觉得他今日言行奇怪，倒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闷闷的独自发作。

“世子放心，本公主说过会履行婚约，自然就会等你，嬛嬛暂时寄养在我宫中，日后你凯旋归来再来取回便是。”

“你……”

燕洵有些气闷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一个人悻悻的将手中的兔子丢下，转身离开了公主府。

半个月后，燕世城便带领二十万铁骑悄悄向着豫城行进，一路上平顺异常，似乎暗中时时有人保护一般，无任何异动。

楚乔因为顺利刺杀了宇文席，这些时日一直心情大好，若不是当日公主的暗卫暗中帮助，想来她也是很难脱身的如此干净的，果然身在高位有着无限权力是一件极方便的事情。

而燕洵从出发的那天起，一路上一直默不作声，闷闷不乐，楚乔看在眼里心中迷茫却也不做任何询问，如今她呈了公主的皇恩除奴籍、解恩仇、又入军营，一系列她曾经幻想的画面都陆续实现，此去征战内心所有的炙热都越发清晰，甚至包括对宇文玥那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也悄悄的显露出来。

“星儿，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哦，不对，你现在叫楚乔，我叫你阿楚吧。”

燕洵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一旁正陷入沉思的楚乔有些惊讶，如今她的真名已经公开，一起开始的还有她崭新的人生。

“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世子这是为情所困吗。”

楚乔说话一向心直口快，尤其对待眼前的世子，从不客气，这也是为啥之前燕洵喜欢逗弄她的原因之一，觉得与众不同。

“你还真是不给我留面子啊，我堂堂燕北世子怎么可能为情所困，我只不过觉得宇文玥对你甚好，你却与我一起出征，怕是他要担心死了。”

“呵，世子何必自欺欺人，挂念公主直说便是，我与宇文玥本就是生死之交，彼此信任，此次随军不过是受了公主旨意帮扶世子，毕竟世子乐享多年，没有受过什么波折，怕是战况复杂，伤了体魄就不好了。”

“你，你这个丫头果然跟随宇文玥时间长了，骂人的功底也是一模一样。”

一来一去燕洵心中的郁闷反而减轻了不少，他与楚乔骑马同行，一时间觉得行军的路上也并不枯燥了。

而长安城内，几乎同一时间，元淳公主被宣面圣。

御书苑内魏帝放下手中的诏书，望着立在一旁的元淳，目光慈爱。

“淳儿，燕北大军已经出发了，根据探子禀报，豫城现在刚过了水涝之期，城脊薄弱，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攻城机会，只是……”

魏帝说着突然有着忧虑，仿佛被什么事情困住，解不开来。

“父皇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女儿帮您分担。”

听了元淳的话，魏帝稍稍安心，缓慢叙述开来。

“只是近日朝中又损失了几位大臣，始终未抓住寇匪，朝内人心惶惶，恐出混乱啊。”

“父皇，淳儿觉得朝内官员心乱，相互制衡，表面是因为这段时日的接连命案，实则已经暗流涌动多年了，根本原因并不在此。”

“哦？淳儿还有其他见解？快快说给父皇听听。”

魏帝听到元淳的话甚觉欣慰，心想果然淳儿的见地与众不同，每每宣她过来议事都能及时得到不同的收获。

“父皇以前为了疆土稳固，将宫中有才能的皇子皆依次调离了长安，分布在何地守卫边疆，甚至为了减少皇子间的制衡，始终没有立储，淳儿倒觉得如今是时候将一部分得力的皇子调遣回宫了，这样一来，朝中一旦有皇子封官，大臣们也会觉得皇室安稳，有望可期，二来皇子可以制约他们的官户，调节各部之间的关系，能为父皇省下不少心来。”

这一番话说下来魏帝明显有些不悦，多年沉寂在心中的疑虑被轻易的打破，本就是担心皇子争权，相互制衡，如若调回皇宫岂不是引狼入室。

“淳儿觉得谁能胜任朝中的官途？”

一句话说的严厉冰冷，心中猜忌油然而生。

楚乔：“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帮我摆脱了却有的困境。”

燕洵：“我竟然希望得到她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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