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道，人道

“念尔等诚，为吾记名。仙道艰，望尔等不坠。予尔等一甲子，成地仙者可为入室。”子龙看着狼狈不堪的六人，开口将他们收为记名弟子。

“谢上帝传道之恩。”六徒齐声道。

“尔等当唤老师。子初为长，子器次之，子耳再次，姬昱为四，娅为五，兕为幼。望尔等兄友弟恭，长幼有序。”子龙通过白虎已经知道了六徒的名字。

“尊老师令。”六徒再叩首。

“既入仙道，当有道号。此界道途，由尔等起，曰元。子初即元初，子器即元宝，子耳即元耳，姬昱即元昱，娅即元佑，兕即元夕。”子龙以元为字给六徒取了道号。

“谢老师赐。”六徒又叩首。

“今日已晚，尔等休息，来日随白虎，往登仙台悟道。元佑居艮，余者居震，离室有食，坎室有水，坤室有浴，中室有书。吾居兑宫，母居巽宫，尔等唤太师母。”子龙见太阳已经西垂，于是安排六徒进石宫休息。

从夏朝起就有了九宫八卦的说法，相传由伏羲创作，但是知道的人太少，所以子龙在说话的同时将九宫的布局以图像的形式用电波传给六徒，让六徒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传道授业解惑亦是如此。六徒不明觉厉，心中越发敬畏。

“老师亦有母？”元夕呆呆地问道，元佑捂都捂不及。

“吾乃上帝之化身，借人化形传道真。吾母佳，虎邑佳。”子龙想了想，还是向六徒解释道。因为他也是这样向佳解释的。

“原来老师就是子德，不想如此年轻，看来我长生在望。”元初心想，不敢有所表露。

“原来祖父说的是真的啊，算起来初和我还是老师的孙辈。”元宝低头垂眉不言。

“原来虎邑的传说是真的。”元耳元昱元佑心中明了，只有元夕尴尬地挠挠头。

“尔等自去，来日早起。”子龙说罢，转身返回兑室。他的主要精力都在炼形法上，只留了少许注意力来处理日常琐事。

“是，老师。”六徒应声，待子龙进入兑室后才起身进入石宫。他们看着光滑的石面啧啧称奇，在离室吃了些食物后来到坤室，只见坤室被竹帘分为阴阳两池，室内半径三米多的浴池成太极两仪形制。六徒之中，女往阴池、男往阳池，洗漱后各归寝室沉沉入睡。

次日一早，六徒被两声清脆悦耳的凤鸣唤醒，却是青鸾火凤向东而鸣，声尽而日出。六徒醒来，急忙穿着放置在床头的武服。这是子龙提前准备好的，分圆领右衽短袖短裤的内服、交领右衽长袖长裤的常服、直领对襟短袖长裤的武服、立领对襟长袖长裤的华服。

六徒穿衣完毕，匆匆而出，来到石宫前面的场地上，闻声抬头向上，只见一男一女在石宫顶上挪移腾转，却是子龙和佳在修习朱雀式，男女俱是一身常服，动作迅疾凌厉、轻若惊鸿、翩翩似仙。

所谓苟日新日日新，前期的功法在后期也是要继续修习的。子龙的功法从人的生活习惯入手，遵循人的生理状态锻炼肉身和意识。

日出之前，人的灵性最强，适合修习感知并调整身体的冥想术。

日升之中，冥想后的意识最清，适合修习强化灵巧的朱雀式。

日行之始，活动开来的人体状态最佳，适合修习开发力量的白虎式。

午间，高强度运动后的人稍作休息，适合修习引导结丹的观想术和学习构建世界的法则理论。

日行之末，休息好的人体重新活跃，适合修习锻炼平衡的苍龙式。

日降之中，复归平静的意识最静，适合修习提高反应的玄武式。

日落之后，外界干扰最少，适合修习关乎性命的结丹术和凝魂术。

通过指导佳的修行，子龙传授功法、答疑解惑的能力也越来越强、越来越贴近这个时代。

“尔等衣裳为修习动功之武服，另有修习静功之常服，起居之内服，大礼之华服。”子龙随意一瞥，却见除元夕外，其他五徒都在武服外面罩了件浴服，又道：“登仙台有十二天柱，刻有筑基四式，分动静两功。尔等先修朱雀白虎之动，两者入门再修苍龙玄武之静。”

“嗷。”白虎走在石径上，出声示意。

“是，老师。”六徒躬身一礼，又将浴服送回震艮两室，然后紧随白虎而去。

此时，太阳完全露出地平线，开始上升。佳继续修习朱雀式，子龙则返回离室制作朝食。他用了三年时间以纯铜精制了一个高压锅，吃的一直是蒸煮烤制的食物。木材是自己伐的，果蔬是自己种的，清水是火凤运的，肉食是白虎猎的，盐糖是白虎作的，酒醋是白虎酿的，亚山世界有着完整的制作工艺。黍稷则是玉石换的，包括身上衣裳、床上被褥、灶上炊具、手上斧钺都是玉石换的。

白虎在其中的贡献甚大，现在他还负责看护六个小家伙。六徒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登上太山主峰，首先被山顶巨大的石台震惊，虽然他们已经一震再震。

“上来，南边三柱就是朱雀式。”白虎直接用电波“说话”。

“是，上神。”六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最后由元初应声。

“东三柱是苍龙式，西三柱是白虎式，北三柱是玄武式。你们先模仿，天辰会纠正不对的地方。”白虎的话很白，这也算是心灵交流，简单直白。

“上神，师尊道号天辰？”元初问道。

“你们的老师是上帝的一具化身，道号天辰。对了，不要靠近天池里的金莲，那个对你们来说很危险。”白虎告诫道。

“是，上神。”六徒谨记白虎的告诫，开始围着南三柱观摩学习。元初的修习是最快的，他将自身掌握的动作和石柱上表现的动作一一对照，很快就纠正了一些错误，然后开始观摩西三柱。其次是元宝，他有着修习玄武式的经验，触类旁通之下，进度很快。再后面是元昱元耳，元佑最末，因为她的悟性在六徒里也是最差的。

事实上，四灵因为知道有限，对子龙的计划并不清楚，所以四灵对六徒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子龙没有告述四灵有关唯物者和唯心者的事，四灵也就不理解子龙为什么要培养弟子。而通过影格兰，子龙能看到唯心者的数据库里一直在刷新狙击任务，尽管不知道战局如何，但也能说明高维的战争非常激烈，说不定哪天就把主世界变成战场了。

子龙也因为这个感到非常纠结：什么时候介入文明才合适。

如果等待华夏文明发育，那么在不可知的未来，子龙没有把握在这个世界扎下根来，将这个世界化为真正的主世界。

如果直接介入文明发展，那么就是直奔工业化，发展信息化，走出地球奔向星海，但是短暂的历史形成不了丰厚的底蕴，而单薄的底蕴支撑不起文明的自主，只要失去子龙就会失去方向，就像一个自小拄拐的人，失去拐杖就不会走路。

这种文明的个体无法从自身的历史里汲取力量，整个文明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像某只白头鹰，只要决战失败，不是臣服就是消亡。子龙作为曾经的兔子，在意的从来不是鹰酱的精神，羡慕的也仅仅只有对方的翅膀。

子龙不希望自己选择的文明是一个一战而亡、再起不能的文明，那样没有意义，一如废土。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仙文化的启发，他设想了一种二元结构的文明模式。所谓二元，就是天道人道，天道以“仙人指路”的方式把握文明前进的方向，人道以“众生飞升”的愿望凝聚文明发展的动力。

所谓天道，就是探求天地至理、利用天地至理的人，相当于科学家和工程师。

所谓人道，就是维护公序良俗、维持社会秩序的人，前者相当于法官、教师，后者相当于军警、工农、官吏、商贾。

天道是首脑，实行精英民主制度。所有精英对于文明的发展都有提出议案、质疑议案、肯定或否决议案的权利，经投票确定议案通过与否；对于通过的议案必须执行，除非发现重大隐患，发现隐患的精英有责任及时提出质疑，经多数精英论证后，投票决定议案终止与否。这个制度重在高效稳定，出现问题能及时修正，毕竟子龙定的精英是人仙之上。精英数量不会很多，而且失去求道心后就会失去精英身份。后来，修行者将失去求道心称为道心之衰。

人道是肌体，实行大众共和制度。华夏文明的公民按地区选出一定数量的代言人，或郡县或州府，组成一级一级的议会监督行政机构，同时反映问题、提出议案、质疑议案、肯定或否决议案，经投票确定议案通过与否。对于通过的议案，涉及的行政机构必须执行，除非出现重大事故。如果出现事故，议会要重新审查议案，行政机构要对事故责任人追究责任。这个制度与精英民主制度相似，扩大了决策层，重在平衡稳定，但是效率不高，其权威性和优先性也要低于精英民主制度。

子龙吃完朝食后回到兑室继续完善入世计划书。佳修完早课才回离室，她吃完朝食，提着竹篮前往登仙台，子龙也做了六徒的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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