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天涯在运动过程中,一边调整呼吸频率,一边把注意力发散开来,观察着四周各个方向上的动静。他既是在寻找出路,也是在防范一些突然冒出来的袭击。
关心在他的背上并没有觉得一颠一颠的难受,即使是在他翻滚纵跃的过程中,她也没有太大的不适,朗天涯的每一次起跳和降落都轻柔无比,她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
“害怕吗?”朗天涯轻声问道。
“还好,我能坚持。”关心说的很坚定。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受伤,如果我们两人都被人砍的鲜血淋漓的,不知你还能不能坚持了。”朗天涯心中暗想。
孙书义稳稳的站在京沈路中段的路中间,他正在等待着齐云升的到来。为了方便施展拳脚,他事先把路中间的水泥隔离墩和上面的护栏拆除了一部分,在路面上整理出大约百米左右的空地。
孙书义四十八岁了,他属于是老一辈的民间草根武人。他们这种老辈武人的特点是不愿受人管束,也不愿拿自己的能力在外面拼命以搏取名利。所以他们既不愿在公会注册,也不愿出来为权贵所用。一般他们只是在田间地头或简街陋巷之中,悠闲的生活,守一方水土。
孙书义之所以出山是受子孙所累。他的独子倒不是那种浪荡败家子弟,他儿子很有理想,但不幸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他那个投资失败的儿子带着一屁股要账的债主回到家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悠闲生活就此结束了。
经老朋友诸步亮介绍,他到了这家名叫富贵俊团的公司里担任保安部部长,虽然挂着个部长之名,但其实他并不管理保安部的具体事务,公司安保事务由几个副部长分管,他只是被当佛爷一样的供在那儿,他所起的就是个威慑作用。所以他的生活方式其实改变不大,无非是把在家乡喝茶改到在北京城里的豪华办公室里喝茶。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出世之行。他觉得这花花世界并非如自己原先设想的那样,能扰乱他人的心神,破坏他人的修行。修行在个人,此言不虚。他如今身在富贵场、名利圈,还不是照样能心如止水地修身养性!
这次亲自上阵阻击齐云升的行动也是孙书义主动要求的。他上次真正意义上的和人交手还是在大约二十年前,那是他和上门以拳会友的诸步亮的一次交手。当时二人是以平局收场,但孙书义心里清楚,当时他略逊诸步亮半筹。诸步亮是顾及他的面子,所以没出全力。但凭此一战,仍使他在当时那个小小的武人圈子里得享大名,被好事者排进了当时的十大高手之列。
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同诸步亮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现如今诸步亮是全国闻名的公会第二高手,而他则沦为仍未入微的二流的高手。以至于现在很多年轻人甚至已经不知道他的名字了。所以他觉得他需要进行一场能名传天下的战斗,来示示威,扬扬名。
孙书义等了大约有五六分钟,就看到远处一个背上背着人的身影飞快的向自己这边跑来,对方后面则远远的跟着一群奇形怪状的人,细看正是自己公司里的公子哥们请来的那一群活宝。
他运气于胸,吐气开声,朗声喝道:“我乃富贵俊团公司的孙书义,想向齐云升先生请教……”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背着一个女人的齐云升远远的就下了公路,钻进了路边的防风树林中。齐云升竟然躲着他绕道跑开了。
正当孙书义愣神的工夫,那群活宝已经轰轰隆隆的跑过来,有人也下了公路钻到林子里去追,有人则仍坚持沿公路前行。看来他们认为齐云升早晚会拐回公路上来的,他们想抄个近路。
“孙部长!一起去追吧!现在早就不兴这种老式的比武叫阵的方式了,都是直接上手偷袭。”一个活宝跑的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停下来一边喘粗气,一边向孙部长示好。
孙书义看了看众人远去的方向,笑了笑说道:“不追了,我本就不擅长奔跑,就不掺合了。你们年轻人玩吧!”
他刚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暴响,应该是齐云升又遇到了拦截,双方又打起来了。
朗天涯背着关心的确是有点缩手缩脚的施展不开,好在他在闪躲腾挪这方面真的十分精通,只见他上窜下跳,横飘竖移,总是能在枪林弹雨中找到那个仅有的能不让两人受伤的缝隙,并侧身其中。
拦在他前进方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朗天涯认识他们,他们是一个组合,二男一女,都是三十来岁,两个男人一个高胖一个矮瘦,高胖的男人使着一把秀气的短剑,而矮瘦的男人却使一把金色大刀。
那个女人则是一个肌肉女,姿色平庸,线条硬朗,双手握着一根长棍。朗天涯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其实他也不在意他们的姓名,只知道他们都非庸手。这三个人曾参加过数次针对他的大型追捕活动,朗天涯身上至少有十处的伤痕和他们有关。朗天涯觉得他们可能不是为了报仇才追杀自己,他们很可能是一个赏金猎人组合。
双方都很熟悉对方的作战方式,因此都没有迟疑,一上手全是狠着。朗天涯也知道这三人手很黑,肯定不会因为自己背着个女人而有所缓手,他们才不会在乎关心的死活呢。所以他选择的是那个小个子的男人作为突破点。
小个男人使的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大刀,式样是按照戏文上的关公使的青龙偃月刀来的。不过他把应该寒光闪闪的刀刃部分也漆成了金色,立刻将一把杀人利器提升到了吉祥富贵的层次。
他眼见朗天涯冲自己冲来,于是立了个马步,单手持刀向前突刺,他这是将刀当枪来使了。
朗天涯不闪不避,任由大金刀刺在自己的左胸上,然后他将左胸的微盾微侧对准大金刀的来势,刀尖碰到微盾后一滑,就从朗天涯左边肩头划过。小个男人脸上禁不住露出一刺未能建功的懊恼神情。
朗天涯没有理会肩头上的细微伤口,继续前冲,在他同小个男人即将擦身而过之际,小个男人左手松开刀把伸出来要抓向朗天涯,朗天涯矮了矮身,躲过他的搂抱动作,然后左手微不可察的伸出去动了一下,这时双方已是错身而过。
“次敖!别让他跑……”小个男人见朗天涯从自己的防御区破防,气的大骂,然后他想叫两个同伙追赶,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颈侧突然飙出一股鲜血射向半空。他开始还有点茫然,不知道这一阵“呲呲”的喷水声是从哪里来的。于是他伸手摸了摸脖子,鲜血喷射在手上,又反射到他的脸、前胸、手臂等部位,流的半边身子都是血。这时他才觉出脑中因缺氧而产生的眩晕,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他的两个同伙早就顾不得去追齐云升,忙赶过来救护同伴。其实这也正是朗天涯没有杀他的原因,这个非致命的重伤能拖住他的两个同伴。
而此时朱豪等人距离尚远,仍在远处大呼小叫的往这边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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