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松林别墅到红松市区的公路里程有三十多公里,但如果是按直线距离算最多二十来公里。朗天涯翻山穿林,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钱通宾馆对面的一个五层商务楼的楼顶。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透过窗帘顶部的缝隙,看到对面302室的室内的局部情况。
但是对面的302室的窗户是黑的,屋里没有开灯。他看了看手机,现在还不到九点。他觉得关心要么离开了,要么被人带走了。
他刚要下去,偷偷到对面302室的室内看一下现场,寻找一点线索,突然他看到宾馆大门被人推开,五个人顶着风雪跑了出来,有三个人站在四周警戒,有一人跑着去开车,最后一人拉着门等着,接着又是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扶着关心走出了大门。这两个男人一个是个胖子,他并不认识。另一个是个高大的男人,这个人他见过,是那个保护沙普通和自己谈判的保镖。
沙普通一伙人曾经追踪过他很久,他知道他们是私家侦探,肯定不是公会的人。由此可知他的保镖也不可能是公会的人,他们八成是赏金猎人。
只见那个高大的保镖扶着关心站在门口,一辆轿车被开了过来,车速很慢,显然因为温度太低,车还没热过来。胖子走过去伸手拉车门。看样子他们是想用车把关心带走。
关心显然是受过折磨,她头发零乱,衣衫不整,神情憔悴,双眼红肿,而且面色苍白,嘴角似乎隐隐还有血迹。如果没有高大保镖的搀扶,她自己可能都不能站立。朗天涯心中一痛,双脚用力一蹬楼沿,纵身就从五楼向对面的三人扑去。
陆逸之和王新钢其实是想扶着关心坐车去医院。
刚才在302室中,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隐隐听到卫生间里有压抑的哭泣声。王新钢去敲卫生间的门,问关心是否有事,也不见她回答,再仔细贴着门听,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他无奈之下运起震波力震断了卫生间的门框上的锁,打开了门。只见关心已晕倒在了卫生间中,嘴角、手中的纸以及地上都有一些血迹。
王新钢作为一个战场上的老将,对受伤人员的处理已经形成本能反应。他急忙上前查看情况,弄了点冷水撒在了关心脸上,同时掐了掐她的人中。看关心清醒了一点,他急忙叫陆胖子过来帮忙。陆胖子进来看了一下之后,连忙出门吩咐门外的几个手下下楼警戒和安排车辆,然后他又进来想从关心手里先把那张写满字的纸拿走,但关心死活不放手。陆胖子只能任由她握着那张纸,和王新钢一左一右搀着关心准备送她上医院检查一下。
他们出了宾馆大门,陆逸之看车已经过来了,就上前低头去拉车门,这时,王新钢觉察到眼前的光影微有变化,于是猛地抬头看向空中,只见一个身影从对面的楼顶急速落下,冲着他们而来。王新钢用左手拉着关心一侧身,把关心推到三米外的陆胖子一侧,这时那个身影已到了他的头顶前方,他已来不急拔出后腰上的短刀,只好站定身形,然后右手一拳打在了对方踢向自己头部的右脚脚心。
人的脚心部位其实是个软肋,并不利于进攻。但朗天涯的脚心有一个微盾,所以他不怕以脚心对人。
拳脚相交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响声中还夹杂着“啪啪”的几声脆响。朗天涯只觉得右腿带着右半边身子都麻了,身体在空中无处受力,被对方这一拳打的倒飞入对面商务楼一楼的窗中,把窗上的金属卷帘门连同里面的玻璃窗全都扯了下来,只剩下一个长方型的大洞,窗内更是金属片、玻璃渣撒了一地。
朗天涯挣脱身上缠着的卷帘门的金属长条,站起来感受了一下还在发麻的右脚,这才发现脚下的微盾竟然被对方这一拳打碎了。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对方一拳之威竟然这么猛烈!
他的微盾可是曾经挡下过反器材子弹的。此人的这一拳不但力量足,而且劲力之中还夹杂着破坏力极强的震荡效果,否则他的微盾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碎掉。看来此人至少是个入微高手,他的战力不下于身后正在追他的尹照京。
而再过几分钟,尹照京就会追上来,那时他面对两大入微高手的夹击,到时别说从对方的手中救出关心了,就是他自身也难保能逃得出去。
想到此处,朗天涯心生一计。他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他被撞进来的这个地方是个德国啤酒批发店,店正面的背景墙上是两面分立两边的中德两国国旗,国旗的旗杆是真材实料的不锈钢管。他上前一把扯下那面德国旗子,将旗面撕下,把旗杆擎在手中看了看,真不错,竟然是厚壁钢管。他先是一脚把钢管的一头踩扁,把它做成了一把标枪,然后跳出了那个窗子上的大洞。出来后他一扬手,把那个钢管当标枪一样射了出去。
王新钢被对方这一脚蹬的也是倒退了四五步。他甩了甩发麻的右手,看了看对面的窗上的大洞,正想是追过去还是先保护关心离开。这时只见那人从大洞中一跃而出,然后银光一闪,一根银枪射向了关心。他想上前拦截,却已经来不及了。
陆胖子刚才正要去开车门,突然听到了身后的交手声,他急忙转身,这时正好关心被王新钢一把推到他身边,他急忙一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关心。他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是拉着关心回宾馆躲躲呢,还是先按着她躲在车后呢?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只见银光一闪,一根银色标枪向他身边的关心扎来。他本能的运劲伸手一磕,银枪一歪,从关心的脑边飞过,“当”的一声,银枪牢牢的射在的关心身后钱通宾馆的墙上,标枪约二米五的长度只剩半米还留在墙外,犹在嗡嗡颤动。
“关心你个贱人敢出卖我,我早晚会杀了你的!”
王新钢听到齐云升喊出这句话后,接着又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里面包含着愤怒和不甘,好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发出来的。然后他看到对方一纵身向北逃去。
王新钢哪能甘心就这么让他跑掉,他抽出刀来追了过去,看对方越跑越远,他又不舍得把刀扔过去袭击对方,他一摸身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圆圆的薄片,他来不及多想就扬手射了出去。然后他才想起那是从怪物身上得来的那个奇怪的骨片,但扔都扔了,他后悔也晚了。
薄片速度快的出乎他的想象,似乎不受空气阻力限制似的,在他扬手之际,远处的齐云升的肩头就冒出一线血花。但齐云升好像并不在意,连个磕拌都没打,径自远去了。
王新钢自忖没有这样的高速奔跑的耐力,他转身跑向自己的汽车,也不用钥匙,上前一把把车后盖掀了,他一边从后备箱中掏他的半身机架,一边向陆胖子高声说道:“照顾好关心,我去追人。”说完,他不等陆胖子回答,穿上机架就追向刚才齐云升逃走的方向。
关心在昏昏沉沉之中被那一声高亢的哀嚎惊醒了过来。那是一个她熟悉的声音。
关心喃喃自语道:“他发现了,他发现是我出卖了他。他肯定恨死我了。他这是专门回来杀我的吧。”
陆胖子看着伤心欲绝的关心,权衡了一下哪种说法对她的伤害小一点儿,决定还是说实话:“他不是发现了你卧底的身份,他这是故布迷阵。他刚才并不知道我和王新钢的身份,以为我们会对你不利,所以他上来想抢人。然而他又不是王新钢的对手,后面还有大量的追兵,所以他不得不假装要杀你,目的就是想骗一骗我们,让我们认为你是一个被他恨之入骨的人。潜台词是说,我们不必再拿你的安危去威胁他了,就算我们这样做了,他不但不在乎,还会在边上拍手称快。”
关心回头看了看墙上的不锈钢管,摇了摇头说道:“那刚才他为什么用标枪扎我?要不是你挡了一下,他一枪就扎我脑袋上了。”
陆胖子也回头看了看被扎在墙上的半截旗杆,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没碰到它,是它自己拐弯的。”
“什么?”
陆胖子进一步解释道:“朗天涯这一枪抛射的很讲究,尾部有轻微摆动,当它来到你身前一米处时,会产生轻微的偏转,他本来设想让我碰到标枪,让人以为是我把枪磕偏的。但可惜我慢了一点,没碰到,于是它就自己偏了。”
关心把双手捂在脸上,再次哭了起来。
“胖老师,他还能逃出去吗?还有活路吗?”
“不知道!”陆逸之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其实他真正的心里话是:“我还从没见过谁能逃出张总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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