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泷夜根本就一反往常,甚至面对她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反感。
“百合子,你站在那里干嘛。”不带任何一点柔和的刚粗声音突兀的从背后出现。
结果,正在思索的百合子被吓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十分不自然的转过身恭敬的朝负责预备役的藤井育手行礼。“那个……我,我正在巡逻。”大概是撒谎也太过于突然,眼神有些躲闪的红发女孩斜望着一旁僻静的小路,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该如何圆好这个谎话。
藤井育手望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开口问道:“有人说,泷夜和你在一起,她去哪了?”
“啊,您说的泷夜……”百合子微微缩了缩肩膀,紧闭的眼眸心虚的颤了颤。一直抵在胸口前的拳头被捏紧的指骨泛白。
“她,她去了其他的地方巡逻……”
“是吗?”藤井育手稍稍疑迟的侧过身,但很快又回过头狠狠瞪了惊魂未定的百合子一眼:“别让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在偷懒。”然后很快的穿过队员们向正在治疗的归来队伍走去了。
目送着严厉的藤井育手离开,她还是略带心虚的捶了捶胸口安抚承受能力较差的心脏。有些哭笑不得的嘲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居然也有害怕的人。
但很快这种暗暗的庆幸感受就灰飞烟灭了,如果被藤井育手发现泷夜是不见了的话。她这个帮忙掩饰的人也脱不了什么关系。只是想到这里,她无奈的望着街道的尽头。“泷夜,你得快点回来。”
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
晚风趁夜晚席卷远处灯火通明的街巷。继而无处可逃的清冷攀上腰颈,不免得寒战。墨黑的发丝和抖动的薄翼般的睫毛,瘦削的肩压抑至极般颤动。静谧到令人感到惊恐的坟地零碎的传出抽泣声,我颓废的蹲在众多的墓碑前。
“什么都没了。”我淡淡地张唇,稍抬头,赫然望见那堆砌压实的坟土。然而,这仅仅是一块冰凉的土地,里面只剩下一具被糟蹋的不完整的尸体。
又十分沉重的低额,十指缓缓穿过柔润的发丝间,稍微用力的抓狂蹭了蹭,变得凌乱的发丝依旧不依不饶的搭在鼻梁上,发尖沾满了浑浊的泪水。
我一直这样认为,真穗前辈可以说得上我在鬼杀队第一次遇到的像温暖阳光般的存在。那会儿刚入队时,总觉得只要有这位前辈在,自己就不会害怕恶鬼。
虽然每天准时地接受前辈们的指导训练,虽然每天都要除去固定的训练时间,花大部分的时间努力学习药草之学。虽然每天要提心吊胆的许愿自己不要再梦到那炽热火焰……有很多很多的虽然。
但是相比于这些,只要真穗前辈还陪着自己,就够了。然而,就算我走出了那只能被嫁为人妻的命运,就算现在的我可以握刀在所有队员的见证下宣誓,可想到面对真穗前辈的死讯我还是觉得有些无力。
为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询问自己了。
“因为前辈,很重要......”大概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因为真穗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我抱住了自己不断颤抖的身躯,独自一人畏缩在冷清的月光下。直到有东西放下的声音回响与耳畔时,在这么静谧的环境中,出于剑士的敏锐,我还是迅速的拔出木刀,警惕的寻视着四周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警惕的能力不错。”一颗短截枯木后走出一个人影,借着幽暗的月色我还是可以看出那熟悉的紫纹衣着,阴暗的树荫下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他的眸眼——是严胜大人。
我湿润的目光停留在严胜大人身上那把早已经被我铭记于心的配刀,双手很僵硬地把木刀放回刀鞘里,继续若无其事的蹲下望着那些坟土发呆。
见女孩安静了,继国严胜直接掠过泷夜的面前,慢步着走到那些没有立碑的新坟面前行了礼。
初次面对严胜大人这么奇怪的举动,我只是默契的不做声。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大人快点离开。毕竟,我十分不情愿让大人看到我难过哭泣的样子。
“你……打算在那里呆多久,按现在的时间来看,太晚了。”依旧是低沉的声音,只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明情愫,黑发高束的男人缓慢的转过身,目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跪坐着的我。
“……我还想再陪陪真穗前辈。”我的目光还是尽量躲闪的不去看严胜大人的眼眸,从他的语气,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叫我早些休息。
“严胜大人,我想请教一个冒犯的问题。”我起身抚掉身上的草屑,径直走过他的身边,走到那块坟土前也学着他行了礼。浅灰褐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行清晰可见的泪水划过白皙的脸庞。
“大人的刀为何而握?”我把脸压低,右手紧紧地握住刀鞘。
“…”像是完全想到过泷夜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继国严胜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看着沉默地看着眼前这已有许久未见的继子。
他这才注意到他这受缘一嘱托带回的柔弱幼女在这么短短的一年里眸眼间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女性的韵味,就连身高也高了不少,只是那羽织的鸢红色却不是他喜欢的……太像缘一。
“真好啊,大人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剑士,我啊,是不是也应该衡量一下自己真正的分量能到达何种地步。”我淡淡的勾起唇角,斑驳的月光点缀着苍白的皮肤,以及那几行早已干涸的泪痕。
“只是……不愿让自己留下遗憾。”只想留下那么一句话,他离开了。
“谢谢你。”在回眸再次告别真穗前辈后,我也离开了坟地。这句感谢不只是为严胜大人的点拨,也为曾陪伴过我真穗前辈。
热闹的训练场内,百合子还是像往常那样单独一个人坐在靠树的位置上,完全心不在焉的挥刀,一直默不作声的望着已经是黑色的天空。
“那个家伙再不回来,我也就玩完了。”百合子这时候觉得自己帮泷夜说谎是最愚蠢的行为。反正她难过是她的事,关自己什么事,当时只能怪自己有些不识趣地说错话而已。
百合子缓缓别过头,却发觉她的对面出现了一直被自己嘲笑为“跟班”的炼狱堇寿郎。像平时一样故意把音色上翘,她合上刀。
“哎,是炼狱堇寿郎啊,对不起,你的好友泷夜不在我这里,所以,你用不着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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