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的侍卫想要拔刀震摄,苏若瑶轻声说:“海星,放下刀。她是大少奶奶的侍女。”
海星拔剑的手缩回来了:“苏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面对小满骂她的脏话,经历过千般苦难的苏若瑶没有驳斥,而是低声说:“大少奶奶的贴身丫环小满,上次朝霞打了你,我再次替她说声对不起。你看起来真是乖巧又伶俐,肯定得你家小姐喜欢,才做了陪嫁丫环。”
小满十分傲慢:“我家小姐是名门闺秀,对她来讲,我这个丫环算不了什么。不过,我看你苏若瑶住西,我家小姐住东,懂尊西卑,你不过是沾了我家小姐的光而已。老爷夫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将来就算你生个儿子,也不及我家小姐生个女儿。”
苏若瑶一门心思是为报仇,不想节外生枝,对这个骄纵的丫环小满,她忍气吞声:“说得对,我苏若瑶就算生个儿子也比不过曹小姐生个女儿。”
说完,苏若瑶想走。偏偏这话被经过的曹如嫣和二夫人听到了,
少见二夫人发火打人,一巴掌:“死丫头,你刚才是在诅咒大少奶奶生女儿吗?”
“没有没有,奴婢只是想说,苏若瑶比不过我家小姐。”小满捂着脸说。
苏若瑶想和曹如嫣说几句话,又想躲开二夫人,两边难了,为免生事端,先行礼吧:“奴婢苏若瑶,给二夫人和大少奶奶问好。”
二夫人宋氏没回话,曹如嫣倒是友善,走过来握住苏若瑶的手:“叫大少奶奶多生疏,既然你我共侍一夫,就直呼其名吧,我称你为若瑶,你称我为如嫣就好了。”
“若瑶听如嫣的。这会该吃晚饭了,若瑶向二夫人和如嫣告辞了。”苏若瑶想躲开二夫人。
曹如嫣留住了她:“若瑶,一个人吃晚饭多没趣,来我的东厢房一起吃饭吧。”
苏若瑶怕出事,但转念一想,二夫人还是挺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毕竟可能是长孙,现在又有海星做护卫,不会再有凶险之事了。
就这样,苏若瑶跟着去了东厢房。但这一路上的差异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二夫人和她的丫环,还有曹如嫣自己的丫环小满三个人轮流扶着才怀孕一个多月的曹如嫣。而自己的肚子五个多月了,苏若瑶只能挺着肚子一个人走。这让苏若瑶更加看清自己在程家人眼中有多低微:连和气的二夫人也心中的秤砣也斜了,明显偏向曹如嫣这个大少奶奶。好在我不想与曹如嫣争夺地位,要不然会被这个情景给气死不可。
这顿饭本来是可以推辞掉的,但苏若瑶怕伤了曹如嫣的脸面,所以还是去了。虽然与几位夫人关系僵硬,但希望能与曹如嫣这好好相处,即使是暂时的。不要因报仇而无意得罪无辜的人。而且,总是觉得,曹如嫣不会对我不好,因为她的出现总能奇妙地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不闹,继而心情也舒畅了。
东厢房,曹如嫣很客气:“今日我是主人,让我来请二娘和若瑶喝一杯吧,二娘喝酒,我和若瑶就喝清茶了。”
“谢谢如嫣了。”苏若瑶喝茶后,听曹如嫣娓娓道来:“若瑶,你看我才有孕不久,也不知该怎么照顾自己和孩子。可若瑶你的经验可比我多,以后还要看你多多指点我才好呢。”
“如嫣,你说笑了,我也是头一胎,哪里知道怎样照顾孕中的自己。”苏若瑶笑着说。
曹如嫣有些可怜她:“各位娘没有指点你如何照顾自己吗?”
苏若瑶好想说“她们巴不得我早点消失呢”,但二夫人在场,她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我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妊娠反应大。虽已过了头三个月,但这肚子里还是一直闹,不开心就闹。郎中看了,说没什么,说孩子有爱闹的,有爱静的,我这个孩子就是天**闹,他在我肚子里睡,睡醒了就拳打脚踢。”
“那岂不是把若瑶你累坏了?他要是闹,你可就肚子疼了,这么小。也拿他没办法。”曹如嫣为苏若瑶想着。
苏若瑶看她还真皱眉头了:“如嫣,我有办法制服他。”
“有办法制服他?快教教我,若瑶,将来若是我的孩子也如此,我就依你的计策来管教他。”曹如嫣明亮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苏若瑶觉得她毫无恶意,反倒是她似乎很渴望有人陪伴,有人诉苦,就对她说出实话:“如嫣,我这个办法只有用来制服我这孩子才管用,至于你的孩子,你可得自己想办法了。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时不时地闹肚子疼,但只要见到了你,这孩子就乖乖地安静了,就算听到你讲话也乖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建安厅,当时延仲扶着我,我肚子痛得厉害,可我一见你这肚子就不疼了。开始我以为是个意外,后来连续几次这样,我就相信这是奇迹了。我都不知是我见到你开心,还是我这孩子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而开心,变乖了,听话了。总之,如嫣,你是我这个孩子的福星,他喜欢你呢。”
“哪有这么奇怪的事。若瑶,你说了这么多,像是是说场面话,不过你这话倒把我说得心里甜丝丝的。”曹如嫣挺开心,但进而又忧思起来:“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我知道延仲对你我、、、、、、”
苏若瑶止住了她的话:“如嫣,我不是个说场面话的人,几次见面,你也知道我是如何不讨夫人喜。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这孩子就想多看到你几次。以后我们多见面,多诉说心事,好吗?”
“好,以后我帮你带孩子,你帮我带孩子。”曹如嫣很容易就被苏若瑶逗笑了。
旁边的二夫人不善言辞,面对这两个年轻的媳妇谈论地兴致勃勃,自己被扔在一旁很是不快。
这时四夫人沈氏和五夫人岑氏来了。曹如嫣起身:“四娘好,五娘好,我们正等着你们呢。我还请了二娘和若瑶。”
曹如嫣对苏若瑶说:“若瑶,我请了几位娘过来,一齐用午饭,愉快多了,是吗?”
“是啊,不过也要看和怎样的人共用午饭,”苏若瑶不快地说着
,行礼:“四夫人好,五夫人好。”
五夫人岑氏快人快嘴:“苏若瑶?你也来了?是大少奶奶大人有大量还是你厚着脸皮自己来的啊?你怎么不像那晚晚宴上,那样盛气凌人了?说到底,丫环就是丫环,不过既然怀着大少爷的孩子来了,就一起坐下吧。”
五夫人岑氏与苏若瑶没有仇恨,纯粹在取笑罢了。苏若瑶还是秉着少得罪无辜人之意:“奴婢不懂事,那晚冒犯了各位夫人,不知今日特意请罪,是否来得及打消各位夫人心中的不快?”
果然,那晚复颜之后的情绪发泄很快就出现一个又一个烦人的后果,真难抵挡。
四夫人沈氏傲慢:“特意请罪?是如嫣请你来用晚餐,你才顺带来请罪的吧?看来,自以为怀了大少爷的孩子就不得了了。“
“四夫人的话让奴婢惶恐了。”苏若瑶照礼节说,但她心中对四夫人的疑团还未解开:去年冬,五少爷下令烙伤我时,就只有大夫人和四夫人在场,按理推算,肯定是四夫人教唆指使的。可四夫人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狠手?至今都没弄清楚,审问四夫人是不可能的,我和延仲该自己去查吗,还是坐等水落石出?
二夫人对四夫人和五夫人说:“珍珠,玛瑙,今日是如嫣请客,难道你们忘了?”
“哦,对了,如嫣,今日为何没有请大夫人过来呢?”四夫人问。
曹如嫣回答说:“大娘她头痛有几日了,要好好休息,这才没有来。”
二夫人问:“头痛?以前从未听大姐说过有头痛一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改天一起去看看她吧。”
曹如嫣回答:“大娘说,是从老爷决定拆房建屋那晚,就开始头痛,可能是风寒所致,时而有,时而无,正在煎药喝,慢慢止住了。”
苏若瑶暗笑:那么一吓,就头痛,大夫人,你没我想象的强韧啊。
五夫人岑氏猜测:“头风吧,只要好好调养,不会有什么大碍。”
四夫人沈氏盯着苏若瑶:“苏若瑶,都是那晚你对大夫人句句顶撞,才把大夫人气得头痛!看将来大夫人和老爷怎么收拾你!”
对苏若瑶来说,这句恐吓形同虚设:“四夫人多虑了,若真是奴婢的不敬致使大夫人头风,大夫人早就处罚奴婢了。”
“你,”沈氏面对苏若瑶有礼有节的嘲讽一时想不出话来。
二夫人宋氏看场面僵了,便对四夫人说:“珍珠,如嫣刚怀孕不久,我们给她讲讲怀孕了要注意些什么吧。”
于是苏若瑶被撂倒了一边,这也好,她本来就不想与几位不和的夫人犟嘴。
曹如嫣热情地笑着说:“娘,四娘,五娘,你们何须担心我呢,眼前不是有若瑶吗?她有孕五个多月了,有什么不懂,她会告诉我的。你说是吗,若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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