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谢谢你的提醒。有劳你一刀剑手,大半年做我一丫环的护卫,委屈了。临别也无一物相送,却要请求你保护大少奶奶和小少爷,还有你和你的禾苗,祝你们终成眷属。”苏若瑶站了起来。
“谢苏姑娘吉言相赠。”海星说。
苏若瑶诚恳相送:“另外一重要事,海星,请尽快派一信得过的人去金门请大少爷回来,就说大少奶奶有难,我有难。”
主仆一场,何须请求,定帮此忙。”海星走了。
这样,苏若瑶房中只有她自己一人了,她有种回到了乐山别院的感觉,就像妹妹刚走,无一亲人的时候。
曹如嫣房中,大夫人无心听程迪智的安排,只觉得自己精心设置的棋局,一无所获:曹如嫣没死,还为程家生下长孙,将来的气焰不可想象,与亲家的关系也不必担心。苏若瑶如今无子,程延仲又不在家,老爷就可与苏若瑶共度了。程迪智将苏若瑶的儿子给曹如嫣带着,真是比我的一箭双雕更上一筹码。程迪智,你真是棋高一着,不过我要快你一马,我准备了几手牌。
捞月对芋头说了什么,芋头于无人注意下,离开了曹如嫣的房间。
程迪智尽管担忧苏若瑶,但还是在众人面前精神抖擞:“今日程家添丁,且是我程迪智的长孙,三位郎中,稳婆,都给大赏,还要借你们的吉言呢。”
“是,是”
“小少爷出生时辰为吉时”
“难怪如此健壮,活跃”
“将来定是大明的栋梁之材”郎中和稳婆们都怕遭灭口,说着各种好话。程迪智也没打算添丁之日见血,只是恐吓他们一下,希望他们管住自己的嘴。
程迪智遣散了众人:“各位都喝喜酒去。让大少奶奶休息吧,海星,记得带精锐手下,轮流保护大少奶奶和我的大孙子程乾,若有差池,拿你是问。那个不中用的芋头也不必在此当差了,让他继续看门吧。”“是!”
“禾苗,去给我准备些滋补身体的饭菜,让郎中开些调养身体的药,煎好。我要像程乾一样强壮起来。不可让幕后凶手逍遥!”曹如嫣坐卧着,说得刚柔并济,眼神炯炯。
蔡禾苗欣慰了:“大少奶奶,看到你这么上进,奴婢就开心多了。”
程迪智离开曹如嫣的房间后,顺便去苏若瑶的房间看了一下:奇怪,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她就不见了。我命海星过来才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啊。
程迪智没想到,那个不中用的芋头就在那一炷香的时间内,带着苏若瑶离开了至幸堂,离开了闰竹园,离开了程府。
苏若瑶觉得奇怪:“老爷真有意思,居然要带我离开程府,以后是否无拘无束了呢?”
“苏若瑶,你想错了,不是老爷,是夫人要带你离开程府。”芋头觉得苏若瑶将死于自己之手,就让她死得明白点。
如果是夫人命芋头带我出来,那,事情不妙,快跑!苏若瑶想跑。
但来不及,芋头捂住她的嘴,带她来到附近一间无人的破房,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边说:“大少奶奶美,苏若瑶你更美,可我芋头无福,得不到天鹅,还要杀了天鹅。以后继续跟鸭子混吧。”芋头使劲,苏若瑶快断气了。
忽然芋头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勒住苏若瑶的绳子也松了。她摸着脖子,回头一看:一蒙面人刺死了芋头。
蒙面人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了。苏若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了芋头倒下的地方,一时也无心思考那蒙面人是谁。
程府在庆贺添丁,但至幸堂已大变样了,有些唉气:蔡禾苗,周朝霞都伺候曹如嫣和程乾。海星和所有护卫按照指示,轮流值班,护卫整个至幸堂。曹如嫣摇着摇篮。
十月初四,程延仲连换了几匹马,从金门赶回了南安。路途中,请他回去的人已将这两日程府的风云变幻告诉了他。他心急如焚地赶回至幸堂,走到曹如嫣身旁,见她肚子已经扁了,但摇篮中望着她笑的却还是程乾。
曹如嫣微笑中渗出些黯淡:“程乾,娘在此,爹也回来了,没人敢伤害我们了。”
程延仲心中苦不堪言:“如嫣,你怎么样了?”
“延仲,你一路赶回,累了吧?如嫣来为你捶背,捶腿。”曹如嫣对他平淡地说,连表情也没有。
程延仲不信这是产下死胎后的曹如嫣,尽然平静如水,他将曹如嫣抓住,转过来,面对自己:“如嫣,我回来了,你为何不哭?你平日里最喜欢赖着我哭的。难道你又像以前?”
“已经哭干了泪水,哭不出来了。延仲,你别担心我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脆弱不堪,只是心被刺痛地话少了些。”曹如嫣淡然地说。
“如嫣,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真的没事吗?你能不能把这两日的惨痛说一遍,我要听你亲口说。”程延仲咽下泪水问。
曹如嫣神色如一:“你一离开南安,才一天,就遭人暗算。有人欲用雌黄毒气取我性命,嫁祸瑶姐姐。禾苗来得及时,唤来瑶姐姐,海星,把我从死神边缘挽救了回来。但我们的女儿却在我腹中被活活闷死。我产下她后,又生了离世之心,瑶姐姐不忍见我痛苦,将程乾抱来给我,她看透了我的心,我舍不得这些日子对程乾的母爱,而坚持等你回来。是程乾挽救了我的死心。但爹立刻下令说,我产下程乾,是他的生母,不容任何人反对,也不容任何人再提及我们的女儿。”
“女儿,程涓。程涓在哪?”程延仲哀戚地问,那声音,如在林中失去了雏鸟。
曹如嫣指指角落的盒子。程延仲打开盒子:未足月的女儿脸色发青。
“她一生下就是那样。我只想等你回来,让你看她一眼,就葬了吧。”曹如嫣说此话也无泪。
程延仲眼含凶光:“如嫣,谁是凶手?”
“我生下程涓后,爹见程涓一死,就向外宣告我生下的是程乾,然后,瑶姐姐和芋头就奇怪地失踪了。虽爹不许再任何人再言及此事,但程府都传言,是瑶姐姐指使芋头谋害我,欲凭借程乾,夺大少奶奶之位。”曹如嫣说。
听到苏若瑶失踪,还被冠以罪名,程延仲又受一次打击:“如嫣,你信吗?”
“瑶姐姐若真想谋害我,我已死了一百次了。何必弄得这样大张旗鼓,还把她心爱的儿子弄成了我的儿子?那些传言瑶姐姐是凶手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曹如嫣趴在摇篮上说。
程延仲抚着她的背:“如嫣,你真是锦心绣肠,独具见识,可嫁给我之后没几天好日子,一直是多灾多难。”
“灾难的间隙中,我们不是很很开心吗?延仲。况且,这些灾难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曹如嫣安慰他。
程延仲心中感激曹如嫣的宽慰,仔细想想:“如嫣,若瑶失踪了,你就是程乾的生母,这是为了你和程乾的安危,名誉,地位,未来着想。你记住了?”
“我记着了。等找到瑶姐姐,回来重聚,就把程乾还给她,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曹如嫣露出了期盼的笑。
程延仲却闭上双眼,泪水夺眶而出:如嫣,这个你想错了,即使若瑶今日就回来,也不能成为程乾的母亲了。你和程乾这辈子的母子缘,可能在你嫁给我时,就已定下了。
“延仲,怎么哭了?”曹如嫣将他抱着:“我勇往直前了,你部开心吗?”
“如嫣,我只是难忍丧女之痛和若瑶失踪的痛。我去找爹一趟。”程延仲抹掉眼泪,抱起小木盒。
来到炳炘堂后,打开木盒,程争妍吓得尖叫。程迪智问他:“延仲,干什么?”
程延仲一字一顿:“爹,大娘,这是我的女儿程涓,程家长女,求你们再多看她一眼吧。大娘,为何不敢看?”
“延仲,大娘头疼,你别闹了。”大夫人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看。
程延仲下跪:“爹延仲请求你在族谱上写明程延仲之妻曹氏如嫣产下龙凤胎,子程乾,女程涓。”
“我已在族谱上写明如嫣产下程延仲长子程乾,何来一胎死腹中的女婴?”程迪智不允许。
程延仲无泪,但声音如泣:“可程涓确实是你的长孙女,我的女儿,是如嫣拼了命把她生出来的,程涓她虽亡,却已经来到了这世上,怎可视她不存在?”
“胎死腹中,出生已亡,不曾有。”程迪智说这话,考虑了很多,最重要的是:程家不可有产下死胎一说。
程迪智和大夫人打算与桀骜不驯的程延仲辩驳一场。
可程延仲不再说话,抱起木盒,拖着脚步离开,肝肠寸断:“我会葬了她的。立一块墓碑,上面写着:长女程涓之墓。父程延仲。”
“延仲等等,”程迪智叫他停下:“在上面写上‘祖父程迪智’,并把爹的出生玉石放在她的小木盒中。”程迪智拿出随身的玉石,走到程延仲面前,放入了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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