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嫣无所谓地感叹说:“延仲对我的爱,感天动地,谁都不会理解。我只想,能报答他多少就报答多少,即使他日后嫌弃我,有新欢,我也不会觉得不值。因为他与我的爱足矣让我回味一生了。”
曹如嫣换成了讨价还价的语气:“许云宠,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就说,这个交易,你接受吗,划算吗?”
许云宠看着她这样委曲求全,不忍:“曹如嫣,你我虽不熟。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爹和大哥都是君子般的神医,难道我就是这么趁人之危的猥琐之人?我大哥为了报仇,送了命。我许家,不能再有人去送死了,何况,明日,我不一定能刺杀得了程夫人,可只要我一出手,我就得死,那样岂不让程夫人得了便宜?
曹如嫣,你对程延仲的爱说服了我,你赢了。待我明日帮程延仲这个忙后,安顿好我大哥的妻儿,然后陪伴我的家人度过此生。曹如嫣,刚才一直不答应你的恳求,以致你说出委曲求全的话,实在不应该。所谓的交易,让我觉得自己很龌龊,就当没说过吧。不可玷污你对程延仲纯洁深厚的爱,也不可对不住我的妻子。”
“许云宠,你真的答应明日帮延仲一把,不去刺杀大夫人吗?”曹如嫣两汪秋水的双眼感恩地望着许云宠。
他点头了:“是的。我帮他,也是帮我自己。你说的为家人着想,都是对的,我都会照做。曹如嫣,你出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吧?快回去,免得被人发现,顺便告诉程延仲,明日我会以手势跟他传话。算了,别告诉他,免得他怀疑你什么,以后不再爱你。你快回去,我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内若有琴声传出,我就离开。若没有,我就进去找程延仲,不论如何,让他找到你,安全带你回去。”
“那我回去了,谢谢你答应我,许云宠。”曹如嫣声音中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刚走时,许云宠难舍地说:“曹如嫣蕙兰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曹如嫣没有回答,让许云宠的这点爱意埋在他心里吧。
迎面走来程延仲,苏若瑶。程延仲赞许而友好地笑,却把曹如嫣吓着了,许云宠也奇怪:“你们?”
“许云宠,刚才你说恨我,你没错,我接受了。可你能否听我向你道歉,许云宸大哥的不幸,我不对,我、、、、、、”苏若瑶想好了一大段话。
许云宠很烦:“苏若瑶,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若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以后再说吧,许云宠是个明理人,不会怪你。”程延仲说着,就拉开许云宠:“我们去那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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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段后,许云宠问:“这么重要的账簿,你放心交给我?”
程延仲的回答是:“我相信你。许云宠,你也是逃出来的吧,赶紧回去为好。”
“我能逃出来,就能溜回去。”许云宠自信地说着,消失了。
程延仲带着苏若瑶,曹如嫣回权标堂。“真好笑,回自己家还像做贼一样。”程延仲不满地说着。
苏若瑶看到前面有亮光,急忙说:“延仲,小心,有人来,八成是来查你的,你快躲到九天斋后面,一路回去,我和如嫣自有办法。”
亮光是灯笼,越来越近,苏若瑶和曹如嫣很有默契:“如嫣,吵架。”“好。”于是她们边吵边往回走。
“如嫣,怎么在这里看到你啊?是不是这几天延仲不陪你,就寂寞了,出来没事干啊?”
“苏希仁,你不是也在这里吗?这几天延仲在你房里,你还晚上跑出来,也不知延仲对你如何啊?”
“我太累了,出来透透气还不行啊?每天跟你在人前装姐妹,装得我心烦!”
“你以为我愿意吗?做了妻子,还要每日称你这个妾为姐姐,想来就气人。如果不是延仲要我装,我才懒得喊。”
“你喊我姐姐是肯定的,谁让我和延仲先认识呢?”
“先认识又如何,那还得看谁能有本事抓住延仲的心。”
前面的灯笼近了,是大夫人的丫环摘星:“大少奶奶,苏夫人,大晚上的,在此吵架,这可不太好啊。”
曹如嫣还装:“谁说我和瑶姐姐在吵架,我们闹着玩。摘星,你虽是夫人身边的人,可要注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
“奴婢从不乱说话,只是想问,权标堂被包围了,大少奶奶和苏夫人是如何出来的?”摘星问。
曹如嫣假装毫不知情:“权标堂被包围了?谁敢如此大胆?摘星你可别胡说。”
“大少奶奶不信的话就自己去看吧,不过进去后就出不来了。”摘星自得地说,语气中狐假虎威。
“我才不信,延仲在里面,怎么会被人包围?瑶姐姐,我们回去看看。如果摘星胡说,有她好看。”曹如嫣摆脱了摘星的纠缠。
至幸堂里,大夫人听着摘星的报告:“大少奶奶和苏夫人明明在九天斋附近吵架,都直呼其名,我一走近,就立刻装姐妹了。”
“妻妾难好长久。尤其是这么年轻的人。这两个女人的话也没什么用,别说了,等着明日看老爷怎么处罚程延仲吧。”大夫人说。她就这样出了漏洞。
程延仲用老办法,“闪电疾风”冲破包围圈,回到权标堂。苏若瑶和曹如嫣则是名正言顺进去的。
经过一番折腾,三人终于回到一起了,苏若瑶言语中感伤:“许云宠看来是曾与他哥哥有联络,才知道程家的诸多事。可他为何始终不肯接受我的道歉呢,今日已两次了,他都一口拒绝。我真的无意害许云宸大哥。原以为他的亲人出现,我可以消除心中的愧疚不安,可许云宠那么恨我,让我更加不安痛苦。难道许云宸大哥的死,真是我的错?”
程延仲安慰道:“若瑶,今日时间紧迫,不宜多说,以后再找时间细说吧。许云宸大哥的死,与他的执着有关,他喜欢你,也不是你的错。”
“延仲,我记的许神医的遗嘱说,让许氏兄弟离开泉州,另寻生路,安度一生,所以,我们不能让许云宠丧命了。”苏若瑶哀求。
程延仲想到许云宠刚才的表情和举动:“我看,许云宠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走他兄长的老路。若瑶,你就别自责了,人心肉长的,许 云宠会接受你的歉意的。”他站着,苏若瑶坐着在他怀中滴泪。
曹如嫣趁现在,他们谈得伤心入神时,悄悄进房,想着先入睡。
“如嫣,你回来,坐好!”程延仲呵斥。
曹如嫣想到逃不过这一训,就坐到正座上去。
“如嫣,你说今日该怎么惩罚你呢?”程延仲吓唬她。
苏若瑶意识到曹如嫣单独出去的严重性:“如嫣,你是听到了我说,许云宠有意于你,你就单独出去劝说,对吗?”
曹如嫣回答得也很有道理:“延仲明日就要被审讯了,今晚若不能和劝说许云宠,不要刺杀大娘,那么明日延仲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十万火急之时,我就出去了。还好,我一出门就见到了许云宠。”
“我们都不知许云宠的人品,只知他有意于你。你还这样大胆地一人去谈判?”程延仲气得问。
“赌一把。”曹如嫣也生气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人,没权力那自己做赌注!”程延仲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还提出以美色交换,若许云宠起了色心,你怎么办?”
“我有把握,他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但世事难料,若他起色心,就证明他不可信赖,延仲你当另想办法。而我,不会让延仲蒙羞。”曹如嫣掏出匕首,坚决地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快被吓晕了。程延仲拿过她的匕首,扔在地上说:“你见过许云宠的功夫,这把匕首对付得了他吗?”
“我死也会保住名节!”曹如嫣固执顽拗地说。
程延仲要疯了地喊着:“如嫣,你给我说清楚,你出去时是否已准备了赴死?”
“是又如何?”曹如嫣不敢看程延仲审问的眼神了。
程延仲走到她面前,使劲摇她肩膀,大吼大叫:“你曾受委屈时,我钻心刺骨,五内俱焚地痛,你却不顾我和程乾,带着赴死的心去谈判。如果真不在了,我怎么办?程乾怎么办?若瑶不会理我了。还有,我为你所付出的爱,你能还给我吗?你若不在,明日的审讯也不必去了,爹怎么认为我都随他,我都不在乎!”
曹如嫣已被程延仲吼得哇哇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只想报答你。”
程延仲忽然静了下来,也温柔了:“那是不用报答的。怎么一件事情没跟你说清楚,你就不能自己想明白呢?常说你聪慧,都白说了。”
苏若瑶为她们圆了场:“延仲,如嫣,别说对方了。老天是站在如嫣这边的,一出门就遇到了许云宠,而且还成功地说服了他,让他悬崖勒马。如嫣今日是大功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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