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校园歌王（一）

上海交大，图书馆。

“好，从埃塞克斯到中途岛级，中途岛级一共3艘……贴上，好了！”

1946年的4月，校园中的男女学生多了起来，这是交大在一点一点地回迁上海。现在的上海春意盎然，女生开始脱下厚厚的冬装，路上的风景也好看了许多。

现在，图书馆的小阅览室成了唐华和学生们的军事科技沙龙固定地点。先是以造船系——后来的船舶工程系几个学生组成了兴趣小组，后来不断扩大，不但有上海交大的学生，有时候还会有同济和复旦的学生也大老远跑来一起聊。除了最早的黄旭华，还有其他唐华认识的不认识的总共十几人，当然，不是每次沙龙人都会来齐。

“在二战的太平洋战场上，航母可以说是主角，而美国能以摧枯拉朽的态势赢得太平洋的海空争霸战，既是航母这一海战新兵器的胜利，也是美国国力的胜利。”在大家一起动手，将二战美日航母谱系图贴在墙上之后，唐华总结道，“美国国力与日本的对比，我们今后会有时间讨论的，今天我们主要要分析的，是航空母舰的技术发展方向。”

唐华用指挥棒敲了敲日本航母的谱系图。“日本航母的发展我们大可不必看了，除了大凤采用的封闭舰首和机库可以看看——这也不是日本首创，而是英国人第一次用的，其他的技术创新乏善可陈。那么美国航母，从二战爆发到现在，有什么技术上的创新呢？”

“我觉得他的技术创新就是，航母越造越大了。”一个学生先抛出了自己的回答。

……

“大家怎么都不表态呢？大确实也是一个技术创新。即使从传统的观点看，航母越大，可携带的舰载机、弹药、燃油也越多，那么它的航空作战能力就越强。”唐华笑着说道，“另一方面，我们都知道，航母是一种搭载飞机进行作战的平台，那么如果飞机也就是航空技术发展，航母也必须做出改变，才能适应航空技术的发展。”

“唐社长，是不是以后航母也会用上喷气式飞机？”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男孩问道。

“那是肯定的，今天上午我们都看过了，喷气式飞机相比螺旋桨飞机，作战方面的优势可以说是压倒性的，没有人哪个国家会愿意自己未来的航空母舰上的战斗机飞上天去就被陆基战斗机当靶子打。所以，航母舰载机喷气化是可以100%肯定的趋势。”

“就和核动力是舰船的发展趋势一样。”黄旭华说道。

“我明白了，因为喷气式飞机很快，所以它起飞和降落就需要更长的跑道，或者更大的弹射器，所以航母以后会造得越来越大。”男孩自己想出了答案。

唐华点点头，看着这个小男孩，“这位同学今天第一次来，好像还没有介绍自己。”

“我叫尤子平，江苏人，其实我只是被录取了，还没正式入学，今年9月开学我才是一年级学生。”

嗯，很好，未来的中国舰船研究院院长……

唐华咳了一下，让自己脑袋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哟，那你也算是预科的交大学生了。不过为什么不呆在江苏呢？”

“我老家在江苏，其实我爸一直在上海经商，抗战胜利后就又回来做生意了。”

“你这么小就上大学了？”

“不小，我都17岁快18了。”

“我都22岁了，也是9月开学呢，”一个声音说道，“打日本鬼子打到去年才打完，中学毕业了想读大学都没得读，抗战胜利了才可正常一点。”

“啊，这位同学大哥好，”尤子平说，“开学以后多关照。”

“关照啥，我考的是同济大学，”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小的“预科”说完这句话，大笑着，和尤子平握了握手，“我叫李复礼，湖北人，1924年生的。”

……

唐华也干脆豁出去了，反正这些大佬现在真就是一群正太小鲜肉，和他们讨论讨论，提前灌输一些知识，没啥坏处。

夕阳西下，军事科技沙龙的八九个人徜徉在交大校园。图书馆沙龙之后，一行人出门到饭庄吃了一桌大餐——这是唐华的固定节目，军事科技沙龙每天都在图书馆开小会，唐华不是每天都来，每次来必定请所有人打牙祭。虽然这时候能上大学的不会是贫民家庭，但沙龙成员们也都是些小康市民、小地主，在这1946年的上海滩，高档饭店的物价也足以把他们拒之门外。

看身后跟着走的一行人依然意犹未尽的样子，唐华笑了笑道，“好了，不要钻进军事里就出不来的样子，都是年轻人，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老孙！老孙！拿我的吉他来。”

孙石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回车上取了吉他，唐华已经带领沙龙成员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了。

“你们有人会弹吉他吗？”唐华问。

全都摇头。

“其他乐器你们有人会吗？”

……“我会吹笛子。”“我会点儿唢呐。不过现在也没有唢呐。”

你们就不能学一些不吵吵的乐器吗……唐华想。

“在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和我一起的有几个也来自中国的同学，和他们滚一大铺，现在毕业，各分东西，有时候也奇怪，虽然和他们志不同道不合，但同学总是有很多默契。”唐华拨弄了几下吉他，找到感觉了，开始自弹自唱。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

……

渐渐，沙龙围坐的草地外面，又围起了一圈听众。唐华弹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就能听见外圈有人在喊“再来一遍！”

唐华笑了笑，清清嗓子说道：“吉他音量不是特别大，而且可以适应很多种风格……我提个不太成熟的建议啊，以后你们也可以学一些现代一点的、西方风格的乐器，在校园里组个小乐队。”

外圈“再来一遍”的呼声还没停下来。唐华向粉丝们招了招收，然后低下头来，开始唱第二遍。

“你来的信写得越来越客气”

“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

“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

“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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