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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先别吃饭

男孩子都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手枪。江回川也不例外,所以今天练习使用手枪的训练,是他特别期待的一件事。

“不行了,饶了我吧,我练不动了。”

江回川将手枪放到身边的桌台上,紧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现在的心情无比郁闷,本以为练习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就现在的结果看来,这真是太折磨人了,仅仅是一个握枪的姿势,就整整练习了两个小时,现在他的手已经十分的酸涩了。

段依白看着坐在地上不停地晃手的江回川,她的脸色显得十分平静,这种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了,大家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她抬起手腕,露出了一个小巧的金属手表,上面勾勒出一些浅浅的花纹,很明显是为女性设计的一款手表。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要中午了。

“队长不是说有警署的人过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江回川看到段依白在看手表突然就想起这件事情来了。

段依白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疑惑:“我也不清楚,一般来说警察署的人是不会迟到的。”

“算了,要不然我们叫上队长先去吃饭吧,我估计中午应该也不会到了。”江回川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休假时的最后一个夜晚,丁劲依旧是像往常那样喝着小酒,他的手上紧紧地握着那份档案。在昏黄的灯光的照映下,他的脸色异常的憔悴,两只眼睛深深的凹陷进了眼窝,瞳孔中布满了血丝,很明显,他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忘不掉那晚看到的画面,甚至于做梦的时候都能看到那女人的狰狞样貌,那个场景就像是刻进了脑海里一样。

他的手不停地摩挲着档案袋的外表,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打开这个袋子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打开看,但是那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完全抹除不去,就像是只要打开,里面就会出现无数的财宝一样。

丁劲拿起酒杯,将最后一口酒倒进了嘴里。一股辛辣的感觉传来似乎是让他的精神好了一些,他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压根就不识字,为什幺要打开档案?而且,档案一旦打开,自己也没法跟署长交代啊。

但是很快,似乎是酒精起到了作用,他的脑袋又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忘记了自己不识字的想法,又冒出来想要打开档案袋的念头。

“这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我好想看一看,看一眼应该是没事吧,反正这都要拆开的。”

这样的想法不断地出现在脑海里,这些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他感觉如果自己不打开这份档案,自己的人生将要充满悔恨和遗憾。

终于,他没能抵住内心的诱惑,将那个档案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用手轻轻地撕开了上面的封条。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了袋子里放着一打笔录和几张黑白照片。他捏住袋子底端的两个角将它们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随便拿起来其中一份档案,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这是他的那份笔录,上面记述的是他那晚遇到的事情。他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想知道做笔录的同事是怎样记述这件事情的,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根本不认识字的事情,这仿佛是很正常一样,自己就应该认识这些字。

看完自己的这份,他又拿起了另一份,他记着同事提起过。之前有一个一样的案件,死者是一个男性,一遍看下来他发现那份档案根本不如自己的这一份描述的详细,只是大致的描述的案情和当时在场的人。

那人是一个苦力,死在了站街女的床上,当时那个站街女看到那样的场景直接就昏过去了,然而,当他看到那个站街女的名字是一下子愣住了。

他赶紧拿起了自己的那份笔录,死者的名字跟那个站街女的名字一摸一样,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一股异常的恐惧从心里开始蔓延,刚才微醉的意识也清醒了大半。

“死的是那个站街女,因为站街女目睹那个苦力的死亡,难道是诅咒?”

想到这,丁劲想到了站街女死的时候自己也是目睹了那个场景,不由得开始有些发慌,内心也胡思乱想了起来。

“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他赶紧拿起了两份档案,异常紧张的神经使他的手都有些颤抖,好几次差点没有拿住那两份档案记录,对比了一下时间,苦力男死后的第三天站街女也死了,现在好像又是一个第三天了。

丁劲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出现一个个豆粒大小的汗珠,心脏也在砰砰的胡乱跳动着。他战战兢兢地拿起了那几张照片,上面露出了两人的死亡现场,一摸一样,两人的脸上的皮肤完完全全的被剥了下来,原本的面容也是高度腐烂,而他们的嘴角则微微的向上翘起,就像是在高兴一样。

手里的黑白照片滑落,掉到了桌子下面,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想要捡起来的心思,混乱的大脑在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想死,我该怎么办。”

他的大脑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烧掉它们,将这些东西烧掉就好了,只要烧掉这些东西就不会死了。他不知道这想法是怎么出现的,他也没去考虑这些想法是怎样出现的,现在,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个想法就像之前想要打开档案袋一样,一旦出现就开始无限放大,这让他真的感觉到只要自己烧掉那些档案就完全没事了。

慌乱地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他拿起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火柴盒。擦亮了一根火柴,将其恨恨地扔进了那些档案和照片里,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

火苗渐渐地减弱,地上只剩下了一些燃烧殆尽的灰烬,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突然开始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有点痒。

丁劲下意识地挠了挠脸颊,然而,这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不到一会,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再次发痒,于是他又挠了挠脸颊。这一次,手指在挠的过程中感觉到了微微的温热,像是有液体顺着手滴了下来。

他把手放到了昏黄的灯光下,手指上沾满了血迹,在看清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不过没等他继续慌乱,脸上的痒变得更加难忍,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游走,又如同数不清的幼虫在上面蠕动。

终于,丁劲再也忍不住这样的感觉,他狠狠地从脸上抓了一把,一股难以想象的舒爽从脸上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上瘾一般,让他无法停下手。

他狠狠地撕扯着自己脸上的皮肤,一下,又一下,这种感觉异常的舒爽,但又总感觉差点什么,他慢慢地将手整个扣住了脸上的皮肤,然后用力的一扯,更加剧烈的舒爽感传了过来,让他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翘。

他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带着体温的脸皮,那脸皮就像是操控着一件木偶一般,拖着他向房间一角的衣柜走去,那里有一面镜子。

“怎么样,多么完美,漂亮的面容。”

这时候,他的意识里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话,丁劲突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缓过神来,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逐渐腐烂的的脸爆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正当江回川和段依白讨论着中午该吃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省省吧,我建议你们先别吃饭,虽然一会可能会吃不下去,但是总比吃了以后吐出来强。”

他们俩听到这声音停止了交谈,一起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许舟。他依旧穿着那件长衫,头上带着黑色的礼帽,俨然是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不会吧!那个警察还真在饭点的时候过来了?”江回川有些无语,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不是,他不会来了,是我们去见他。”许舟推了推眼镜,一脸平静地说道。

这下不仅江回川懵了,就连段依白也有些疑问,这警察是什么来头,就算是他们的署长也没这么大面子吧,约好的时间不过来反而要让队长亲自过去一趟。

许舟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缓缓地说道:“那个今天本要过来的警察已经死了,刚才他的同事过来了,他们刚才在他家里发现了尸体,经法医鉴定,是昨晚死的,死相十分的扭曲。”

江回川和段依白瞬间明悟了队长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吃饭了,接下来的案子可能会让他们在生理上感到不适。

“别愣着了,都带上家伙,我们现在去现场看一看情况。”

说完,他率先向外面走去,江回川和段依白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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