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旅者,我旅行的目的就是收集一个又一个故事,然后记录下来,让我本来无聊的人生变得有聊些。
第一夜
风静静吹着
月的长发铺满池塘
寒气还没过去
风铃轻声脆鸣
这是冬季
这是一月
这是一个安静的姑娘
一月在他们那个小团体中属于比较安静的存在,她从不会大吵大闹,在别人叽叽喳喳的时候,她总会给自己带上一个大耳机,听着轻音乐,神游物外,看着窗外发呆。
“好久不见。”
我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可她依然坐在那里发着呆,我只好摸摸鼻子。
“哦,你好旅者。”
我只好再摸摸鼻子。
“要听故事吗?”一月也不管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所有人都认为死神这个群体都是冷漠无聊的——没错,死神不是一个人,否则每天光工作都把人累死了——但他们是很有爱的一群人,呃,神。
年轻的死神不断地挠着自己的头皮,他眼前的灵魂不断说着自己多么不想死,自己多么喜欢活着,是多么的……嗯,很多个多么。
他是个年轻的死神,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做任务,和别的老油条不一样,他不喜欢也不想把灵魂打上一条链子拖走,他更想让灵魂跟自己走——这样也能涨点业绩不是?
可现在他也没辙了,任务日志写的很清楚,寿终正寝,也就是说就算是灵魂回到了身体也不会复活过来,而死神只是生命结束的执行者,却不是生命的缔造者。
怎么办呢?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身上插着这样那样的管子,看他们穿的衣服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样子,可就这么一群人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调皮的小外孙也不再调皮,而是拿出了一串珠子,放在了老人床头。走廊外,一个和病床上的老人年龄相仿的老头子也是一口又一口灌着酒,说着自己和床上那个老人以前的故事。
老人睁开了眼,努力的张了张嘴,马上周围的人围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期盼与希冀。
老人扫视了一下周围,最后留在嘴边的只剩下一声叹息,然后闭上了眼睛。
围在周围的人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哭声,爆发了出来。
每天都会有人死,也都会有人生,这个人的死亡只不过是一个世界的小小的角落罢了。至于死了之后去了哪里?看那个小死神,后面不是正跟着一个灵魂吗?
我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一月,说真的,故事算不上很精彩,但是很真实。一月也没有再说话,头上戴上了一个大耳机,安静的听着歌,发着呆。
第二夜
桃花灿烂,柳风飘絮
细雨走走停停
泥土散着迷人的芬芳
她来了
蹦着跳着
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不认为小孩子有什么好的,更不认为一个话痨的孩子有什么好的,最无法理解一个思路清奇的孩子有什么好的,尤其是这个家伙摇着你的胳膊和你要糖吃,那就最不好了。
“呐呐,旅者,那个蚂蚁窝好有意思啊,我们去捅蚂蚁窝吧!”
“哇,好漂亮的云啊,我要吃棉花糖!”
“看那只鸭子!我想吃棉花糖!”
“哇,旅者,你胳膊怎么红了一块?我想吃棉花糖。”
“得得得,好了小四,知道了小四,你给我讲个故事,我就给你买。”
“那我要一个超大,超大,超超超大的棉花糖。”四月用胳膊划了一个巨大的圆,眼神中带着希冀。
“只要你别烦我,啥都可以。”
啊咧?我是颗种子撒?
四周的泥土太挤了。
唔……
我要长大,我要开花!
种子努力地吸收着养分,身体也不断涨大。
蚯蚓说:你只是株杂草,不会开花的。
鼹鼠说:哈,我一冬天都没有吃饱,让我吃了你吧。
种子没有说话,在一场春雨过后,他终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嫩芽。
我要长大,我要开花。
天空是那么晴朗,风是那么恬静,它柔顺的舒展着自己。
突然间,风不再恬静,天空不再晴朗,他们仿佛变成了怪物,裹挟着雨点倾泻而下。
“跪下,或者死!”他们咆哮着。
“那些树跪下了吗?”
嫩芽见他们没有回答,于是说:“那我也不跪了。”
风肆虐着,雨狂暴着,渐渐地,他们累了,那株草也掉了不少叶子,但是最终也没有跪下。
我要长大,我要开花。
转眼间,已经到了秋天,那颗种子变成了一株杂草,现在是一株老草,蚯蚓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倒是那只鼹鼠又来看他。
“我要过冬了,我希望你能帮我。”鼹鼠说。
“把我的草籽拿走吧,希望你能带着它们到更远的地方。”老草说。
“你不开花了?”鼹鼠问。
“我已经开了。”老草笑着回答。
“然后呢?”我问。
四月舔着比米其林轮胎还大的棉花糖说:“没了啊。”
那大概是没了吧。
第三夜
雷霆,暴雨
烈阳,热风
上帝变得喜怒无常
人间却好似春景
生机勃勃
跃跃于上
六月是一个富有活力的年轻人,这个灵活的胖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自己的双胞胎瘦子七月参加各种篝火晚会,尽管他跳的惨不忍睹,但是我不得不说他跳舞的时候搞笑能力还是蛮强的。
“呦吼!”
“嘻哈!”
这就是我们打招呼的内容了。
在地中海沿岸,橄榄树肆意生长的地方,有一个国度所有人都沐浴神的光辉下,全世界也只有幼发拉底河和神秘的东方国度才能沐浴在神辉下。
人们是快乐的,因为从来不用担心作物是否会歉收,商人也不用担心会有小偷会有小偷偷窃他们的财产,美好而又富足来形容这一切再好不过。
这里的一个青年读到了一本书,说是在极远的地方会有海洋,无边无际,波澜壮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年轻人决定出发,去寻找那个从未见过的大海。
说真的,徒步旅行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主意,但是青年依旧做了。
他走了很远很远,看到了很多人,比如骑着驴子和风车大战的骑士,比如宣扬自己去地狱七日游神棍,还有说着地球绕着太阳转的异端,为此他还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终于,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阻碍,一座山,巨大的山,甚至在山顶上还有雪。
“哦我的耶稣大佛,怕是要凉凉了呦。”年轻人吹了一个口哨随后开始攀登起来。
一步,两步。
五步,十步。
在他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终于爬到了山顶。
远处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脚下的云无边无际不断翻腾,极力远眺还能看到指甲一样大的小水坑。
“哦,我的耶稣大佛,我终于看到海了。”
风带走了他身上的最后一丝热量。
他死了。
“嘿老兄,我觉得和你的舞技比起来你更适合拍恐怖片。”我说。
“但是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故事吗?”他反问。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天空和大海比起来,哪个更加辽阔呢?
天空之海吧。
第四夜
指尖跃动着精灵的音符
吟游诗人传说着史诗篇章
口中吟诵的是谁的神话
吾王归来之时
世界将尽入吾王之手
七月,唔,这个人不好说,我遇到他时,他穿着一身古代的衣袍,手里提着大剑喊着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的,总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年少时候的自己,轻狂,喜欢吹牛逼,然后总以一副中二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无形之刃。”
“最为致命。”
三月初八,风大,有沙。
他是个剑客,剑不离手,人不离剑。
他说: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我是剑圣,却早已封剑。
我说:不行,规矩不能坏。
于是,我的房子塌了,被他的剑气打的支离破碎。
没有剑的剑客还是剑客吗?他问我。
不是。
那没有心的人还是人吗?
我没有回答。
四月十二,无风,细雨。
他等了我四十四天,可我仍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但求战死,别无遗憾。他说。
我看着他,说:铁手常林,鹿杖白枫,黑雪剑李明爽,白发人姬长空,江湖好手一百七十二人,够了。
贪生怕死。他说。
可如果不是如此,也不会隐居于此。
四月廿八日,无风无云。
他看着我:剑是杀人技。
我说:喋血喂苍穹。
何为剑?
杀人为剑。
何为人?
行事为人。
何剑不出鞘?
我想以杀人之剑赎我之罪。
别废话,动手吧!
我看着他,盲眼,独臂,瘸腿,伤痕累累,却从未失掉剑心。
风起,剑闪,万籁俱寂。
世上少了一个剑客,多了一座坟。
“何为剑?何为人?”七月问我。
“剑之人所向,人之剑所为。”我说。
“傻逼。”
“中二病。”
两人大笑。
第五夜
风清扬,天未凉
晨露照曦光
麦浪茫茫
蝶不舞,虫收场
把酒话重阳
流水亦汤汤
九月是东方来的好姑娘,不抽烟,不喝酒,没有纹身,穿着汉服,就像西晋文士一样。
“九月姑娘,还记得去年与姑娘相约,现在想来已经一年已过。今日叨扰,还望勿怪。”我打了个稽首。
“那是自然,想来公子又是为故事而来,我也不便再说无用之语,这故事便交予公子吧。”九月微微欠身说。
天刚下过雨,地还湿着,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的味道,刚过去的摩托车留下的尾气也不怎么刺鼻了。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条街上,好像是说有人给我打了一电话,让我在这儿等着,说是有惊喜。
切,惊喜?洒家非酋了这么多年,这次有欧皇的惊喜洒家直播吃屎!
等等,貌似某家立了一个flag?
不久,街道尽头走来两个女生,这让我心头大动!
卧槽卧槽卧槽!
我根本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我想那两人跑了过去,其中一个人把我拦住,警惕的问:“你想干嘛?”
我一指她身边的女生,大声吼着:“那他妈是我老婆!”
为什么呢?
为什么说这句话呢?
十年,我们两个人都快步入三十岁了,我终于见到她了,竟然有人拦我,有人拦我!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拦我?
离开?不存在的。要么我带走她,要么她带走我,既然她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
先前那人听了,马上把她身边的人推给了我:“你说的啊,可别后悔!”
我楞了下,抱起我身边的女生就跑。
七年之后,我未娶,你未嫁,只要你开口,我娶你。
十年了,十年之前我没有后悔过,现在,我更不会后悔。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个月依次进入了新年的大门。
但是我迟迟没有进去。
是旅行在过去的旅者,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年前毕业的那一天。
我觉得那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很难过。
小学,身边剩下了发小。
初中只有几个朋友。
高中只有一个哥们。
一年后呢?
(这是我大三时候写的东西,人总是越长大越孤单,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份倔强的坚持,这几个故事,送给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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