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祭,一般是在冬至的这一天举行,年祭时牲畜家禽摆上,家中族老还要在年祭时说祝词,家中无论是谁,都要在祠堂集结,对天地和列祖列宗祭拜,其繁琐、细致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
白寒起的伤还没有好利落,但是还是跪在了列祖列宗灵位面前,然后就是族老说祝词,家族成员依次上香,好不容易完成,然后就是行三跪九拜之礼表示对天地列祖的尊敬,自此,年祭才算是真正完成。
每年年祭家里都要请一个戏班子唱大戏表示庆祝,今年也不例外,只是白寒起对这个没有兴趣,和自己老爹说了个“身子不适”遁走了。
闲来无事,想着出去逛逛,可没想到家丁护院都收到了白文越的吩咐,自己一步也不得离开。白寒起心里不爽,但还是没说什么,自己没必要和他们置什么气。没办法,自己只好回自己房间再去想想怎么从这个家逃出去。
没走几步,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一脸疑惑的站在他前方。近了看时,才看得到这女子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算不得极善极美,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可人,头上戴着的朱玉青鸾钗更是为她增了几分颜色。
白寒起记不得家里还有这等人物,不由问:“你哪位?”
“哦,”女子做了个万福,说:“我是随我爹爹访友的,父亲让我随意走走,不想白家院落如此大,自己竟一时迷失了方向。”
呵呵,白家院子不大,和山西老本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只是建造之时请了龙虎山的道士,依九宫八卦排了一个阵,不是老白家的还真有可能迷了。
白寒起想着,反正自己也是无事,不如先带这个迷了方向的姑娘走走,也磨些时间。
“去哪儿?”白寒起问。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就好。”这姑娘闪过一丝警惕之色,白寒起感到好笑,说:“白家养了长短不下于五十条枪,你还怕了什么不成?”
这姑娘点点头,示意白寒起先走,然后不时对周遭的环境提着一个又一个问题,白寒起侃侃而谈,不是还穿插了一些自己的游学和自己的世面经历,姑娘点头。
而后白寒起兴起,带着这姑娘捕麻雀、打弹弓,还从自己母亲花圃里摘了几朵花给她编了一个花冠,最后还带着她爬上了自家的屋顶。
“呶,”白寒起递给她一个小铁壶,“壶是老毛子的,里面的伏特加早喝完了,现在里面是二锅头,喝了暖暖身子。”
姑娘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结果呛出了眼泪。白寒起哈哈大笑,摸了摸姑娘的头。而后两个人都愣住了,因为白寒起只这样摸过一个人的头,那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黄玉苏。
“玉儿?”白寒起试着问,姑娘点了点头,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脸红红的。
“大少爷,吃饭了。”房下的家丁说着。
白文越和黄万兴早就在饭桌上等着了,见白寒起和黄玉苏回来,嘴角露出了笑意。
“您吃,我先回去了。”白寒起说,一点也不给面子。
按照规矩来说,像白寒起这些小辈是不能和白文越这等家主族老一起吃饭的,尤其是在招待客人的时候。
“回来!”白文越呵斥,“见了你黄伯父还不问好?”
白寒起鞠了一躬,“黄伯父好。”然后站在了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坐下。”白文越说,白寒起坐了下来,但心里却犯了嘀咕,女人、小辈、外戚不允许上正桌,自己上这个桌说明自己在父亲眼里已经有作家主的能力,而黄玉苏坐在这里……
“白家大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气度也是十分不凡。”黄万兴大笑着,可是其中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小儿不懂事,见笑了。”白文越赔笑,而后眼神示意白寒起。
“和黄老板一比,小子这点气度也算不了什么,黄老板才算是真豪杰。”白寒起说,白文越看了一眼,不由点头,有进有退,不骄不躁,果然自己眼光还是不错的,如若不是……唉。
“过誉了。”黄老板说,但是其中的得意之色却没有掩饰。
“不知您看这门亲事……”白文越问。
“自然是极好的。”黄万兴点头。
得,该来得还是来了,怪不得黄玉苏可以上桌呢。
这顿饭白寒起没吃出什么味道,倒是黄万兴和白文越吃的不错,而黄玉苏也只是像个花瓶一样摆在了那里罢了。
黄家父女留了几日,但是黄玉苏却再也没见过白寒起。这两人走后,白寒起直接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亲事我不同意。”白寒起直接说。
“可是你没选择。”白文越沉声说。
两人诡异的静默了下来,直到白文越开口,“我这是为了你好,以前你爱怎么疯我不管,可是你这一次就要死了。”
门外偷听的白静轩吸了口冷气,但没说话,继续偷听着。
“我们没必要为我自己搭上一条人命,”白寒起说,“我是天生的鬼差,二十岁就要魂归地府在地府当差,没什么不好的,这是我的命。”
“可是你能改命的。”白文越说。
“所以我不能改。”白寒起说,然后跪在了白文越身前,“儿子不孝,可是这一次事关人命,就算是不孝,儿子也不能答应父亲用别人的命为我挡劫。”说罢,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前又说:“日前我写了一封推举信,由老二交于北平恩师蔡元培先生,先生自当会教导寒博成才,老二归来后,自当由老二寒博接受家主位。”说罢,白寒起推门离开,只剩下白静轩看着父亲流泪。
奇谭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