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府的内宅主卧。
杨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目闭合,发出均匀地呼吸均匀,似是已安然入睡。杨廷宇、杨小妹和一众杨家子弟皆在一旁静静地侍立,不敢发现丝毫的响动。
云彻收回银针,起身来到桌旁取过纸笔,斟酌着配伍,将药方写好。
杨廷宇见到云彻将笔放下,连忙上前询问,可又怕惊扰到刚刚入睡的母亲,只得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云先生,我母亲的情况如何?”
云彻朝门口指了指,示意屋外说话。“留几个人照看,咱们到外面说话,不要影响老夫人休息。”
“如此甚好!还是先生想得周到。”言罢,杨廷宇便和杨小妹几人随云彻出了卧房。
众人来到院中,云彻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了杨廷宇,并朝其宽慰道:“老夫人此次发病,一是陈年旧疾再次复发。二是心有挂碍,年岁过高,郁闷难消。不过,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忧!眼下病情已经稳定,只需慢慢调理便无大碍。”
杨廷宇听闻此言,顿时面露喜色,一把拉过自家小妹,朝着云彻躬身行礼道:“多谢先生大恩!我杨家子弟永记先生的恩情。”
云彻摆了摆手,客气道:“不必如此,杨将军客气了!”
此刻,杨廷宇对云彻的感激实难以言表,满脸兴奋地说道:“家母的状况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竟被先生妙手回春,这般医术实在令人佩服。”
云彻听到对方此言,却是想起了自己在御医院的族兄,心中泛起了一丝黯然,但很快就压了下去。朝着杨廷宇谦虚道:“将军过誉了!老夫人的病情虽无大碍,可毕竟年事已高。这次又伤了元气,就算是病愈,她的身体也比不得以往!这一点将军要清楚!”
杨廷宇叹了了口气,无奈道:“在下明白!我会小心地照顾母亲!不让她受操劳!”
云彻扫了眼方才的药方,朝其嘱咐道:“我给你的方子共有两页!你要收好!第一页是药方,从今晚开始便依此方煎药。用慢火煎熬,三碗水煎成一碗。每隔六个时辰,给老夫人服用一次。头两次用药可能会呕吐,这是正常现象。服用过两三剂后,就会慢慢适应。依照这般,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老夫人就能下地。只要下地便立刻停药,不要多用。”
杨廷宇将嘱咐一一记下,点头应道:“明白。”
云彻见对方记下,这才继续道:“这第二页是调理身体的方子,和需要忌口的东西。在停药后,可依照此方调理,,慢慢修养。”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个瓷瓶递了过去,叮嘱道:“将军将此物收好,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杨廷宇接过瓷瓶,不由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云彻解释道:“这东西叫‘三生丸’,由吊命的功效。命危的时候服下一粒,可暂时保住七日的性命,但人会陷入昏睡之中。此药珍惜极为难配,我手中也所剩无几。若将药用光,须提前通知于我。”
杨廷宇听罢对方所言,再次朝向云彻躬身施礼道:“受先生如此大恩,杨某实在无以为报......”
云彻朝其摆了摆手,打断道:“将军莫要如此,治病救人本所当为。此地事了,我还有事,便不再打扰。”
杨廷宇见云彻要走,连忙开口挽留道:“先生要走?何不多住几日,也好让在下稍作款待,略尽地主之谊。”
云彻摇了摇头,回绝道:“不了!我与人有约,算算日子怕是要迟了。”
杨廷宇见对方坚决,只得叹息道:“既然这样,在下也不便强留!”说完,朝着杨小妹吩咐道:“小妹!你去准备车马、钱财和食水,让先生路上使用。”
杨小妹听闻兄长吩咐,连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洪府的内院,洪泽方于府中的花园内来回踱步。瞧那紧锁的眉头,显然是心情不好。最近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团乱麻,让人理不清头绪。而自己又屡遭训斥,心情自然不佳。这让他的胸中充满了郁结之气,无比的憋闷却无处发泄。
正在这时,一到矫健的身影自外面匆匆而入,这匆匆赶回的人正是李月年。自从洪泽方命其打听杨廷秀的下落,已经过了数日,却是始终不得音信。
此刻,洪泽方听到脚步声响,不由抬头一看,见来人是满脸兴奋的李月年,顿时心下一喜。他知道对方此刻前来,定是自己交代的事情有了结果。遂也不等对方开口,便上前一步率先问道:“我交代的事情查得如何?”
李月年面带得意之色,兴奋地回道:“属下不负少盟主所托,已找到那女子的藏身之所。”
洪泽方听他这般回答,顿时心下狂喜,胸中的郁结之气也随之消散,大笑着问道:“哈哈哈!好!不错!快跟我说说,那杨廷秀藏在何处?”
李月年眼见及此,便把自己调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属下躲在云莱客栈的附近,监视那白沐的行踪。很快便发现每日饭时,都会有名小厮带着食盒离开客栈,前往城北的野树林。可据属下所知那野树林并无人家,遂心生疑惑,便悄悄地跟遂那小厮,看其给何人送饭?随后发现,那野树林中竟不知何时建了座木屋。未免打草惊蛇,属下没敢靠近,只能躲在远处静待观瞧。经过几天的观察,终于确认小木屋内住了名女子。那女子的体态和容貌皆与杨廷秀有七八分相似,应该是她无疑。”
洪泽方听罢解释,伸手拍着李月年的肩膀,夸奖道:“干得好!”随即话锋一转,冷哼道:“白沐!你以为把人藏到城外,小爷就找不到了?哈哈哈!”
李月年恭维道:“那是!少盟主要的人,就算上天入地也是跑不了的!”
洪泽方的脸上满是笑意,自得道:“嗯!你这人还挺会说话!”
李月年谄笑道:“不是属下会说话,而是属下会说实话。这等小事,少盟主不屑亲自出手。否则,那杨廷秀早已无所遁形。”
洪泽方想了想,朝着李月年道:“你叫上几个弟兄,人别太多,十几个就成,咱们去野树林。我就不信,她杨廷秀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李月年闻言,却是微微皱眉,朝其试探地问道:“十几个弟兄?少盟主!这人手是不是有些单薄?”
洪泽方一听这话,不由朝其问道:“怎么?那杨廷秀的身边有人保护?”
李月年摇摇头道:“这到没有!只是人多一些,不是更加稳妥?”
洪泽方撇了撇嘴,嗤笑道:“你这人就是胆小!抓一个姑娘用得了多少人手!”其实,并非他不想多带些帮手。而是他受了父亲的训斥,被禁足在家,不敢太过招摇。更加担心帮手太多会被父亲知晓,若是那样他就别想再出门了。可这样漏气的话,他自然不会说与人听。
李月年讪笑道:“少盟主说得是!是小人太过谨慎。”
洪泽方也不理会对方的尴尬,招来亲近的随从便出了洪府,沿路赶往野树林。
李月年在头前带路,洪泽方紧随其后。路上行人见状俱是纷纷回避,心中亦在猜测,不知哪家的姑娘又要惨遭其毒手?
他们这一行很快出了城北,来到了野树林。此处虽无人居住,却常有人到着林中砍柴。也正因如此,这里虽十分偏僻却很少有野兽出没。
洪泽方一路跟随,可走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有见到那木屋。不由感到有些心焦,遂朝着李月年问道:“还有多远?”
李月年自然明白对方那焦躁的心思,只得朝其安抚道:“不远了!马上就到。”
众人又走了盏茶的功夫,渐渐地进到树林的深处。
李月年伸手指向前方,隐约能看到一座木屋,朝着洪泽方道:“少盟主请看!就是前面那木屋。”
洪泽方顺其所指得方向抬眸观望,立时便有座木屋映入了眼帘。他眼见及此,不由喜上眉梢,足尖点地纵身跃起,绕过李月年,朝那木屋飞奔而去。
李月年万没想到洪泽方会如此轻率,仅是稍一愣神,就被甩开老远。他见此情形,顿时心下一紧,连忙喊道:“少盟主!等等在下。”可他这呼喊声音太大,似乎惊动了木屋中人。只见那屋中有一女子推门而出,朝向边望了一眼,似有瞬间的惊愕,随即转身便逃。
洪泽方见李月年惊动了屋中的女子,顿时对其生出了埋怨。心中恼怒之下,根本不管他能否跟上,就飞速地追了过去,生怕稍有迟疑便让那女子走脱。
李月年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也就不敢多言,只得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可他的脚力实在不如对方,两边的距离正被渐渐地拉大。这并非是说,他的武艺不如洪泽方,只因轻功乃他的短板。追赶了片刻,他发现自己距离洪泽方越来越远,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安。正在他准备大声拦阻之际,一道人影却挡在了身前,让他无法再行追赶。
李月年受阻只得停住脚步,凝眉打量起眼前之人。这是一名中年男子,脸色瞧着病怏怏的,衣着虽然朴实却做工精致,一看知道就价格不菲。他因不知对方的来意,又顾虑洪泽方的安危,也就不愿与之纠缠。
李月年将目光绕过对方,去寻找洪泽方的身影,可被对方这一阻挡,哪里还找得到洪泽方的踪迹。他眼见及此,立时怒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那中年人闻言,不由轻笑着回道:“敝人姓罗,在此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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