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恩的房间内四人齐聚。
沈别陵无奈道:“哎!真是麻烦!若能弄些钱财该有多好!”
白沐看他一眼,苦笑着回道:“虽不知这船上的东西价值几何?可但凡竞价之物,想要买下都会是笔天文数字,以我们的财力根本无法做到。不过,眼下事态未明,暂且不必太过忧心!既然来了,我们先静观其变!”
沈别陵听了白沐所言,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朝其问道:“你说,这船上是否有人与我们同样,来此也是为了‘血玉弥勒’?”
白沐回道:“不好说!血玉弥勒自大埕在现世,已有不短的时间,会走露消息也并不稀奇。”
沈别陵想了想,复又朝着白沐问道:“若是如此,你说我们的一举一动,会不会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许伯恩和叶归云听闻此言,俱都眉头紧蹙,露出担忧之色。
白沐思索了片刻,沉吟道:“虽然无法确定,但的确有此可能。自我们离开大埕来到瀛洲沪坊,这一路的行程,只要有心留意,想要猜出我们的目的应该不难。”
许伯恩扫了眼众人,自信道:“我倒是不怕有人监视咱们!这‘血玉弥勒’我一直随身携带。除非我死,没人能将它夺走。眼下最主要的是,怎么得到船上这尊!”
叶归云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很是难得开口,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道:“实在不行,就动手明抢。”
白沐叹了口气,看着叶归云苦笑道:“虽是下下之策,却也是个办法!不过,即便要动手强夺,也不能在这船上。千万别小瞧这船上的姑娘!若真的要动起武来,仅凭我们四人绝对讨不到便宜。若最终无奈不得不抢,也要等货物售出,买家下船,没了沪坊的保护才能动手。”
许伯恩同叶归云听了白沐所言,俱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沈别陵想了想,朝着白沐问道:“你说这是下策,那可有上策?”
白沐摇了摇头,思索着回道:“虽无上策,却可以逸待劳!”
沈别陵一听这话,连忙问道:“哦?以逸待劳?”
白沐道:“嗯!眼下这局面,在下船之前,我们最好什么都别做!”
沈别陵诧异道:“什么都别做?”
许伯恩和叶归云望向了白沐,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白沐解释道:“我们没有足够的钱买下血玉弥勒,这里又是别人的地方,我们不好有出格的举动。别人要买,我们也阻止不了。所以,静观其变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说着,他稍作停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调查得是‘血玉弥勒’中隐藏的宝藏,这并不一定需要收集全所有的‘血玉弥勒’!只要能查到宝藏的下落,我们同样能交差。”
沈别陵挑了挑眉,不解地问道:“可是,若不收集‘血玉弥勒’,要怎么查出宝藏的秘密?”
白沐摇摇头道:“不!其实,得到‘血玉弥勒’与查出内中隐藏的宝藏完全是两回事。换句话说,无论谁得到‘血玉弥勒’都无关紧要。就像方才所言,我们只要等它被人买走。在买主下船后悄悄地尾随,并将这消息散播出去。那么,想要得到‘血玉弥勒’的人就会前来抢夺。到了那时,只是要是血玉弥勒的觊觎者都被卷入其中,其它的‘血玉弥勒’也会随之浮出水面!而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等待有人将集齐另外八尊。再以咱们这尊作为钓饵布局以谋,便大可坐收渔人之利。所以,我们眼下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沈别陵听过白沐的分析,立时露出了喜色,兴奋道:“对呀!无论是谁得到血玉弥勒,都会变成诱饵成为众矢之的!我们只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可万事大吉!”
许伯恩与叶归云交换了意见,也都认为白沐的办法值得一试,表示赞同。
白沐见三人同意自己的办法,这才伸着懒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便依此行事!时间不早了,也该回房休息了!”说完,自顾起身告辞。
沈别陵和叶归云见他离去,也都站起身来,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白沐一脚好眠,从床缓缓坐起伸了个懒腰。可刚刚起身下床,却发现屋中竟已备好了热水。他眼见及此,立时明白有人来过。随即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的警觉真是越来越差!有人进入房间,竟然毫无察觉。
经过一番洗漱,他推门而出,找到许伯恩三人同去用餐。向‘瀛洲沪坊’的弟子问明了方向,一路来到宴客的大厅。
此时,厅堂内已有不少人在用早饭。
白沐抬眼张望,向四周打量。此处厅堂十分宽敞,约有三十余张桌子。若每一桌能坐十人,那整个厅堂便可一次容纳三百人同时用饭。
堂内的桌上已都摆好饭食,任由来客自取食用。食物的份量不是很大,却很精致。从那蒸腾的热气可以看出,桌上的吃食应是刚摆不久。
白沐四人就近落座,开始用餐。
许伯恩三人刚刚拿起碗筷,还吃没几口,白沐就朝三人小声道:“你们先吃!我去那边看看。”
许伯恩看了眼白沐,微微颔首,提醒道:“去吧!你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
白沐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看到邻桌的张师骏正愁眉苦脸地喝着稀饭,来到近前坐下了来。
这一桌共有六人,除了白沐自己与张师骏外,还有李贺年、郭东海同两个不认识的金主。
这两人,一个是年过不惑的中年汉子。此人国字脸,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雄壮无比,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而另外一人,则是个须发皆白、年过耳顺的老者。这老者神色傲然,有些盛气凌人,也不知是何身份?
白沐坐下后,朝着同桌的众人拱了拱手,这才转向张师骏低声问道:“张兄!可有见到谢姑娘?”
张师骏摇了摇头,苦笑着回道:“没有!也不知道谢姑娘在忙些什么?总是见不到人!”
白沐见他如此沮丧,只得安慰道:“不要着急!这才刚刚上船,还有几天的时间,早晚都能见到。”
张师骏朝他点了点头,客气道:“承白兄吉言!”
白沐见他神情萎靡,似是不愿多言,遂转过头来,朝同桌之人拱手道:“在下白楠!今日在此能与诸位相逢,实乃三生有幸。”
李贺年看到白沐如此客气,便也还礼道:“白兄客气!在下李贺年有礼了。”
同桌的郭东海也是拱了拱手,自报名号道:“小老儿郭东海!幸会!”
一旁的中年汉子见众人都互通名姓,便也开口道:“李铭宿!”
众人听到这名字皆是愕然!因为,李铭宿这三个字实在太过响亮!此乃北地游侠之首,其人武艺高强,行侠仗义,赫赫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沐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同名之人,但见其未曾解释,便也连忙拱手道:“久仰!久仰!前辈的威名如雷贯耳!晚生倾慕之至!”
李铭宿对白沐的客气泰然受之,笑了笑没有多言。不过,坐他身边的耳顺老者却是只顾着用饭,根本不理众人的客套。
那李铭宿见老者失礼,一时些尴尬,为其解释道:“这老头儿与我同来!他叫穆百代,人不赖,只是脾气有些不好!”
众人互通了名姓,白沐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稍作沉吟后,试探地问道:“听说,这‘瀛洲沪坊’有七件真品准备出手!不知诸位此次前来可有中意之物?”
李铭宿最是爽朗,听他询问,率先回道:“穆老头欠我件兵刃!这次前来便是为此!”
穆百代一听这话,却立马放下碗筷,打断道:“错了!那是你的目的,不是我的目的!这和送你兵刃是两回事。我来船上是为了扫底!你们买不走的东西,我全包了!”
李贺年少年气盛,听他这番说辞,顿时皱起眉头,面露不悦道:“老人家这话可有些托大!这沪坊的货物是价高者得!仅凭您一人的财力,想要全包恐怕是一厢情愿了!”
穆百代见有人反驳自己,却是冷哼一声道:“财力如何不劳你挂心!老夫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得吓人!”
李贺年面露不豫之色,看得出来,他对穆百代的为人有些反感。
白沐担忧起了争执,连忙转换话题,打断道:“不知李兄看上何物?”
李贺年听白沐询问,便也不再理那穆百代,转过头来道:“听说,那‘先天造化丹’能增强体魄,延年益寿。下个月是我祖母的寿辰,在下想以此物为祖母贺寿,。”
白沐得到这番回答,不由拱了拱手道:“李兄至孝,在下佩服。”
这时,郭东海却撇了撇嘴,开口道:“嘿!小子!你已经问了一圈!也和我们说说,你看上了什么?”他指了指愁眉不展的张师骏,调侃道:“总不能和他一样,来这船上也是为了私会姑娘吧?”
张师骏听有人提及自己,一时满脸茫然,望向了说话的郭东海。
白沐被对方询问,随即心思急转,嘴上却毫不迟疑地回道:“这寒江孤楼在下是第一次来!听说,船上尽是奇珍异宝,便想着来长长见识,并无必买之物。若非说何物引起了在下的兴趣,倒是这‘血玉弥勒’让我动心!”
郭东海撇了撇嘴,试探道:“这么说,你想买‘血玉弥勒’?”
白沐稍作沉吟,盯着对方点点头道:“嗯!的确有此打算。”
这时,一旁的李贺年却突然开口,劝阻道:“若是此物,我建议白兄还要慎重考虑!”
白沐听闻劝阻,不由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李贺年解释道:“若想买这‘血玉弥勒’,最好手中有一件真品。否则,会很难辨别此物的真伪。”
张师骏听到对方这话,似乎对瀛洲沪坊有所怀疑,立时出声辩解道:“这里是寒江孤楼,不会出售赝品!她的东西都是真的!”
李贺年看了眼张师骏,对他的分辩嗤之以鼻。仅是轻哼一声,不予理睬。
白沐见此,连忙问道:“李兄的意思是说,这‘血玉弥勒’有赝品?”
李贺年点了点头,反问道:“白兄难道不知,最近这一段时间,此物有大量的赝品在江湖上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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