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听到喝问,连忙望向董成手中的画卷。随即便看到,那画上之人正是白沐。眼见及此,他心思急转,伸出手来,颤抖地指着画卷道:“啊!小人见过他,他还给了小人十两银子。”
董成得到这般回答,不由面露喜色,朝着对方道:“很好!你承认见过就好!把人交出来吧!”
孙掌柜满脸为难,颤声回道:“可他人已经走了!”
董成眉头一皱,随即扭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丐帮弟子。
那弟子看到董成望向自己,连忙回道:“弟子并未见到那凶手离开!”
董成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孙掌柜道:“你他妈耍我!不想活了是吗?”说话间,将手中的竹杖往地上一戳,青砖霎时四分五裂。
孙掌柜瞧见这般,被吓得面色惨白,跪倒在地,讨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说得句句属实!那人确实已经离开。他进来的时候,给了小人十两银子。问这药铺有没有后门?小人说有!那人便要借后门一用!”
董成听了这话,神情骤变,怒声骂道:“混账!为何不早说?快!快领我去后门。”说着,竟一把将跪倒的掌柜提了起来。
孙掌柜见此,只得战战兢兢地头前带路,董成等人则紧随其后。他们穿过了内院,来到后门。
孙掌柜停下脚步,朝后门一指道:“那人便是从此处离去。”
董成快步上前,推开后门。入眼所及,是一条左右贯通的笔直小巷。他瞧见这般,立时蹙起了眉头,看了看左右两边,不见半个人影。随即回过头来,朝向孙掌柜问道:“他朝哪边走的?”
孙掌柜指向左手边道:“这边。”
董成稍作沉吟,复又问道:“走了多久?”
孙掌柜躬身回道:“进来没有多久,便从这里走了。”
董成听到此处,连忙招呼随行的弟子道:“快追!”言罢,便要率领麾下弟子沿着小巷追赶。可他刚刚抬腿,却又停下了脚步。猛然回过身来,一记窝心脚正中孙掌柜胸口。
孙掌柜猝不及防,被一脚踢中,顿时飞了出去,撞到身后的墙上摔落在地,昏死了过去。
小伙计一见及此,顿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冲到孙掌柜身前。一边大力地摇晃,一边哭喊道:“掌柜的!你没事吧?你醒醒啊!醒醒...”
董成目光微凝,冷冷地盯着倒地不起的孙掌柜。半晌,才转过身来,朝向麾下的弟子道:“咱们走!”言罢,便带领众人,沿着左侧小巷追寻而去。
那小伙计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董成离去的方向。直到瞧不见人了,这才朝着孙掌柜小声道:“掌柜的!人都走了。”
孙掌柜闻言,从地上缓缓爬起。伸出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迹。长长地出了口气,低声骂道:“王八蛋!一群乌合之众。”说话间,身体却微微地摇晃了两下。
小伙计见此,连忙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掌柜的伤势如何?”
孙掌柜掸了掸胸前的灰尘,淡淡回道:“小伤而已。”
两人回到院中,将后门关好,相互搀扶着回到书房。
一进屋中,小伙计便冷声嘛道:“这些混蛋,若放在从前,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孙掌柜看他如此,却是摇摇头道:“今时不同以往!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小伙计朝着孙掌柜道:“那姓白的年轻人什么来头?”
孙掌柜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我没问,也不想问!不过,此人肯定不简单!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他正在被人追杀。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明明知晓联络的暗号。可发出的求救,却并非送往御执宫府。”说着,他稍作停顿,推测道:“在这身陷危局之际,他为何要舍近求远,不向宫府求援?以我推测,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不是宫府的密探。第二,出于某种原因,他对宫府并不信任。”
小伙计想了想,点点头道:“嗯!有道理!”
孙掌柜稍作沉吟,朝向小伙计吩咐道:“这两天药铺就别开了!有人问起,就说我病了。”
小伙计道:“明白!”
白沐离开药铺,没走多远,便发现街道上出现了大量的乞丐。这些乞丐一手拿着要饭的钵盂,一手提着翠绿的竹杖。瞧见这般,他顿时明白,这些都是丐帮的弟子。同时,他也记起,在穆府别院时,那几个不认识的人中。有一人手持竹杖,身披九袋。他曾耳闻,这是丐帮长老的标志。也就是说,这些丐帮弟子应该是在围捕自己。
白沐躲在角落,看到对方拿着自己的画像,到处询问。心中明白,自己就这样在大街上行走,立时就会被对方发现。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随即翻身上房,躲在房顶合衣而眠。
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一直等到清晨,太阳露出一角。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朝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此刻,街上虽有不少丐帮弟子。可这些弟子却因一宿没睡,俱都无精打采,正倚在墙角打着瞌睡。
白沐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随即纵身而起,自房顶跃下,朝向镇外急行。途径一家早餐铺子,闻到食物的香气,感受着腹中的饥肠辘辘,不由停下脚步,朝那店家问道:“店家!你这包子怎么卖的?”
那店家听他询问,连忙回道:“一个包子一文钱!”
白沐从怀里摸出铜钱,递给店家道:“来十个包子,我要带走!”
那店家接过钱来道:“好勒!您稍等片刻。”言罢,便伸手揭开笼屉,只见一个个包子似拳头一般,又大又白,香气扑鼻,引人食欲。
店家用纸袋装了十个包子,递给白沐。
白沐接过纸袋,取出一个塞到嘴里,大口地吃了起来。许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吃掉了五个。这才将剩余的包子,塞入身后的行囊。他脚下不停,快步出了浮头市,进到临近的树林。
白沐心中明白,眼下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然后,静静地等待帮手的到来。依照时间来算,往返的路程至少要两天。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撑上三天,就会否极泰来。此刻的他,虽已出了浮头市,可却不能一走了之。那样的话,杀人潜逃的罪名就要背上一生。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成为关键所在。
他在树林中前行了片刻,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喝问。
“你以为出了浮头市,就能高枕无忧?”
白沐闻声顿时心下一沉,连忙转过头来,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人斜靠在树下,怀抱一把巨大的直刀,正用手中的丝帕擦拭着刀身。这柄巨刃说是直刀,并不准确。瞧那外观,应是一把人高的大剑。可剑锋处却不知为何,竟被斜斜地折断,这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说话之人,正是手持‘堪龙’的北地游侠李铭宿。
白沐看向对方,不由面露苦笑,无奈道:“前辈说笑了!只要我的罪名尚未洗清,又怎敢奢求安枕无忧!”
李铭宿目光微凝,死死地盯着白沐道:“洗清罪名?这样的罪名如何洗清?你先杀穆百代,后杀何仝,又将‘五轮经’盗走!无论哪一条,都是必死无疑。”
白沐一听这话,立时神色大变。“什么?前辈说何仝死了?”
李铭宿面露不屑,冷哼道:“何必多此一问?”
白沐听了这话,沉吟道:“果然不出所料。”
李铭宿目光阴沉,抚摸着手中的堪龙道:“由你为老穆报仇,也算是因果相随!”说着,他一挥手中的巨刃,指向白沐,沉声道:“受死吧!”
白沐眼见及此,慌忙摆手喝道:“等等!我有话说。”
李铭宿看着对方,不耐烦道:“杀人偿命!你还有何话说?”
白沐一面暗自戒备,一面心思急转,小心地问道:“前辈要杀我,是为穆老报仇以全朋友之谊,还是为了那本人人想要的‘五轮真经’?”
李铭宿听他此言,顿时不屑地回道:“哼!‘五轮经’不过俗物!岂能入我双眼。我要杀你,自然是为老穆报仇!”
白沐得到回答,随即神色一正,朝着李铭宿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前辈杀我毫无意义!因为,就算杀了我,也无法为穆老报仇!”说着,他稍作喘息,继续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如前辈所想,我根本没有杀害穆老先生!久闻前辈刚正公允,为何仅凭一面之词,便断定晚辈是凶手?”
李铭宿闻言,皱眉问道:“你说自己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
白沐道:“我原本以为凶手是何仝!但现在看来,凶手不只一人。”
李铭宿冷声道:“何仝已死!你说他是凶手,死无对证,如何取信于人?”
白沐朝着李铭宿道:“眼下这般,我的确没有证据取信前辈!可前辈若这样杀了晚辈,而晚辈又不是凶手,岂不冤杀无辜!如此一来,前辈将如何面对赫赫公理?还请前辈,给晚辈一个自证的机会!”
李铭宿微微皱眉,沉声道:“小子莫用言语相激,此法无用。”
白沐略一沉吟,朝其道:“我有一法,既可让晚辈暂保性命,又不令前辈坏了道义!不知前辈可愿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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