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成海带领一众家丁,将寇引铭堵在了祥福客栈。而他那愤怒的训斥,也引来了无数的围观。随着围观的人逐渐增多,议论的吵杂也渐渐响起。
“哇!好多人啊!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发生了何事?”
“对啊!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父子?”
“父子?老子抓儿子?这有点儿意思啊!”
客栈掌柜看到这么多人冲进客栈,原本也是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人来客栈闹事儿!这要动起手来,定然会得打一片狼藉,损失不小。可随后听了片刻,却发现这当事的两人竟是父子!知道两人是父子,他原本高悬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因为,凭这两人的关系,别看吵得大声,却是无论如何打不起来。
寇成海双目圆睁,眉宇间满是严厉,瞪视着寇引铭,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寇引铭受到父亲的责问,沉默了良久,才艰难地回道:“不是儿子不想回家!而是父亲要儿子做的事情,儿子做不到!”
寇成海闻言大怒,厉声喝道:“做不到?什么做不到?不就是成个亲吗?人霍家的姑娘哪里配不上你?论身份,论样貌,论品行,哪样不是百里挑一?你还想怎样?”
寇引铭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父亲,强辩道:“父亲!难道因为她身份高,样貌好,品行佳,我就要娶她?父亲!我想要娶得是个妻子,不是个圣人!”
“混账!你这什么屁话!”寇成海一听此言,立时大怒:“出来这几年,你本事见长啊!敢跟老子顶嘴!这门亲事是我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有你置喙的余地!走!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说话间,已然迈步上前,伸手抓向寇引铭衣领。
寇引铭见状,连忙向后一退,避过父亲的拉扯,满脸焦急地辩解道:“父亲!儿子与那霍家姑娘素未谋面,全无儿女之情,如何能娶她为妻!”
寇成海看到寇引铭竟敢躲避,哪里还压得住怒火,抬腿就是一脚,将之踹倒在地。可这一脚踹完却未能消散他多少怒气,接着便又起腿再踹。
站在一旁的寇小四瞧见这般,连忙扑上前来,将住寇引铭护在身下,硬生生地吃下这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不忘忍痛求饶。
“老爷!您消消气!有什么话,咱慢慢说!少爷又非不通情理!老爷慢慢说,少爷自会理解老爷的苦心,跟随老爷回去!”
寇成海怒目圆睁,一把提起寇小四扔到一旁,便想上前继续教训寇引铭。
寇小四被摔得四脚朝天,却也顾不得疼痛,一面从地上爬起,一边惊慌地喊道:“老爷!您可就少爷这一个儿子!若是把少爷打坏了,寇家这将来可要如何是好!”
寇成海听了这声叫嚷,方才稍稍冷静,缓过神来,将刚刚抬起的大脚又收了回来。
寇小四见自家老爷收手,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寇引铭身边,将之从地上扶起。“少爷!你没事吧?”说话间,他压着嗓子,在寇引铭耳畔小声劝道:“少爷!咱们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闹将起来,岂不让人看了笑话!而且,您这么拧着老爷,让老爷的面子放在哪里?”
寇成海冷哼了一声,朝着寇小四疾言喝道:“你给我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情!”
寇小四遭了训斥,小脸骤成了一团。心中暗道:若非夫人有话,他一个小小的下人,怎敢插手主家的事情。可眼下寇成海已然发话,他也不敢辩驳。只要老爷不对少爷动手,喝骂几句也不是大事。念及此处,他便放开了寇引铭,退到一旁。
寇成海见寇小四退下,扭头瞪着寇引铭道:“你不想回去成亲,可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寇引铭受到父亲的责问,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半晌讷讷无语。
寇成海看他默不作声,顿时心下了然,冷声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正在这时,一名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引铭!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嗯?这位是?”
寇引铭闻声,连忙转身望向赶来伊人。“别羽!你的伤还未康复!怎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宫别羽扫了眼寇引铭,转而看向寇成海,暗自打量着回道:“我在房间里听到了吵闹,心中有些不安,便出来看看!”
寇成海看到宫别羽后,怒视着寇引铭道:“这就是你在外面养的女人?”
寇引铭听到父亲此言,顿时脸色一变,解释道:“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儿子和别羽是两情相悦,不是你想得那样!”
宫别羽见寇引铭称呼对方为父亲,立时便知晓了此人的身份。再结合先前在包裹中看到的书信,已然猜出了对方的目的。她缓步一步,朝向寇成海施礼道:“这位便是寇家伯父吧?小女子宫别羽这厢有礼了!”
寇成海看了看宫别羽,神色间满是傲然,昂首回道:“老夫寇成海!正是这逆子的父亲!”说着,他微微一顿,反问道:“瞧这样子,我这逆子已被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但你可知晓,他有婚约在身?”
宫别羽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平静回道:“原本不知!但现在已经知晓。”
站在一旁的寇引铭看到此情此景,急忙朝向宫别羽道:“别羽!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宫别羽摆了摆手,打断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待我是出自真心!可有些事情,你不该瞒我!”说话间,她伸手入怀,取出那封书信,递至寇引铭面前。
寇引铭木然地接过信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下这般,任他如何解释,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现状。
寇成海目光冷然,扫了眼自己的儿子,朝向宫别羽道:“你想嫁我儿子不是不行!我寇家也不是容不下你!可我儿子已有婚约在身,无论如何你也做不了正室!想进我寇家的大门,你便只能委身为妾。”
宫别羽听了寇成海所言,心中感到一阵羞辱。可念及对方的身份,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压着怒意道:“我宫别羽绝不可能给人做妾!更不可能,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寇成海被宫别羽拒绝,虽面上难堪,却是心下满意。他方才所言不过是敷衍,以寇家的门楣,怎能容得下一名不知出身的女子。“如此最好!我寇家也不想接受来历不明的女子。”
寇引铭听到这番对话,心中大急,连忙朝向寇成海道:“父亲!别羽不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她......”
寇成海不等寇引铭把话说完,便怒喝着打断道:“住口!若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怎会惹下此等麻烦!如今你竟不知悔改,还要强言狡辩!”
宫别羽看到寇引铭遭受训斥,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朝向寇成海道:“请寇老爷嘴下留情!宫别羽不是什么狂蜂浪蝶,不知廉耻的女子!我与引铭是真心相爱,还望寇老爷能够成全!”
寇成海对宫别羽的说辞充满了不屑,傲慢地回道:“我儿早有婚约在先,此事无法更改!你若想嫁入我寇家,便只能是做妾。至于其他妄念,我劝你还是少动。”
宫别羽受到这连番羞辱,早已是怒火上涌,难以遏制。若非对方是引铭的父亲,不好乱发脾气,她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寇老爷!我与引铭真是的两情相悦!难道寇老爷想用一纸婚书,将我二人拆散?”
寇成海不愿与宫别羽纠缠,冷哼了一声,转向寇引铭问道:“我就问你,你还认不认我这老子?”
寇引铭听到这话,暗自心下一沉,连忙道:“这是哪里的话!儿子怎会不认父亲!”
寇成海见他识趣,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好!你若还认我这老子,现在就跟我回去!你若不跟我回去,从此以后,我便没你这儿子!寇家就再也没有你寇引铭!自即日起,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寇引铭闻言大惊失色,只觉得胸中满是苦涩。“父亲!您怎能如此逼迫儿子?”
寇成海看着面前的儿子,凝眉喝道:“不是为父逼你,是你在逼迫为父!要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
宫别羽眼见及此,心下一片茫然,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期盼地看向寇引铭,眼神中满是希冀,只愿他不要放弃自己。
寇引铭面对这两难之境,一时感到无比的为难。他心中清楚,眼下这般,无论选择哪边,都必将失去一边。这样两难的煎熬,令他感到痛不欲生。反复权衡了许久,也难以作出最终的抉择。他即不想离开宫别羽,更不想与父亲断绝关系。是以,久久都无法选择的他,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寇成海见他如此犹豫,顿时眉头一挑,朝着寇引铭喝道:“你不说话,便是决定不认我这父亲咯?”言罢,他朝向随行的寇小四等人招了招手道:“我们走!寇家从此再无寇引铭。”
寇引铭看到父亲要走,霎时焦急不已,惊慌道:“父亲!我不是这意思......”
宫别羽见到寇引铭如此为难,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引铭!你先随你父亲回去!今日之事于此僵持,终究解决不了。”
她虽不想放寇引铭离去,可也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与寇成海断绝父子关系。那样的话,寇引铭的心中会埋怨自己。人心若生了埋怨,所谓的山盟海誓也会烟消云散。所以,她不敢一意孤行,更不敢有丝毫的试探。
此时的她也恍然醒悟,两个人想在一起,并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当彼此的爱情得不到家人的祝福,痛苦亦将如影随行。
寇引铭听闻此言,心下一惊,连忙解释道:“别羽!我......”
宫别羽见寇引铭想要解释,却是朝他摆了摆手,强忍着心头的苦涩道:“你不用解释!先跟寇老爷回去,我等你三个月!如果,你回去之后就此成亲,那你我之间便从此了结。如若没有,三个月后,你再来寻我!”
寇成海听到两人所言,暗自冷笑连连。他心中清楚,只要寇引铭跟他回去。那以后的事情,想要怎样,还不是任由自己安排。
寇引铭知道,宫别羽是为了自己才做出的妥协,心中满是愧疚。迟疑间,还想解释几句。
可是站在一旁的寇成海,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将其拉住,大声道:“她的话你已听到,还不赶紧跟我回去!”话未说完,便已拖着寇引铭向外走去。
寇引铭被自己的父亲随同下人簇拥而出,却也无力反抗。虽仍旧不住地回头张望,可两人间的距离却在不断地变远,似乎再也没有了交集的可能。
宫别羽呆呆地望着寇引铭被众人带走,直到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她心中已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无比后悔。那失落的痛处填满了心房,她只能低声地呢喃,自我安慰道:“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可随着细语呢喃,眼角的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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