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种族,位于南方朱雀大陆的一处无名小国,朱雀大陆由于独特的环境影响,几乎人均一头红发,白夜也是如此。至于其他部位的毛是啥颜色,他人就难以得知了。身为平民的白夜算是个标准的老实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炮火的轰鸣声将白夜从床上摇下来,睡眼朦胧的白夜也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看见别人在跑,他也开始跑了。白夜唯一的一间小破屋,是由茅草盖起来的,如今也烧起来了,不跑等死不成?
“发生什么事了?”白夜气喘吁吁的问了一下身边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那人回答。
“那你跑什么?”白夜追问道。
“那你跑什么?”那人反问。
“我看见你跑才跑的啊!”白夜回答。
“我也是啊!”那人说道。
白夜:“……”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就是那么不太友善。
一颗子弹贴着白夜的头皮飞过去,打在了跑在白夜前面的一个人脑袋上……事实证明,跑得快不一定有用。
“打仗了……”白夜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白夜所在的无名小国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对邻国发动了侵略战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邻国吊起来打了……
这场儿戏一样的战争,持续了足足5年,原本就十分落后衰败的王朝,在战争的剥削下,变得更加腐朽……
不知为何,明明是是主动开战的一方,最后却是战败了的一方……准确地来说并不是战败了,因为他们还没有投降,只是跟个小学生一样不断被按在地上暴打而已……
而白夜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批难民,从北国,南下一直逃……为什么一直逃?因为一时战败一时逃,一直战败当然就一直逃咯~
在逃亡期间,白夜遇到过猎户、渔夫,商人、还有跟他一样的农民,相互之间交流学习技能,相处也算融洽。然后他遇到的那些人都死了……白夜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每次都能活下来,而他逃到哪里,哪里的战线就要失守……所以他只能一直逃……一直逃……
丢失大半国土之后,不断涌向首都方向的难民,已然是成了王室的心头大患。战争最可怕的是什么?敌人的军队吗?不对,是自己人的屠刀。
在贵族阶层眼里,想要继续过着安逸奢华的生活,就不能让这些卑贱的劳动力用他们身上的恶臭来影响美酒的芬芳……可能具体理由的话,还要加上其他许多由战争带来的因素影响,总之此刻的王室已经不会有丝毫的迟疑了!
王室是一个整体,同享受共腐朽的整体,几乎可以像生命体一样思考!侵略不成,反而丢失大半国土,这是令这个“生命体”羞愧不已的历史。
当然,只要把敢提这件事的人全部干掉,这件事就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不是吗?……王室应该是这么想的。
已经遭遇的羞辱是没法抹去的,于是乎此时这个“生命体”像一个被什么奇怪的虫子上脑的痴汉一样,急需一个发泄点!也并不是某个人提出来的,只是整个王室的决定!
一番花天酒地的会议之后,他们决定,给难民安排一个“新家”。
王室承诺给难民一个新家,这等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出来,不由得加快了难民往王都涌去的速度。王室更加头疼了……但也没办法,毕竟这样的主意他们多半是用下半部分的虫子想出来的……
流言,传得往往比什么都快……很快白夜就知晓了,然后,如同大多数的难民一样,接受号召前去他们的“新家”!这些傻乎乎的难民像是脱缰的野狗一样,满心欢喜的冲着“狗窝”去了,根本拉都拉不住……
但也有的人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后来这些人都被打死了。在战争时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了也算轻松,至少还能为将来战后的土壤肥力问题出了一份力。
难民的这个“新家”其实又叫做“狗窝”——是真的叫“狗窝”,在贵族眼里,这是用来处理那些“脏兮兮的野狗”的地方。
白夜身为老实人的代表,自然是与其他难民一样愉快的挤在狗窝内。尽管其实不怎么愉快,身边的人狐臭很重……
在白夜的印象中,狐臭是盗贼才会有的气味,这是搞会(搞=教,是一种方言)经常宣传的,有句谚语说道:狡猾的狐狸无论多么精明,总会留下气味……
所谓的狗窝,就是一种新型建筑风格,就像是用来放尸体的太平间一样。不过这里没有冰箱……更不可能有暖气空调什么的,这些人这辈子活了这么久都没机会见过这些东西……
狗窝中间有着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走道,两侧摆放着的长格子,格子看起来就跟书架一样。
这几乎就是狗窝的全部了吧……哦,差点忘了,还有门口的栅栏。
昏暗的灯光,秋天的气温恰好不冷不热,拥挤的人群,秋天的空气刚好也不潮湿……
卫兵官员们为了卫生起见,要求进入狗窝的人都剃光毛发,上交除了衣服之外的所有私人物品……没人知道收集那些毛发和物品有什么用?包括收集者本身……
白夜也不例外,秃头,破布,没了……没有其他特点,本来他还有一双破了个大洞的鞋子,脚指头能露出来玩,可是现在也没了。他也没心情玩自己的脚指头了……
全是光头,要是灯光再明亮一点,恐怕有人就要被闪瞎眼了……谁也没能在一堆光秃秃的,且还有鲜红的血口子在上面的光头中,找到眼熟的人。
白夜静静地躺在格子里,与喧嚣的他人不一样,有些人还在抱怨着战争破坏了他们的生活。很明显那些是刚刚遭受战乱波及的人,而白夜已经逃了五年了……
所到之处,战火纷飞,刚相识的朋友,脑袋跟西瓜一样炸开……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失去了,除了活着,一无所有……
他突然很想念自己过去的日子,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日子很普通,也没什么戏剧性……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穷困潦倒,但是至少不用担心下一秒脑袋开瓢的问题。
这些都不重要了,苦难中的人总是需要一点念想,白夜让自己陷入回忆,去回忆那些其实不怎么好的日子。不过相对于此时的情况,那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白夜也不是受虐狂,这样的日子过得不怎么舒服,需要点念想来维持那艰难的呼吸,特别是身旁的人,身上那严重的的狐臭……白夜闻着那个味,感觉眼睛都火辣辣的疼!
“喂长官,我要上厕所”有人隔着铁栅栏喊道。
“没有!就地解决”卫兵严肃的回答。
然后……狗窝里唯一的走道上,没过几天就布满了全体人员的排泄物……白夜不禁抽了抽鼻子,他想蜷缩身子,可是没有足够的空间,他也没有下去走动,因为两只脚踩在米田共上可是没地方洗的……这真的很绝望。
喧杂的人群,纷纷望向有昏暗灯光照明的走廊。
有队巡逻的卫兵经过……
白夜对面的房间发出了一阵混乱,不知什么情况,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被拖了出来。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白夜的床位就在靠近门的地方,此时他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小婊砸,你的表演成功的引起了我们的恶趣趣……”一个卫兵用手中的胶棍随意的挑起妇女的下巴说道,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中气十足,“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期,还真不好找个像样的女人。”
白夜心里暗想:“这群人,不会是想XX那个女人吧?她身上沾着米田共啊喂?”
“就是……来,给你个机会……”一旁的卫兵应和道。
果然,事情如同白夜所料……
妇女的脸色中带着一丝慌乱,但又随即适应了似的,一下子就露出了千X娇X百X媚的样子……轻轻地拉开本就没有穿好的衣裳……露出一点春X光,戏虐的盯着几个卫兵,伸出纤细的手缕了一下有些杂乱的发丝……魅X惑的味道十足……
“我去……”卫兵身上整洁的服饰此刻也沾上了些女子身上的黄金之物,白夜觉得有点辣眼睛,不禁转过身去……但是耳边连绵不断传来的刺耳声音,使得白夜的血脉不太平静……
“这不是跟X猪一样吗?这不是跟X猪一样吗?……X猪一样吗?”白夜不断地提醒自己,以压制自己澎湃的血脉。人命如草芥?难民如猪奴?其实白夜很明白,再怎么放纵欲X望,也轮不到自己的,与其饱受欲X望的折磨,不如一开始就压制住他!
但是看得血脉喷张汹涌澎湃的不只是白夜,在场的雄性个体几乎都是,他们看不明白。白夜不愿意与它们一样,不过他的想法并不重要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走廊上的几男一女已经开始了表演。
众雄性看得嘴唇不断的颤抖着,他们拼尽全力想从床位上爬下来……互相踩踏着,想要走得更近去看,不慎跌了一跤的话,立刻就会被他人踩在脚下,能不能活着也不知道了。
他们一个个紧紧地抓着铁栏杆,艰难地往前凑,长期的营养不良早已让他们没有什么力气了,不过生命的第一要务的繁衍生息嘛,还有人临死前会有某个器官请求最后一次充血呢。
众雄性就像一群发狂的野兽一样,不断地拉扯着铁栏杆,想要撕开眼前的牢笼,参与到眼前的表演中去。但是成年人拇指粗细的铁栏杆,别说是区区人类了,就算是头公牛,此刻也只能看着,乖乖的接受这精神上的慰问。
在白夜眼里,只有变态和疯子能有这个心态去欣赏这种事,很可惜白夜显然不属于这两类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几个小时吧!与其他蠢蠢欲动的野生繁殖机器不同,白夜始终保持着理智,“万般皆不变我于心,万般皆不动我于情,万般皆不失我于性,万般皆不亡我于命……”白夜心里一直默念着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如果不是胸口剧烈的起伏,都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大多数人都是口头上的信仰,很少有人能把教义真正的放在心里,而白夜的一言一行,几乎都谨遵教义……
白夜知道,自己是在绝望中挣扎!他似乎理解了,那种感觉是什么,应该是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他的双手紧紧的抓在一起,为了不让自己失去理智,不让自己同流合污。刚开始还会颤抖,如今他的双手已经不再颤抖了……可能是肌肉已经坏死了,或者是神经坏死了……
“若我有力量,我要灭尽这等事情;若我有力量,我要灭尽这些恶人;若我有力量……”白夜思绪散乱了一下,不由得生出这个念头。
“若你有力量?”
白夜突然察觉到一个声音,不过似乎是错觉……重新抓住思绪,再次默念教义……其实他心里清楚!他从未像如今这样渴望力量,渴望打破这份绝望的力量,渴望溟灭一切的力量!但是,渴望力量的,是魔鬼……
不知不觉间,白夜的思绪再次散乱了……
“若我有力量,我要撕碎这铁栏杆……然后……”白夜不禁再次清醒过来,“若我有力量……”白夜颤抖着:“恐怕会跟那些卫兵一样吧……”白夜不禁自嘲道。
“X猪……”
“X猪……”
“……”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白夜的空想罢了!想什么呢!人怎么可能徒手撕开直径约有两厘米的铁栏杆……
慢慢的,白夜的思想开始深陷其中,内心深处渴望得到能毁灭这一切的力量!不过老实人做久了,使他不由得连自己的内心都骗,以至于只能虚伪的祈祷:“神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想要平淡的过日子啊!”这个念头闪过在他的脑海……像在跟谁说话一样。
但是……很可惜神显然并没有听到!
“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神为什么不来!”白夜依旧在虚伪的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又过了几个小时吧。一名卫兵小步跑过来,偷偷地在一名卫兵官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本来他们发泄完之后,对着这个“便器”就已经有点兴趣乏乏了……毕竟提起裤子的男人,说话一般都是比谁都硬气的。
他们纷纷果断的露出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还在继续的那个人……搞得那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以非常奇怪的方式,结束了他们辛苦的“表演”。
卫兵官们散漫的系好自己的裤腰带,用外套盖好,然后精细的理了理自己那戴着精致纽扣的衣领,一脸嫌弃地说道:“很精彩,现在决定奖励你们洗澡的机会。”
随后又转头笑了笑,跟一旁的卫兵说:“真想看看这群猪奴的绝望,到时候一定棒极了!真可惜……”但是这句话却没有人听到……
因为听到“洗澡”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就喧杂的人群立刻欢呼了起来!嘈杂声完全盖过了卫兵们的对话……逃难的人,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在那么一瞬间,白夜居然觉得那个女子还挺伟大的……
一个人轻松地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轻易换来众人洗澡的机会,成为难民以后白夜已经不知几年没有洗澡了。要不是这年头连虫子都能饿死,难民的身上应该早就长虫子了……
白夜不禁陷入沉思……他的精神和肉体似乎分开了……他的肉体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等白夜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人群推拥着到了传说中洗澡的地方。
这是一间宽广的密室,看起来就很诡异的样子……但他们哪里能意识到这么多,一群平民,一生都没见过贵族的浴室长什么样子的,多么都是在河里洗的澡,或者下雨天淋个雨,权当洗澡外加洗衣服了。
原本还算宽广的密室,在涌进了大量的难民之后就显得不是那么宽广了。白夜甚至被挤得都双脚离地了。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原地升天这件事。此时他的脑海中仍然是在思考那个女子是贤者,在无私奉献之类的问题……
这样的想法,仿佛就是在嘲讽什么,像是在对白夜说“哈哈,想不到吧!”一样……丢人。
铁闸门“吼隆”一声关上了……
明亮的房间似乎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但是没有人意识到,这样拥挤的环境!该怎么洗澡?集体大澡堂吗?煮饺子还差不多,煮饺子都没这么挤的。
阀门打开的“咯吱”音!喧杂!没人听见!但是毒气可不等人反应,墙壁的四周开始滋滋的往外冒绿色的气体,但可惜的是众人在刚才长达几个小时的刺激之下,脑子都不太好使了。外加听到可以洗澡的消息,此时纷纷放弃思考了。
一切很美好,众人很开心……
直到第一个接触绿色气体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第二个、第三个……最外围的人不断传来地惨叫!血肉在身上被腐蚀的痛苦,就算是意志坚强的战士也要嗷两声的!
很可惜,绿色气体并不会因为惨叫的人而停止,继续不断的蔓延,转眼之间已经覆盖了一大圈了,被气体覆盖到的人立刻全身开始不断地溃烂,痛苦地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身处灼热地狱!
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中,甚至连在地上打滚的空间都没有,稍微动一下就会与身边的人发生摩擦,然后撕裂那原本就在溃败的血肉,并且发出更恐怖的惨叫声。
白夜就像一件没人要的垃圾一样,幸运的被挤在人群上方。毒气自下而上,自外及内蔓延……白夜的位置明显是最后受害的地方。人群恐慌了,开始不断的往里挤……但在这密集的空间中又能往哪里逃呢!
绝望!
带来惨死的绝望惊醒了白夜!他看到有人试图去搬开铁闸门,但就听那落下的声音,至少有四五吨重!况且,还没等那些人走到门旁,就已经被毒气折磨得无力抵抗了!
人群越聚越高,呈金字塔形,白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人群中踩着别人,也被别人踩着……
“神么……有神吗?为什么不来救我啊!……魔鬼……哪怕是魔鬼……来救救我……我愿付出一切……”白夜身边有人用沙哑的声音这样喊道。
“这就是典型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外加有病乱投医了吧……”永恒空间内,一个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道。
“魔鬼……魔鬼吗?”白夜颤抖着随其喃喃自语道。人在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清晰地记起了一生中大大小小的许多事……暴虐的父母,艰难的生活……
“啊……”白夜感觉自己那层老实人的枷锁破灭了!临死前他想要疯狂一次,都老实了一辈子了!破开老实人枷锁的白夜,就像是被刚刚掘开的泉眼,也可能像其他什么奇怪的会冒水的东西一样……开始不断地涌出怨恨、愤怒、嗜血、狂暴……
白夜一生都在坚持做个老实人,哪怕最艰难的时候也不偷不抢不反抗,不闹事……
但是……“啊……,为什么……”这一刻,白夜的内心仿佛发出了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我要毁灭这一切……”白夜终于对自己诚实了,他的怨气似乎开始都实质化了,慢慢的弥漫开来……黑色的纹路从他的眼角开始蔓延……像是花斑面具一样……他想用这从绝望中诞生的一切,吞噬绝望!
突然,好像是水滴滴落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好像在此刻静止了……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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