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荒山悍匪

“那你在这等着，我只是个人……”白夜冷冷的说道，他本来就没有叫狼少女帮忙的准备。狼少女不知道，白夜也不是想要要插手人类的琐事，他人的生死白夜其实看得很淡……白夜在意的是马匪群中，那一个黑得都实体化了的人……最后一次见到那样的黑雾，白夜还记得，是那个叫“苍鹏”的小鬼……

白夜也感觉得出来，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玉石俱焚的局，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就像两块不要的瓦砾一样，可以通过相互敲击碎成一堆，然后重新熔炼一般。然而有些无辜的人在佣兵一方，而且佣兵人少，是看起来完全没有胜算的一方。

佣兵团的团长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年男子，一直都是半眯着眼，不怒自威的样子，这些年来他一直靠着自己的天赋“弱点侦破”摸爬滚打，也算是混得不错。前些年接了个“大单子”一下子就攒够了花费几辈子的钱财。同时也意识到了时代突然、快速的改变，自己的武艺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就算是拥有可以一瞬间观察出生物，或者物体的弱点的天赋，在机关枪、炸弹面前也是那么的无力……但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毕竟突然先不不干了难免引起别人的怀疑，财不外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等了这么多年，刚好找了这个机会，一个护送雇主出境的机会，很少有雇主这么蠢雇人保护自己的，因为这样一来不止相当于宣布自己很有钱，而且无法阻止佣兵叛变……刀疤原本的设想是只要出了境外，然后杀掉雇主，将他的财物分给众人，然后分道扬镳……

虽然敌方马匪人多势众，但本来凭着自己这些好手，再加上快马，拼一下还是可以带着马车逃掉的，尽管会留下一些运气不好的人。然而此时车厢却被巨大的铁链拴住，还未能出红朝境内，一旦出现抛弃雇主的事很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佣兵团里尽管有火枪，但是对方都穿着铁甲且都凭着马匹高速移动，很难命中有效部位，四面包围之下，转眼间佣兵团的不少人就被马匪砍翻了。尽管火枪手被团团围着保护住，但是却很难起到作用，弓箭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毫无用处，只能拔出佩剑四下警惕。

而团长看见局势不妙，立刻下令收缩队伍，将马车护住，马匪看起来训练有素，跟一般的麻瓜劫匪完全不一样，刀疤当机立断，不得不果断出击了！于是气聚丹田大喝一声：“掩护我，我去把链子斩了……”话音未落，刀疤纵马飞奔，直冲马车而去……

佣兵团立刻士气大增，齐齐高举兵器，大喝一声“咦哈！”

一直都是如此，刀疤在佣兵团中如同信仰一般，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强敌之时，佣兵团长总是孤身上前，使出自己的天赋找出弱点，配合绝对的武力，然后翻转局势，对佣兵团的人来说，只要刀疤亲自出手了，再危险的局势也不是事……

飞速疾驰的马匹带着佣兵团长，相对速度可以达到16m/s，再加上拔枪时抖动的速度可以达到翻倍的效果，也就是32m/s，佣兵团长飞速靠近，双目在高速状态下不断抖动，心跳加速，周围的一切好像变慢了一样……待到很近很近的时候，拔枪——“砰”，短枪子弹的出膛速度可以达到：450m/s，刀疤用全团唯一的一把手枪，这种手枪配备的是铜制弹头，弹头5g，瞬间出膛的动能可以达到：580J！穿透力极强的铜弹头带着580J的动能足以将两个人穿成一串了，此时高速的铜弹头对着刀疤察觉到的铁链弱点猛地撞击下去，分毫不差，同时另一只手挥舞着斩马刀已经准备就绪了，不等子弹与铁链碰撞发出剧烈的火花熄灭，几十斤的斩马刀紧接着对着弱点处奋力一击……

“吭……”金铁交加之声，铁链和斩马刀相接之处火花四溅，晃得人眼花缭乱……短暂的停息，众人看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刀疤那把斩马刀剧烈地颤抖着，铁链未断，斩马刀却是缺了一个的口子。

“没能斩断……”佣兵团长刀疤神色僵硬地拖着斩马刀摔在地上，这一下已经倾注了他最强盛时期的全力一击，再加上马匹的加速，他也很清晰的感觉出了铁链的弱点所在……“为什么……”

佣兵团长的马匹来不及躲避被铁链绊倒，他自己也在地上翻了几圈，摔了个嘴啃泥，许久才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为什么……”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没什么斩不断呢……刀疤！”场外围着的马匪不再进攻，只是干围着，一则为方才的猛烈突击喘口气，二则，马匪首领躲在穿着铁甲的马匪身后，喊话，马匪首领道：“刀疤！这些链子可是林被（林被——方言中的“你爹我”）为了这个计划花了大价钱找金朝买的，听说叫太空合金，你倒是斩了啊！哈哈哈！”

“为什么……为，你是谁！”佣兵团长刀疤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自己察觉出了弱点却斩不断的东西，今日之前……他明明，都看到弱点了，就算是石头，只要看到了弱点就能斩断的。“为什么……”刀疤反复的问自己……

“林被是谁！畜生你还记得五年前你袭击的村庄吗？”马匪首领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乃至用疯狂的语调吼出：“畜生！！畜生！……啊！”他正是五年后的——苍鹏，当初白夜见过的，那个恶灵转世的小鬼！他按照既定寿元，本该死了才对！

马匪首领仰天长啸，声音在山谷之中不断回荡……“你们这群畜生……林被躺在死人堆里躲过一劫，带着全村人的怨念活到现在，苟活了几年就准备了几年，查到你要从这里过，林被就知道这是天意！你还想洗手不干，林被要让你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你要是敢丢下妻女，林被会让你见识世上最凄惨的凌辱！”

刀疤摇了摇摔得有些眩晕的脑袋，似乎努力恢复冷静，用刀支撑着站了起来，“我是记得五年前……但是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不想知道是谁雇佣我们的吗？”

“今天你就是说破了天都没用，林被不听！你倒是斩啊！”马匪首领怒吼道，此时马匪已经回过气来了，于是便再次开始了冲锋！战斗一触即发，马匪首领躲得严严实实的，刀疤紧握着的手枪没能找到机会，只有手枪才可能击穿铁甲，寻常的火枪根本不成。

刀疤的天赋适用于一对一，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在激烈的混战之中不仅没有优势，反而因为容易将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导致被偷袭，经常需要佣兵团成员的掩护。

马匪人多势众，但却不急着突破，只是在外围不断地消耗着佣兵团，一旦找到体力不支的人就乱刀斩落。马匪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用着自己看不懂的战斗方式。刀疤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自己要是放弃雇主和家眷让佣兵团突破，说不定能活下来一半人。

但要是继续这样被围着，对方人多势众，恐怕要被团灭。尽管刀疤努力保持冷静，但是时间迫在眉睫，几乎容不得自己思考，不断有团员被斩落。

就在刀疤几乎要下令丢下马车突围之时，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与妻女的生活，若是自己把他们丢下了，那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留着她们受辱自己还是个人吗？甚至，刀疤升起过把妻女亲手杀了的想法，只是一瞬间便被刀疤否决了。

“我艹你姥姥！”刀疤大吼一声，一把夺过一个团员的斩马刀。刹那间他的气势突然暴增！他的双目变得通红，神色狰狞，正是火之国度的人先天的“狂战士血脉——狂暴”觉醒了！弱点的位置没有变！刀疤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操控着身体，他获得了超越身体数倍的力量，并且自如的运起全身力气，将自己的生命、理智以及妻女的生命赌在这一击之上！

“团长！”“团长！”……众人兴奋地喊了出来……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击！气开山河！摧金断玉！

“啊！”银白色的刀影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很长的圆弧，留下了一道银色的轨迹，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刀疤斩断铁链了……连马匪首领也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一击。

“吭！”依旧是金铁交加之声，半空中有什么在飞舞，等到落地之时才看清楚，是半截斩马刀，刀！断了！

绝望……那是绝望的眼神……“狂暴”褪去……

铁链依旧完好……“啊！！”刀疤发疯了似的将断了半截的刀刃的斩马刀不断的挥舞，但是方才那一击已经用光了他的力气，不管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在不断变慢，甚至砍刀最后连火花都砍不出来了。他深刻地……感受到了绝望！

刀疤的斩马刀插在地上，他已经握不住了，虎口已经开裂，正在不断的渗血……狂暴过后的虚弱使他连站都站不稳了……

白夜感到有些意外，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如同自己一样用力到撕裂了自己的身体，“说不准如果拥有他有不灭，可能做的比我用的更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白夜慢慢的上前走去，佣兵团的人快要死完了！

激战中，一个身披纯白斗篷身材高大的家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旁，没有人注意到他。马匪用的“阵法”自然是苍鹏脑子里的东西，尽管他已经无法“算尽天机”了。但是一些阵法知识还是适用的。眼看着马匪围成的阵法轻易地将佣兵团摁在地上暴打，就像凌迟处死一样慢慢的削减他们的人数，要打要停都由不得他们……

此时白夜出现了，顺手抄起一块半米宽左右的石头，抡圆了……

刀疤眼神里原本只剩下了生命燃烧殆尽的死灰，就在那呆呆地站着，所有人中几乎只有他注意到了白夜，因为他已经不再关注战斗了，他已经连倒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啪……”破空之声……

白夜丢出去的石头略带扁状，如同一块铁饼一样以势不可挡的尽头横扫过去……这一条线上的人群，就像是被鞋子碾过去的蚂蚁群一样……困阵缺了一口，立即就破了！众马匪被破了阵立即乱作一团，佣兵团趁机开始向外扑杀……

只见白夜缓缓走近，如入无人之境，不管是刀劈还是马踏都不能动摇他的脚步，也不反击……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独往已的不朽气势！白夜就这样淡淡地走到刀疤跟前，随手抄起之前缺了个口子的斩马刀，向前跨了一步，单手斜着一挥……

在扬起的纯白色斗篷之下，刀疤似乎看到了四只脚，刀疤断定自己眼花了，哪有人上战场斗篷里还带着人的。

“没用的……”看见白夜斩在铁链上，刀疤几乎都要说出来了，如果他有力气的话……

但是，刀疤瞪大了眼睛，他没有看清那一刀，只是看见了举刀和……铁链断裂……刀疤没有看到白夜的收刀，甚至没有听见铿锵之声，铁链像是被热刀切断的奶油一般整齐的断开了，等到刀疤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那是铁链断掉的一端掉在地上的声音。

手起……刀落。

又是一刀，两条拴着马车的铁链被白夜瞬间斩断，奋力挣扎的马车瞬间就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

“既是全力一击，那就不死不休……”白夜平静地说道，刀疤那绝望的眼神……他看着不舒服……

突然一名佣兵团员急速飞奔而来，口中大呼“团长”，眼看着就要抄起刀疤就疾驰而去，佣兵团发现突破口，装着雇主和刀疤家眷的马车也挣脱了，此刻全员都在极速突围。但就在那人路过白夜身边的时候，刀疤觉得自己似乎眼花了，白夜的刀突然变了个位置……然后那个前来救自己的伙计，被齐齐的切成了两半……

刀疤突然疑惑了……眼前的人，不是来帮助自己的吗？为何？

白夜很快就用行动作出了回答，杀！不管是谁、不管是马匪还是佣兵，破妄之下，黑色者死！他慢慢地走，慢慢的杀，就像是一台人形绞肉机一样，该死的人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无辜的人就算攻击他他也不还手……

刀疤一行人所剩无几，该死的都死了，不过众马匪一下子也被白夜一个人砍得七零八落，足以抵挡子弹的重甲在白夜面前跟不存在的一样。马匪几乎没有好人，白夜真的是见一个杀一个，但是那些马匪似乎并不死，恶狠狠地一个一个往前冲，一边大喊着“兄弟！”“我替你报仇”“老子跟你拼了！”“兄弟！”，一边一个一个的往前送……江湖义气？出生入死？白夜几乎都要嘲笑他们了：“义？何为义？为兄弟，为亲友，杀无辜？自己所谓的兄弟是人，别人就不是人吗？可笑！”白夜淡漠的感情让他清晰地看出了事情的本质，执行公正的裁决，既然是兄弟，一起做的恶，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刀疤被其他人带走了，他在触发了狂暴之后就已经罪不至死了。白夜是慢慢地走，走到哪杀到哪，佣兵团抓住时机艰辛突围……

马匪群虽然被白夜砍得七零八落，但是依旧是人多势众，立即熟练地变换阵型，冲锋阵，如同大雁迁徙一样的阵法，直冲突围的佣兵团而去。佣兵团的马尽管都是好马，但是在马匪首领苍鹏的阵法面前还是略输一筹，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轰隆……”一颗巨石自山顶滚落，天崩地裂之声在山谷中不断回荡，紧接着更多碎石滚落，连同之前的巨石一起，挡在了马匪前面，路被阻断了，佣兵团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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