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咒,本是修道静心的辅佐法诀,常用来平复心绪、稳固心神。高手大能用之,可迷惑心智、篡改记忆。如今白家女所为,咒出清音,当庭惑众,欲将仇者苦主除忆洗脑,从认知上抹除因果,来个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若成行,平民百姓记忆遭篡改,或许以后能回忆得起,再度陷入失亲失贞的悲惨境地,可此刻,当众改变证人思想,无异于篡改证词。施害者逍遥法外,受害者讨义无门。
如此行径,真是恶劣到极点!不仅不把人命当命,肆意玩弄弱者,还想将他们洗脑成无智者,冤苦而不得出怨。可恶!在这群毒心肠的权贵眼里,卑弱成了原罪。呸,该死的袁家人!该死的白府人!尚泽心中苦闷激愤,有气而无力,徒呼奈何!
苍天啊!降下神雷吧,劈死这些把人当做畜牲的畜生!尚泽心中呐喊。
“啪”,惊堂木拍下,平地起惊雷。震醒麻木无知、惑于清心咒的人们。
“大胆泼妇,竟敢于公堂正庭妖言惑众,施咒扰民,忤逆叛上,扰乱公堂!汝可知罪?”左都尉怒气勃发。
“大人,不要不识抬举!”袁通说。
“袁通,你什么身份,敢这样跟我说话!”
“大人,不要忘了您的夫人。大家和融些为好。”
左都尉梗着脖子,须作钢针根根翘。苦又无言,一时讷住。
白府主母再启红唇,清音绕余梁,众人醺醺然,沉迷于清心咒难以自拔。记忆抹除,思想篡改。关键证人证词再变根本。
袁通招来一个火盆,手持一堆笔录证据站在火盆前,笑意微微如许,显得高深莫测。火光映面,烘托出阴森奸宄。
尚泽额头满汗,内袍浸湿。他心中苦涩,难怪家里人说,他不自量力,确实,是他不识抬举!他看着袁通,那年那事再涌上心头,新仇旧恨叠加、发酵,他恨不得生撕此人。他眼中投射仇恨光芒,袁通望见,笑得玩味。
夏阳金光照临地,乌云傲狂遮满天。
此时此刻,公堂上下、官民内外任由权贵操持、胡作非为。眼睁睁看着他人扭曲罪证、捏造假词,大庭广众下亵渎公堂,左都尉心中那个气啊!
可惜呀可惜,这个世界强者说了算,为何谢府小公子还不来?谢府主所说,是否算数?
金辉斜光铺道,铺来一阵脚步声,于空堂阔庭的靡靡之音中显得极突兀。
“啪”惊堂木再拍下,功力运使,响起正道金音,威风堂堂,道喝般震醒众人,迷途中引领羔羊。白府主母清心洗脑再度功亏一篑,甚至于,正道金音破她靡音妖言,道韵对轰,撼她根本,她吐出血来。
尚泽在一旁,内心直呼好样的!
众人再度回想起被支配的恐惧,纷纷离白家人远些,那些来看热闹的更是作鸟兽散,不敢再招惹。
“左芒古,你敢!”袁通圆睁。那是他妹妹,同为袁家人。
“门外状告者何人,状告何事,一一道来。”
门外传来声音,“谢宁状告白展波,此子五天前当街调戏女子,意图加害凌 辱。若非小子经过,此女定遭欺辱。望左都尉大人明察。”
门外走来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风尘仆仆。其上背着一位少女,少女闭着眼,不知昏睡了,亦或半醒着。众人望着他们。尚泽不由得感慨,小兄弟定是吃了很多苦,如此模样,哪还有公子爷风范?
谢宁本来还有些懵,不知审判到何地步,既然主官开口问了,声音送达他耳旁,那他就答了。还真是在问他。尚泽掏出一份状纸,他提前帮谢宁写好的,就担心现在这种情况——谢宁来不及弄出份状纸。
“好。”左都尉竟下了座,接过谢宁手中的状纸,更是抢过袁通手里那一沓。
“大人,不要自误,贵夫人的病不是那么好医的。”袁通说。
“哈哈哈,天珍奇物,就你袁府一家有啊?”
大笑入门来,谢宁一看,江师伯。
天珍奇物是什么,谢宁不知道,可他看见左都尉听到这四个字,脸上青紫颜色作满面红光。
“少爷,没事吧?”
“没事,私事回府谈。”
“大人,天珍奇物何等珍贵,谢府行事超然不明,望大人三思。”袁通拱手道。
群情汹涌、激愤,窃窃私语,声浪涛涛。
“禀大人,江某此次出行前,家主一再申明,公子爷追求公道与正义,正是谢家立场。”
“公堂神圣地,不得喧哗!休要交头接耳!”左都尉落座,惊堂木再拍,府衙内外清净多。左都尉再审案,第十九桩案件。
……
没多时,鉴证真假,结果出来,这一桩是奸淫未遂!连同先前的案件,整理、论定,数罪并罚。于是,左都尉当堂拟判决书,写完即念:“白展波,宝玄域罡元城东城区人氏,于……年月日,犯下……”
判决很长,念了一炷香,谢宁才知道这淫贼真是作恶多端,死十次都便宜了人渣。
“综上,白展波犯了奸淫罪、凶杀罪、掳掠罪、诈欺罪……数罪并罚,处以死刑,择日问斩。”令牌下,定刑罚。
“波儿!”
“娘。”
“左芒古,你敢。”
“另,袁媚,白展波之母,欲开脱其子罪责,竟作乱公堂,清心咒惑众,故收押看管,择日再审!”
话出,纶音般传颂,满城皆闻。判决书染上金光,得了律法之力,即刻起效。衙役们将白展波、袁媚两人押下,关入大牢。
“左芒古!”袁通目眦欲裂。
公堂内,众人欢呼出声。
公堂外,白府马车爆发出一股气势,威震天下、气吞寰宇,如虎啸山林,百兽雌伏。
又一股气势冲天而起,凌天立,裂天开,是谢府方向。谢宁闻到天陨的味道。两股气势遥遥相对,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
“轰”又一股超强气势,霸烈无双。尚泽感受到了,是袁家的方向。
三强鼎立?不,在众人感知中,一株巨树撑天而起,分得一席。第四股气势,是林家。他们也来凑热闹?还是彰显实力、不甘落后?
罡元城一片天,气势四分。偌大一城,岂能容家族势力说了算,第五股气机缥缈如烟,游走于四府气势中,不绝如缕而其迹不可寻。
强者气势齐爆发,压得满城民众心头处如沉山。
第六股,如针如灸,从四股盖压全城的气势中“补救”出一片余地,尚家出手了。尚泽心绪难明。
第七股甫现,散作晨星,处处点点,无处能在而无处不在。
第八股……
……
越来越多的强者爆发气势,争求一席之地,弱者连气息都无法透体出。这一天,此刻,很多很多人为凌冽杀机和无双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趴地上干呕的大有人在。谢宁实力弱小,很难受,更担心古馨安危。
“轰”江渔秋在他身旁爆发气势,像一丛篝火,将他和她囊括进来。在气势庇佑中,反而好受些。
军营处,重甲披身、拄刀而立,面色沉凝而坚毅,威风凛凛,正是壮硕魁梧大汉。罡元城上空诸气势漫天啸舞。等,再等,就是此刻,他凭空挥刀,半月斩。像是无形刀势挥击半空,诸气势摇三摇、撼三撼,暗淡消沉不少。唯天陨剑势巍然不动。
此人即是罡元城右都尉,率军大统领。
林府内,绝美佳人修身玉段,或平躺、或斜卧于藤椅上,尽显窈窕身姿、曼妙曲线。一清纯少女正为其捶腿捏背,忙活得香汗淋漓、热气升腾更添娇艳甜美。
“有趣了。”佳人软音出,听得人热血沸腾,少女俏脸更红几分。又来了,她下巴被佳人点住,抬起。“嘤咛……”春光烂漫……
……
气势相争,交锋愈演愈烈。化作诸天异象,剑锋立、兽王啸、风雷烈、星光着、青树盛、桃源香,飞絮飘烟、重逾泰山。大战一触发,满城风雨来。
轰轰烈烈,闪了雷。霍霍腾腾,起杀机。
城主府屋顶,一抹银白光闪烁,气息微弱而凝练,跳动间,传递无尽威势,一瞬间众强人品尝到心悸、危险的味道。就连谢宁人在公堂中,左脚处也感微凉。针灸之气势率先平息,如巨树撑天般的气势紧随其后。
各家府主气势散去,天陨剑势拔起、收归,对立两极散去一极。散修、游侠也各自收敛。眨眼间,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白、袁两家抓狂,只得乖乖敛气吞声,恶人终食恶果。
公堂内,袁通目光阴鸷,紧盯住左都尉左芒古,如恶鬼欲噬人一般。终究,甩袖夺门出,不知所踪。
得喘息,众人庆幸;淫贼伏诛,众人拍手称快。哭的、笑的、吐气的,含冤的,聚作一堂,响成一片。物是人非,沉冤终得雪,时光不易,熬至今日。
谢宁与众人短暂交谈,如尚泽赞他,“谢府高义,小兄弟来得及时。”他谦辞以待。左都尉私下感激谢宁,提前称谢,谢谢谢府暂借天珍奇物之恩。谢宁则与众人齐颂扬左都尉公道正义,为民除害。
而后,谢宁同江渔秋打道回府,古馨姐伤势在身,不容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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