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铁算盘

赵子默一听，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开玩笑，便说:“听你这话，事还不小呢，怎么地了？”

二胖这才把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原来前段时间二胖去找铁算盘打听有没有去搞明器的路子，说来也巧，这铁算盘也正犯愁呢，他就是个捣腾二手古玩的，说白了就是个中间人牵线的，赚不几个钱，最近他老娘生病住院要一大笔手术费，他拿不出来钱正为这事愁呢，就想着去哪搞笔快钱。

但一想自己也不会别的，就对这个搞古玩有点研究，就想找个墓摸一把金，但是自己四十多岁了，老络胳膊老腿的也没个搭挡可不行。这时候正好二胖来找他，他一看这小子膀大腰圆，要胆子有胆子要力气有力气，正是个好帮手，两个人一合计，一拍既合。当下就准备了各种家伙什去了趟陕西，下了一趟古墓，但是那墓早就被盗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光盗洞就不下七八个，俩个人在里面掏了半天，就摸出一个青瓷瓶子。

铁算盘干一行十几年，经手了不少明器，他对这瓶子研究了半天，觉得这是捡了个漏，这瓶子怎么说也得值个几十万。

这俩人就马不停蹄的回来，去找了一个铁算盘熟知的捣腾的古玩老板，叫冯波，因为家里排行老三，人称三哥。这人其实是个奸商，明里暗里不知道走私了多少好东西给外国人，赚了不少黑心钱，最近又正在筹备开自己的私人拍卖行。

因为铁算盘给他做过几次中间人，这次铁算盘来找他出货，铁算盘因为老娘在医院等着钱用，说这个瓶子是宋代汝窑青花，至少值五十万，现在只要四十万，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快。

这冯老板因为正筹备自己拍卖行的事，当时比较忙，也没找专家，就自己掌了掌眼，觉得这瓶子确实不错，一倒手怎么也得赚个十万。二是因为他跟铁算盘做过几次生意，知道铁算盘几斤几两，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蒙自己。

就说先把瓶子留下吧，给了铁算盘四十万。铁算盘经过二胖同意，先拿了二十万给老娘交了手术费，剩下二十万跟二胖两个人一人十万。

要不说这俩人是尿到一个壶里的人，他俩都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吃喝嫖赌抽，除了“抽”（不吸毒）之外，是样样都占，没过多长时间这些钱就败的差不多了。

俩个人正商量着再干一笔，还没行动呢，就有一帮人找上门来了，连套带蒙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俩给拉到了一个小黑屋，俩人一睁眼，看见的不是别人，就是冯波。

话还没问上一句，冯波就招呼左右兄弟把两个人先揍了一顿，完了，才说了事情原尾。原来冯波闲下了的时候，特地找了专家来品鉴那个青花瓶子，这一品不要紧，人家当场就说这玩意是仿货贗品，最多二十块一个，潘家园琉璃厂一撮一簸箕。

当时冯波的脸就阴下来了，心里这个火啊，这过去只有自己坑别人的，好家伙，这次被别人坑了，自己的钱有那么好吞?这才招乎人把二胖俩人给抓了过来，铁算盘当时就大呼冤枉，说坑谁也不敢坑你啊，冯波可不听那么多，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把铁算盘打的两眼冒金星。完事伸出两个手指，意思是就两条路，要么给钱要么给命。

二胖不像铁算盘那么怂，当时脖子一挻，啐了一口说要么你把我俩打死，你一分钱也甭想拿到，要么就客客气气的把哥们给放了，我去想办法筹钱。

别说这招还真灵，这冯波本来就是要钱，要他俩穷命有什么用?当下就把二胖给放了，但是把铁算盘给扣下了。说筹不到钱，你俩都得玩完，这才有了二胖来找我这一幕。

赵子默一听，呵，感情你小子不是来请我吃饭的，是来找我借钱的吧？赵子默有心说句反话，双手一摊说:“小胖，咱俩谁跟谁，从小一起撒尿和泥捏娃娃，一条裤衩两个轮着穿的好兄弟，我肯定帮你。怎么着，你看我这店，划拉划拉能不能值四十万?”

谁知道二胖子这小子还真当真，竟然仔细端详起这店来了，嘴里还断断续续的:“我看差不多吧？”

赵子默听了，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二胖看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才意识到，赶紧说道:“小默啊，兄弟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当初真该听你的，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就算不救铁算盘那孙子，你也救救我啊，你也知道我还没娶媳妇呢，你忍心看我就这样被人砍成八块?”

赵子默心说你小子当初在人家那不是挻硬气吗？合着到我这就成卖惨了。但是想归想，说实话，自己跟二胖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是真的不掺假的，看他这样子，怎么着也不能真狠心扔下不管吧?

赵子默说:“小胖，我帮你可以，但是你小子得答应我以后别再吃喝嫖赌了，也别他娘的再想着去盗墓了。”

二胖听了，马上拍着胸膛保证说，向毛主席发誓，绝对不干这事了，以后凡事听他的，让他干啥他干啥。

赵子默把整件事在心里捊了一遍，又让小胖给他仔细描述一下那个青花瓶子的样式和细节，心里顿时有了七七八八的把握。

当下招呼小胖给自己带路，小胖问去哪?赵子默说去见冯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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