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龙平整个人就冲了上去,双掌交叠狠狠的向着黑大汉的面门拍去。不得以大汉后退半步,双拳十字交叉挡下龙平这一击。
“啪!”拳与掌的碰撞,黑大汉又是站立不稳节节后退,而这正是龙平想要的结果,他忍着胸口以下的疼痛,全力出击想要的也就是逼退大汉能够把整个战场拉到室外来。
他的武功拳法皆引自所练之枪术,枪即便是短枪,对战中也是长兵,说是小巧功夫,龙平却是压根儿不会,所以只能勉力出击,试图将堵门的黑大汉击退,扩大交手的范围,才能够更好的发挥他的武功。
神喜从门内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龙平双掌如流云般在黑大汉周身环绕,掌力若有实质,密不透风,而黑大汉双拳犹如铁铸一般在这流云般的掌力下左突右袭不得摆脱之法。
这武功!神喜看了莫名的心惊,黑大汉与龙平这武功,神喜不说熟悉,起码是见过的,自己和侠首白自在相交多年,见他最长与一人起冲突,两人也是在他面前交手数次,白自在的武功讲求一个绵长,招招都留着一份力气,三分余地,不求致命但求制敌,当得起侠首的侠名。
而与白自在经常交手那人,由于有行伍背景,招式凌厉,大开大合,动作如狮子搏兔,招招全力,并且整体气势硬朗如山间泉石。正是,西境之主,富贵闲王,被人成为大贤王的西陵王。白天是王,晚上是侠的特殊之人。
现在龙平的招式里明明有着白自在的风骨,但是他又确确实实的叛了白自在,而黑大汉的武功透露着西陵王的气息。加上之前松子说的那位带走她娘的西境的叔叔,西陵王多年以前来过北境,甚至可能到过寒东,到过齐城更远可能到过墙城!
那么之前,白自在对于西陵王北境布置的判断可能就是错误的,西陵王在北境的实力绝对不是单单的一个没侠,一个可乐,甚至最坏的情况,虽然北寒王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皇上在公正赌局的时候也下达了官家不得参与赌局的要求,但是西陵王依然可以获得北寒王实际的帮助。
虽然寒璃洛可以信任,是明明白白的同伴,但是寒璃火怎么说?这位北寒王二郡主,北境实际的大脑同样也是江湖中人,这种大事也需要站队,她的想法又是如何?
这些虽然让人心惊胆颤,但是还不至于让人绝望,最令人绝望的反而是临阵倒戈的龙平。这位枪侠大人,作为名侠,其武功路数儿与侠首白自在一脉相承,现在看来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神喜是无法说服自己的。
但是,有关系,龙平明显与白自在不属于同一阵营。比较有可能的情况是虽然龙平与白自在一脉相承,之后由于某种原因被西陵王收买成为西陵王植入白自在身边的一颗钉子,这种情况非常可怕,既然西陵王能在白自在这么近的地方,龙平这么高地位的人身上植入钉子,那么整个较量上白自在这一方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劣势的情况了。
另一种情况,就让人绝望了,之前的调查,神喜感觉没侠关自在并不是属于西陵王的阵营,而是受他人所托保障可颂的安全,如果龙平也和他一样属于白自在与西陵王之外的第三方势力,那么这一派势力为何会参与到这赌局之中,他们保障可颂的安全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方,也属于这第三方势力吗?他的出现真的仅仅是因为北境重游的偶然吗?如果这第三方势力包含着小方,龙平,关自在这样的人,而且这样的还只是冲锋在前之人,那么背后谋划之人,到底是何等实力。神喜连想都不敢想。
不管怎样,神喜暗自叹息,还是现解决眼前的麻烦为妙。想到这里,神喜一个踏步向前,插着龙平与黑大汉换招的间隙也加入的战场。
神喜的内力不如龙平,招式也不如龙平势大力沉,但是招招都插在对方变招的关键处,恰当好处,是真正的小巧功夫。
但这小巧功夫由于被龙平切换了战场,显得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在两人对招间隙中插上几招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神喜不禁有些汗颜,这硬实力别说自己和同为名侠的龙平了,和着大汉似乎都有着一定差距,虽说受了点伤身上又少了机簧奇门,但是这还是让背着名侠之名的他感觉很受伤。
三人交手将近十合,神喜不但没有帮什么忙反而有些添乱,几次都是差点被黑大汉的拳头击中,亏得龙平援护,避免其受到伤害。
人不可能总是好运,也不可能总靠着他人照拂,终于,神喜一个没留神,就被黑大汉击中了,黑大汉一拳借着之前的虚势向着神喜左肩锤来,神喜刚下侧肘抵挡,被花衣人踢到的地方忽然一疼,气息也为之一窒,动作慢了半步,不得以只能紧急一个侧身,被一拳锤中左肩,还好内力护体,并未受到太重伤害。
但是,黑大汉却不依不饶,之前虚势那一拳转而向神喜的面门袭来,此时神喜半侧着身子,左肩吃痛,不能抬起来抵挡,又不能扭转身子,向左扭就是把后脑完全露在了对方拳风之下,向右扭就是将脸摆正了让人锤,无奈之下只能下蹲,期望躲过这拳。
谁知黑大汉似乎早有预料,神喜下蹲,面门正迎向了黑大汉的膝盖。就在此时龙平一个飞扑,一手握住黑大汉打向神喜的拳头,一手以肘对膝与黑大汉来了一个硬碰硬,愣生生的插在了神喜与黑大汉之间,将神喜挤了出去。
“嘭!”骨头相击的响声,肘与膝碰撞在一起,龙平似乎受了些内伤,脸色一凝,但也未多做停留,借助肘一旋身,两脚齐齐向着黑大汉的小腹拍了过去。
黑大汉拳头被抓住,膝盖又吃痛,没来得及反应,被龙平这两脚甩个正着,刚要横飞出去卸力,却发现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原来是被神喜双脚踩住了脚面,神喜从龙平腰间探出头来,单手捏紧了拳头,对着黑大汉的小腹就挥了出去。
由于上下半身都被人抓住,黑大汉根本无法卸力,这两脚几拳都吃了个实实诚诚。黑大汉也没憋着,一股腥气从小腹上涌,直冲天灵,被上面的盖子下压直接就打到了他的哽嗓,大嘴一张,先是一道黑色的血箭,之后便是鲜红的血雾,喷涌而出。
而神喜与龙平,借着各自打击的反作用力,几个腾挪稳稳的落在黑大汉的不远处。
能够看出黑大汉使了全身的蛮力与内力,想抑制住自己喷血的冲动,但是最终失败了,喷血的地方从嘴扩展到鼻子,眼睛,耳朵,最终七孔都喷出血来,一边喷血,黑大汉一边像被抽空了一样迅速萎靡了下来,慢慢的跪倒在地,接着缩成一团侧身躺倒,抽搐几下,便再没了声息。
神喜龇牙咧嘴地将将自己的左肩扶正,摆弄了一下虽然有点疼但是看上去应该不严重。龙平调动了一下内力,向着地面啐了一口血和唾液混合的液体,显然,之前旧伤未愈,这次又填了新伤。
“现在怎么办?”缓了一口气,龙平问神喜。
“还能怎么办,走呗,往齐城去吧,你一直醒着,应该能找到路。”
“那,她怎么办?”龙平指了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松子姑娘。
“唉!”神喜叹道,“还能怎么办,带着呗。”神喜也有些矛盾,要说自己和龙平,确实是松子姑娘所救,虽然有黑大汉的原因,但是松子却也知道杀害旅人的不义之事,并且这位姑娘可能与西境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贸然带在身边确实也让人不怎么舒服。
但是再转念一想,如果把这姑娘就扔在这里,黑大汉已经被他们杀了,这姑娘之后就更无依仗。全村现在看起来也应该没人可以再照顾这个姑娘了,加上之前看姑娘的状态,似乎没个照应连他们村子到齐城这段路都不敢走。
更不要说独自在这荒无人烟出生存了,把她就这样单独留在这里和杀了她也没什么区别。
想来想去,不能做弃之不顾杀人的事儿,即便松子和西陵王有关系,应该也不知道西陵王与白自在的赌局,而且西陵王既然说过让她去找他,没准带着她将来还能有别的用。
龙平,撇撇歪嘴,不知道神喜在想什么,“要带你带着,我现在又受了些伤,应该比你伤的重,你拖着她吧。”
“我拖,就我拖,之前交手,你救我一命,我会报偿你的。”
“哦?如何报偿?给我钱吗?”
“我神喜不给人那种无用的报偿,这样,这一路我不向你出手。”
“哈哈,说得好听,就算我现在伤重,你没有那些奇妙机簧,你觉着我杀不了你吗?”
神喜脸色一沉,没个相当的准备,即便现在龙平没枪,他也没有把握能从龙平手下走脱。
“嗯,所以我的报偿也包含你现在不杀我。”
“哈哈哈,凭什么,我现在杀了你,你们北境的布置就全然瘫痪了,小方定然能将可颂送往东境。”
“唉,枪侠大人天真了,为何我会停下来与你接手,你没想过吗?我身有机关之时,就算不能杀你,跑我还跑不了吗?”
龙平一惊,是啊,对方定是准备了神喜以外的其他指挥者,而这个指挥者对于小方他们的危险程度,一定不比神喜来得低!
“那,你打算怎么报偿我?”
“到了齐城,我重新接管北境布置,我放你们去良方,你们到了良方之后,我再对你们出手。”
“这就完啦?”
“还想怎样?就这一下,估计侠首就会丧失对我的信任,之后北境就会出现调动不灵,说是放你们一步,实际都缓你门一境了,这个承诺换我现在一命有什么不可?”
龙平眼珠转转,嘴角撇撇,道,“行,那么一言为定。”
“于是吧,我俩就啪啪啪!三击掌,定了这么个事儿!”龙平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停止了讲述。
“啧啧啧,老龙啊,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也不能全信啊~”小方笑得意味深长,轻轻的拍了拍龙平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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